噩梦幽旋134
    第五卷
    “师尊！”
    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小女孩。首先她必须得是墨绿色双马尾，因为她有一对巨大的牛角，遮盖牛角的是一对白色宝螺头饰。那头发缠绕宝螺，一圈圈再落下。
    顶部破碎的宝螺遮盖着巨大的墨色牛角，而墨绿顺着螺壳下滑。发丝柔顺，但对比其顺滑的程度，远不及血吟罗，毕竟血子用的是飘柔洗发水。
    这个精灵不会是牛角成精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牛妖呢。先撇开她的身高，看看她的衣着:
    上身白色短袖衫，跟雨奶奶是一个款式的，不过里面还有一层白色透明薄裳。短袖上竟是欢跃的大头贴，这精灵是欢跃的粉丝吗？还有下面的蓝色短裙甲，难道是雨奶奶的追随者？不过下面的及膝丝袜配拖鞋就有点奇葩了。
    外表鉴定完毕，这精灵有性格哟，不知道脾气倔不倔。看她边走路边转动手指上的哨子绳，估计在精灵中的地位挺高的。
    “师尊又没有起床吗？那没办法了，”站在门口等了老旧的她把手指一晃，口哨准准的插入她的嘴里，嘘！嘘——
    吹了很久的口哨，可她师尊还是没有来给她开门。看着眼前这扇一米高的钨钢门，即使不是艾德曼合金，她的牛角也撞不开啊。师尊也真是的，以前的木门多好。
    “师尊开门啦，是我啦，欢聚！”欢聚精灵言语欢脱，给人以天性散漫的感觉。她把脚拿出来蹭一蹭丝袜，估计她也不喜欢穿袜子吧？
    原来是一只蚊子趴在了她的腿上，一脚碾死。低头看，撇撇嘴:“番茄圣女养的蚊子，可恶！几十年前噩空没有这么多蚊子的。都怪她这几十年搞的实验，现在蚊子连精灵的血也吸了。呃，不对，蚊子以前也吸体内有血的精灵。”
    “唉，一四一四年五月了，我还是没有学会术法。不行，我今天还要去找师尊，让她陪我去历练。”
    还是没开门，等的不耐烦的她干脆坐下，把两只脚的拖鞋放到屁股后垫着，然后抱胸。嘘——无聊至极却不能离开。
    嘀嘀！嘶——
    背后的门传来响动，欢聚精灵及时站了起来。手中的哨子绳子迅速缩短，变成一个手链，把哨子手链待在右手上，她终于成功走进去。
    那又是一个精灵，蓬头垢面整一个没有睡醒的样子。她手里拿着控制钨钢门开关的遥控器，抵着下巴，在床上趴着。
    如果百年前的带动看到她，一定会惊讶，这精灵好像腐朽菌啊。那露出在外面的白色睡衣，却比腐朽菌的睡衣干净多了，还是蚕丝制成。
    “师尊你是不舒服吗？”欢聚有必要考虑考虑怎么让师尊从床上起来。
    有点不精神的师尊摇摇头，看起来有心事，她对欢聚精灵道:“徒儿，帮我把眼镜拿过来，我来看看今天的早报。”
    “起来看报纸不更好，师尊，需要我帮你拿那些头饰吗？”
    这精灵思考一会儿，从被子里把腿伸出来，露出洁白的小腿。揉一揉眼睛，她伸一个懒腰:“唔啊。这，你先把眼镜给我拿过来吧，今天不打算穿正式的服装，顺便去把我衣柜里的合金铠甲拿来。”
    “那你要哪件？”
    “有绿宝石胸针的那个，紫蓝色阳起石发晶缝制的那个，那可是我和血子缝了好久的。虽然不算太实用，也不美观，但作为礼服类铠甲，是精品了。对，就是它。”
    单手撑下巴，另一只手指衣服。
    欢聚提着一件袖口处有乳白色花边的铠甲，扫描一眼，确实做工很好。不过铠甲质量不能用来防御，观赏性一般。还有裙甲，既不花哨也不厚重，给人一种花瓶的感觉啊。可以说不是璞玉也不是顽石。
    “师尊，呐，给你，今天怎么想起穿这件了，”难道是要带我出去。欢聚开心一脸呢，可是师尊抱着铠甲看着欢聚不说话...
    “糟糕，忘了这几套铠甲穿戴十分复杂。”还好师尊脾气好，及时补救吧。欢聚接过铠甲，小心翼翼地把睡衣脱下来。
    看着这光滑似玉的胴体，同为雌性，也忍不住想摸一摸呢。尤其是那微翘的胸部和臀部，幼女控看到的话估计激动得要死。欢聚心中下定决心，以后学会术法后，一定要摸个痛快。
    “啊，师尊呃，要不要梳头啊？”不穿衣服时最容易把头梳好。师尊没说话，应该是还没睡醒，轻“嗯”一声。
    镜子中光溜溜的身体，抱着胸部。欢聚拿来梳子，慢慢地把每根蓝色发丝整理得柔顺，不过这头发质量不行呐。果然师尊不注意保护身体，真是可惜了。
    “师尊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待会儿我想出去散散心。你继续梳你的头，你不是在花谢那里学过手艺吗？编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发。”
    欢聚可是在花谢那里学会了盘发的很技巧的，看着这及腿蓝发，坐在凳子上时甚至达到了地上。该怎样盘发才能既不显长又不影响呢？可恶，学的时候容易，实地练习时就出毛病了。
    “马上就好了。”
    绕来绕去，几分钟后，还是单马尾最适合师尊。又来穿铠甲吧，正对着师尊的身子，欢聚盯着那胸部，还好顶端那里被常春藤遮住了，不然师尊就走光了。唉，等下不是可以接触了吗？
    以摸到师尊胸部为第一目标，少女你的思想有点问题咯。还好，一步步动作蛮利落的。约两分钟后，终于穿戴整齐了。
    拿着手上的眼镜，蓝发精灵陷入回忆，可还没有开始，旁边就有一个声音:“师尊，眼镜出问题了吗？”
    这眼镜如果被百年前的欢跃看到，必定很喜欢，因为科技感十足啊。看吧，对比老旧的那些框架眼镜，这眼镜明显是特工们用的。不！也不对，这是杀人兵器的眼镜。
    像潜水镜一样是一圈戴在头上的。但那后脑勺那半圈刻上了奇怪的符文，前面镜片周围呈放射状，仿佛眼睛周围充满闪电。这就是所谓的电眼吧？
    师尊微微一笑，歉意地道:“怎么会坏，这可是由少量神图和往昔碎片制成的，你也知道。只是我在想一个事，走神罢了。”
    “师尊想什么事？”
    师尊站起来，垫脚跳一下。这铠甲没问题，于是回应道:“你知道我房间旁边有个空余的屋子吧？当初建立时就专门给工人们说了，那里要建大点，比我的房间还要大。而且，最好不要让别人来住。”
    欢聚见师尊要出去了，连忙找来遥控器一按。“是有这事，我小时候记得很清楚。”
    大门从中间裂开缝，裂开处是肉眼不可见的刺猬一样的钨钢针，被夹住不会碾死谁，但一定会让其身体左右变成马蜂窝。
    两个精灵出门，在旁边的房间停下。随后师尊开始找起了钥匙。“知道吧？对外我宣称这里是我的独立办公室，甚至不惜一切的去造谣，就是为了让这个空房间成为全二号镇的中央商务区的中心。”
    把门打开后，师尊，不！应该是二号镇繁华的缔造者、最杰出的建筑师，她把钥匙递给徒儿欢聚，对她道:“待会儿告诉她们我是谁。”
    “她们？诶，里面好像有动静。”欢聚从侧边探进去头，可是里面还是太黑了。她看看钥匙上面的遥控器，控制灯光的按键。
    一瞬间，里面灯光亮起，散发出珠光宝气之色。欢聚直接被这绚丽的光给吓懵了，自己师尊这么爱钱？这个时候，最杰出的建筑师，大声发话，向内走去。
    “徒儿待会请告诉里面的朋友，我是谁？”
    “是？霓...”欢聚还没反应过来，“是二号镇最杰出的建筑师——霓裳至尊！”
    未来欢跃向里面走去，脸上的开心之意外放，可有谁注意到了那笑脸的僵硬？或者说，未来的欢跃，现在的霓裳至尊已经几年没有笑过了。
    这一笑，才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怎么笑才能看起来很自然。未来欢跃，或者说是霓裳至尊，她索性不笑了。明明想让过去的自己有所改变，可自己却已经是这样子。
    “过去的带动和我？咋不见了呢？难道时间偏差带来了更对的不可能性吗？不对啊，以前穿越时不一样吧？”这话当然实是在心中想的，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的珠宝玉石、金属科技。
    “师...至尊，你等的人还未有来呢。”
    霓裳至尊看着珠宝屋里最中央的空地，那里多出来一个蛇头雕塑，她回过身:“那你就叫我师尊吧。她们不想出来的话，就让她们先睡一会儿。”
    “嗯？那我们接下来回去了吗？”欢聚问道，当她看到了那蛇头雕塑时颇为惊吓，有点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霓裳至尊虚空中抽出一把剑，或者说是一根隐形的飘带变成了有形的剑柄，再让凝聚在身上的那些碎片相牵动，重新聚集在剑柄上，成为一把剑。一把彩色的剑！
    霓裳剑在手，然后左手反握剑柄。这个姿势挺酷挺高深的，还有寂寞掺拌在里面。那是凄凉的声音、平静清淡的语气:
    “不，欢聚你不是想去历练吗？我先问问你，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梦想吗？”
    师尊都这么问了，欢聚自然回答道:“你曾经说过你最初的梦想，是想做一个优秀的建筑师。九十七年前的第一次抗魔战争后，除了四号镇外的其他镇，建筑物都存在小部分被破坏的痕迹。”
    “那个时候最应该是你发挥的时候，可是黄河建楼这事件是你今后的痛。正因为如此，之后两三年时间里。正当别人需要建筑师的时候，你却被人家拦于门外，尤其是主镇，没谁看得上你的建筑风格。”
    “但是你没有放弃，最后经历了一些事后，你终于落到了沦落街头、寸步难行的地步。可是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再是经过了几年，你...”
    到头来，这“霓裳至尊”还是阻止她:“算了，别说了。”
    声音的来源不是这未来欢跃，是那蛇头的后面。换句话讲，是另一个时间线的欢跃，她因为神图的能力而存在于未来。对未来的欢跃来说，只是往昔的自己来旅行了。
    “你，”师尊的后面传来声音，其实仔细听就会发现与师尊的声音没什么区别，“你成为了最杰出的建筑师了吗？”
    这是哭腔，声音的来源就在一片珠光宝气的中央，质问着未来的自己——最杰出的建筑师。
    “对，没错欢跃，你成功了但你失去了更多。”回头是泪流满面，这一刻往昔和神图的碰撞，尽是一生的追求。“还有带动，我们好久未见。”
    过去欢跃卡住了，不知说什么话语，内心的杂绪已经搅得混乱:
    往昔神图一生青蛇台，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名字的意义。多么想见一面，但相见只是后悔与更大的伤悲，这一生的轨迹又改变了——欢跃，那个未来最杰出的建筑师。
    相望一眼，一生何求？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虽然原意是两人分离时的情景，但这个时候，某个有梦想的精灵，感觉到失去了一些追求。
    她恨不得握住未来的自己的手，询问她自己在未来真的“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