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名为魔的戏
噩梦幽旋254
第九卷
鬼族不可怕,但看不到的敌人最难缠,肯定是尽量先逃开啊。有逃跑的术法不用,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她第三媚本就是打游击骚扰战的。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来到了傍晚,而让第三媚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这么晚才播出这场戏,难道夜晚更能带给观众恐怖的气氛吗?这不是让他们熬夜吗?难道来看戏的,都不是人?
凹透镜扯开嗓子吼道:“再检查检查有哪点不适应的地方,快点,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演出了。现在外面坐了一些观众,就等我们出去演出。”
众角色和工作人员听闻之后,赶快检查那些不和谐的地方,提前发现闪失,立马更正。当然,这场戏最紧张的,应该是主角,但他们两个明显不急不躁。
大灯泡在旁边一脸兴致的询问导演,看来她对自己这个灯光师的工作,表示很满意。以前的演出,都是靠蜡烛和自然光源的,现在有她,至少能减少一点开支。
“我只需要站到第二层那边上就可以了吗?好,我记到了?也就是大门上面,然后临场发挥,觉得该照谁,就把圣光移动方向!”
“差不多,趁现在,我们先去那边看。”
两个精灵走了,为了这场戏,都是干劲十足。而沙洲冷几个小时前,便说了自己只想做个观众,导演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了,这算是好事吧?
“最好也是最难做哒剧场职业,就是观众。导演这话,说哒有些隐晦,但我还是明白了哒。”观众确实不好做,就像“顾客是梦魔”这个道理,梦魔可不好担任。
“沙洲冷,”戏剧女主角不知从哪边走来,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也有些拘谨,但这就是她饰演的角色,“你不演那女神吗?”
第三媚往后退一步,闭眼呼出气,再睁开说着:“是巫婆啦,而且就是演块石头,我都不会演。因为我已经有最好哒职业了,演个观众可是很难哒。”
第三媚这动作让她想到了年轻时的凹导演,那时的他也有些闷骚呢,但对熟悉的知己,他绝对是坦诚相待。第三媚,你会不会和凹透镜也是同样的性格呢?
天汤还是不猜了,毕竟一生中总会有差别,眼前的采风者似乎性格既不外向也不内向,更像是一个智者。天汤离开了,因为她虽然懂很多书籍知识,但性格这方面不是她的研究对象。
第三媚闭眼,天汤作为女主,也是凹导演慎密思考过的吧?也不知道待会儿的场面会是怎样的。算了,也快开始了,去选一个位置,就第一层那几排,应该不错。
她出门撩开一块块大幕布,然后慢慢绕到那戏台左边的一个角落,黑暗中也没谁发现她。慢慢等候着,四周似乎有某种奇怪的梵音,在耳边回荡。
她探向身后,凝视那片黑暗,怎么好像是佛教徒?没错,那边还有敲木鱼念经的声音,一定是佛教徒!
“奇了怪哒啦,是来超度什么哒吗?还是说,他们又是来贩卖极度危险哒佛牌哒?搞不懂。”东南尽头,那是佛教的地盘,不过西征貌似才是他们永远的目标。
对于这些事,如果是花谢,她一定会不作评价。第三媚是第一美吗?不是!如果这戏完毕后,她会想办法追去看看,看那些僧人来此的目的,是否是为了经济,为了求存。
这年头还有未来不少岁月,可能每个人都会为钱奔波吧?当然,主镇还是流行以物易物,铜板完全没有物品来的实际。所以精灵大都喜欢留在主镇,即使它太单调。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此刻戏台上突然传出一个声音,第三媚忍不住看去,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形,但不清楚是谁。为什么以这首歌作为开头呢?难道是有什么故事吗?而这首歌,让她想起了如嘻嘻。
“这声音会是她在歌唱吗?”第三媚很急,她是在为二哔着急啊。这声音太像了,太像嘻嘻的,虽然她和嘻嘻没什么交集,但她能确定,记忆中嘻嘻的歌喉。
可是那上面明明是一个人形,不是精灵。这个时候,大灯泡在干什么?明明已经开始了啊?难道没开始吗?
不一会儿,这歌唱完,而上面的人影已经没了。为什么?为什么没了!导演这是在干什么!
第三媚心里像是煮起了火锅,里面炖着鸭肠、黄喉、牛肚,让她有种吃西瓜皮煮酸辣粉的感觉。是啥味道也不是,就一个苦涩二字,代表心情。
几分钟恍惚后,她明白自己该进化妆间找找人的,但节目却在这时候开始了。
先是作为主持精灵的凹导演来讲客套话,然后主角上场了。而大灯泡的圣光也及时赶到,照在了肅遇的脚下,照在脸上太尴尬,或许这是导演提醒过她。
圣光慢慢移动放大,让人感叹灯泡的术法之强:不愧是高层。
现在,肅遇的全身已经被照耀着,观众可以看到台上最亮眼的他,穿着那件来自四号镇的短打,走在一片风雪沙地上。
对,特效来了。大约覆盖了整个戏台的特效,估计至少也有两百平方米,这一片沙地与雪,那么真实。不得不说,白大、金神,你们好样的。
肅遇只是冒着风雪,不断挺进着,那风雪甚至把他瘦小的身板吹了起来,让他转了一个圈,跌倒。这可不是特性能做到的,演员没有好身法,完全办不到这种操作:就好像真是被风吹了起来,然后扒在地上。
肅遇此刻只是哼了一声,依旧没有多说一句,因为这就是现实,演员不是在演戏,而是在演一个角色。
肅遇扮演的角色,叫做痴瓜,是个不善言表的厨师。他要活命,他在饥寒中看到了一只快要老死的绿毛鸟,追了上去。但是却到了一片沙漠,也就是现在的景物。
第三媚定睛细看,前面确实有只鸟,好像还发着绿色的光,也是特效吗?那只鸟也在和风雪搏斗,而它后面的肅遇,不!痴瓜,也在不断追寻!而且脚下是无边际的流沙,天地都来迫害,身陷囹圄。
等到那鸟飞不动了,痴瓜一把向前蹬腿,这动作被肅遇演绝了!这一跃,演得很逼真,让人觉得现实中的他,有故事。
第三媚也是心底里惊叹,甚至伸出双手捂住嘴:“他怎么跃得这么真,而且他的那表情,那快要喷薄而出的泪水...”
台上:
痴瓜抓住了绿毛鸟,同时在鸟的身上发现了一把菜刀,就是这把菜刀让鸟无法飞翔的吗?
按此时的情景来看,应该是痴瓜切鸟吃烹肉,以解腹中之饥的时候。但是他好像突然脑袋就断路了,他觉得这只鸟挺可爱,养着玩应该特别养眼。一只鸟啊,拿回去养着,在那贫穷的地方绝对能装欢喜。
痴瓜用他所学不多的词汇,说了一句:“我要养鸟,这样就能让别人欢喜。”
肅遇完美还原了痴瓜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角色,但痴瓜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吗?这强烈表现了,贫民对经济的渴望。养鸟是富人的闲暇趣味,而痴瓜也要学富人养鸟。
把鸟抱在怀里,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而他也已经失去了方向,毕竟本来就没有家,那就往前面走吧。
走过下雪沙漠,来到一个村庄。特效也立马变了,四周是美丽的景色,富饶的景象。此时,天汤也上来了。她饰演的清倌,要与痴瓜抢鸟,但痴瓜不仅没有把鸟卖给对方,还从她那儿讹来了很多经济。
看到这几幕,场下观众沸腾了,第三媚也是看的如痴如醉:“穷苦人和富豪哒对抗吗?我喜欢看这个。这下,痴瓜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吧?”
事实不然:
讹人是成功了,但清倌的帮凶似乎更多,背后牵涉出一整条利益链!有人要代表清倌除掉痴瓜,痴瓜又开始了一整年的逃亡之路。
为了活命,也为了保护自己身为“富人”的象征——绿毛鸟,他完美斩杀了自己周围的阻碍,仅用一把菜刀。
辛苦地躲了一年,也把那鸟的伤给养好了,但他从来不把这只鸟关在笼子里,而是不断牵着这鸟的腿,连睡觉亦如是。
后来,在一次装欢喜的途中,他惹到了一个有钱的组织。这下子,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为了摆脱这个组织,他杀伐果断,危害到自己利益的一切人,都不能活,不能活着回去看自己最珍惜之物。
台下有年轻人说痴瓜是杀红眼了,但只有真正看懂的老人,才明白其中的关系。为了活命,他傍大款,傍上了自己曾经讹过的那个清倌。
然后几年,有钱组织竟然开始派遣各种妖魔鬼怪精灵,纷纷来争夺这只鸟。痴瓜也在某一次逃命中,明白自己养的鸟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原来是招财鸟,怪不得那些人都想抢夺。
“实在是太精彩了,”第三媚看着看着就笑了,笑那痴瓜痴傻的模样,又哀叹他的执着,这是多么的坚强!
第三媚也有抽咽伤心的时候:“以一人之力对抗那么多猛兽天灾,但每次都活着且保护好了自己哒珍宝!好伟大。”
台下不乏有一些看不懂的观众,他们由于是第一次观看,面对这黑暗又真实的故事,根本不敢看完,早就离场了。留下的,只有那些老年人,这些事,只有他们懂,这些涵义就只有他们懂。
老年人开始哭诉着:
“钱,只有有钱了,才能好好活着。但是比钱更重要的,是别人看得起,我当初就不被他人看起...”
“是啊,没有钱还可以挣。但是没了尊严,那就别真的没了!我恨不得脱衣跳段舞,来表达我对这场戏的尊敬。”
“对对对,我也想。那痴瓜就是一个眼神,都能把我整得热血沸腾。”
看看,就是这么夸张。而且把这故事的概念放到历史上,又何尝没带有哲学道理?贫苦劳动人民,不畏强暴,用于抗争,终于实现了理想,但现实却把那些连根拔去...来了又去,来了又去...
这故事还让人懂得珍惜情感,把那只鸟换成一个人,那就是情感故事。有些观众就是来看故事中的爱情线的,看几个小时的虐主戏,末尾的结局使人忍俊不禁。
“演戏演到这种地步,台上哒他们,真哒好辛苦、好伟大。”第三媚是真正的被折服了,这么有深度的故事,是谁想出来的?
白大和金神吗?简直就是一尊大神,沙洲冷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它们两个致敬!你们辛苦了,但这是值得的,你们一定会被世人记住!殿堂上不可能永远是小丑,真高手迟早会火爆大街小巷,家喻户晓!
场下有忍不住哭泣的,偷偷跑到场外的那三道门里,原来这两个空间,是拿给人哭泣、哭诉的。怪不得啊,一个好的戏剧院,就该这样人性化。
沙洲冷也忍不住,想要哭一会儿。精灵的一生,在故事中也有体现,多么的无奈。人为钱财、生命,精灵又为什么呢?
为了苏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