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好诗葬于时光
噩梦幽旋340
第十二卷
好,风也吹够了,是时候继续吐露时事了。俩精灵回到腐朽菌的办公室,氓哗在摇篮里,正和腐朽交谈呢。
果然,她们关系老好了。
那好,他也坐回老位置,没有什么毛病,“已经不抽筋了,呵哈。就是我自己的一点小毛病,嘿嘿。我们说到哪呢?”
好像他不知道眼前腐朽菌是精灵萌榜第一,也没有什么过多语言,一个劲儿地说着自己该说的,心无旁骛。
这点很好,不被其他事给左右,这种精灵已经很难见了。假老练,猫儿精灵!他是其中一个,可是猫儿也不是绝对无情,不是吗?
腐朽把笔和纸拿回,手上时刻准备着。眼睛里干净无邪,瞅着,“说吧,有小事也可以说的,我都会准确记录着。”
“师姑!带动不见了!”
一个十分突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乍一看,是欢跃。怎么会是她呢?还有带动,为什么会不见了?这个让人不安心的球。
急匆匆跑进来,眼神在氓哗和腐朽身上徘徊,再看看那边的钟诺,不认识!她的救星是自己的师姑和阿姨,不是陌生精灵。
氓哗起身,把她拿到摇篮里坐着,自己则站在一边,问:“带动怎么会不见了?是凭空消失的吗?还是你睡醒,就不见它了?”
需要长话短说,欢跃解释:“其实...就是,这事说来很长,但反正它是趁我不注意时,离开的,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它。”
腐朽菌暂时把钟诺这事搁一边:“只好暂停一下,咱们待会儿再说。那个,欢跃,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今天早上!这几天我根本就没有休息睡觉。但是它,它就这么离开的。可急死我了,那时我在练剑啊。”
练剑时,偷偷摸摸溜走了。行,钟诺都理解了,不过它只想了解时事,这些家常,根本不想管理啊。对!是听都不想听。
欢跃已经没了嘻嘻,又没了冷姐姐,现在带动还没了,那她就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了。抑郁会折磨她,心病难治,心病很难治,这还是冬天,寒风多么寒心。
而关于沙洲冷那些事,她不想跟自己阿姨、师姑讲,怕今后哪一天,真给沙洲冷背上了这么一个罪名,无中生有。
氓哗见欢跃这样儿,也急了:“欢跃你不要哭啊,这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遭,还有补救机会的!诶,一定有。”
“嗯,是的,但是噩空这么大,真的很害怕找不到他了。就像嘻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联系,可能凶多吉少了吧?”那些已经失去的,可能已经逝去了。
欢跃糟糕的心情,是无法得到解脱了,除非找到带动。可是,一个嘻嘻没有找回,现在还想着把带动给找回来,好难啊。
她欢跃也没有哭,路上已经哭过一次了,现在反正就是心里难受,就是郁闷!为何带动你要离开啊?一个个离欢跃远去,她容易吗她?不容易!所以不要走,行不?
继续诉说:“你们有办法帮我找找吗?”
欢跃也就只有找师姑、阿姨,如果这个不行,那么去找大修士。等等!她早就该去找大修士的。
说道:“再...再见!我知道,知道带动去了哪儿了!所以,拜拜!”
找到救星,那就赶快去寻。一刻不停!她甩尾便是向门卫奔去,并没有摔门离开,而是把门慢慢合拢,飞也似的下楼。
办公室里的精灵,完全不明真相。氓哗还有些担心,而另外三个精灵就比较随意了。还是继续记录时事,这才重要。
不过,腐朽也不是绝情精灵,多少会安排一下:“氓哗,追出去看看,如果有急事,再回来告诉我。”
那包垃圾就在那儿,迟露消化后,待会儿又不是不能及时飞去看看。这个安排挺不错,不是吗?于是乎,氓哗追了出去,或许追不到使用快戮术的欢跃吧?人家几个术法,就闪没影了,在街区,难寻踪迹。
再看这边精灵,钟诺说着下一个重要事:
“不仅仅是驼背,二号镇还有很多事,其中最让我不解的,是工作和职业。那里的硅胶人,失业不是常态,他们其中一部分人,都根本没有住房的。”
“也就是所谓的睡大街,我觉得太危险了,并不是所有的硅胶人,身体都能经受住磨炼。就拿现在来说,冬天天气寒冷,家家户户围着火炉、脚踩烘笼!他们...”
烘笼,这可是好东西啊!他不说,腐朽都忘了杂物楼还有两个烘笼,冬天怎么能没有烘笼呢?把脚尽量伸进那些草木灰里,烫脚的感觉,不要不要的。
而钟诺完全没有想到,那边记录的人,已经发神了。是的,冷酷红霞也会走神,看来冷酷是假,平淡才是真。以后还是称她为平淡红霞。
对,不是冷酷,是平淡、正常红霞,对应着那个傻不溜秋的呆萌红霞。
等等,睡大街?平淡红霞,也就是腐朽,她看着面前精灵,问:“你游方也是睡大街么?还是说,从来不休息?”
他回答:“我一般都是不断在赶路,夜晚有法魂圈陪着,一点都不孤单,它是亮着的,那么我就走路,不停下。”
好一个游方,比旅行家柔幻,要强太多了。不过柔幻主要是看有名的景点,他倒是关注时事,其实不一样,差得很远。过程相同,都要靠走。结局不同、获得不同。
“那请问还有什么...”
“有,有重要的,除了二号镇,还有四号镇。我发现了一个现象,依旧是家庭关系引发的矛盾,那就是代沟,代沟太可怕了。代沟是引发天灾人祸的最大原因,之一。”
“有些代沟,太可怕了。我没见过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这种事。就举个例子,有个...唔嗯,也是十六岁的男生,胆子小!而且他们家附近经常闹鬼,就喜欢跟自己奶奶睡。”
“而男生其实是个诗人...职业写诗人,有一天晚上,我是去他家借宿一晚。遇见的可怕事,终生难忘!”
“也刚好,那天晚上,奶奶很反常,没有早早就睡。胆小的男生,喜欢写诗写到凌晨一点入眠,奶奶是平时都八点睡着。”
“男生那天的工作量特别大,但是奶奶一直在旁边说闲话,搞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于是就说了一句,只是分贝稍大了一点,但他平时说话声都很小,在我看来,他其实不是在凶他奶奶。”
“唉,但这老婆婆却生气了,硬是说一句,要回三句。男生就只好把床边的一本诗集拿出来看,便看便挤眉!那本诗集不怎么好,但销量却高,男生买来警惕自己的,他不会写任何的卖座却无营养的诗!”
“照他之后跟我说的话,他以前看着这本恶心的诗集,都会哭得酣畅淋漓,哭完就会写出有情感的诗。可是当天我在那里,他写不出,他只有苦笑,笑得像一个疯子。”
“那笑声,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有对梦想的执着、对百姓麻木的哀伤!对他们喜欢快餐文化的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的,都喜欢小白,而不敢直面挫折,是病也,难治之。”
“还有对老一辈不理解,恨不得他们全去死的窝火。有他们若死后的无限自我谴责!还有自己不能拯救民生的无可奈何。”
“多么疯狂的笑,多么无奈的笑,多么伤悲的笑。说实话,当时我也有种错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最好早点死在沙滩上。”
“但后来证明我错了,男生告诉我,他写诗挣不到什么铜钱、食物,奶奶是他唯一的生活支柱。他不想失去,奶奶为他付出了很多,他恨不得把全部生灵的命,拿来让奶奶多活一年。”
“唉,男生也是知道失去后的痛苦,不是他能够忍住不掉泪的。但是,她奶奶那晚说的确实过分。据他说,这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很急,而且奶奶有心脏病。”
“不知道奶奶的心脏病怎么来的,但是他的心脏病是被奶奶逼出来的。没错,他现在已经死了,在他奶奶死后第三天。”
“真的,我觉得不该这样,为什么老一辈就不能理解呢?这样不好,我看到过男生心脏病发作时的样子,我和他蛮熟的。”
“就捂住胸口,就看着天空,他说,他好像再活一秒,哪怕一秒。他有一个不为自己而活的梦想,却有一个不完美的家庭,如果有下一辈子,他想还这样,贫穷中干大事。”
“他还告诉我,泪水是咸的,其实和鼻涕水的味道差不多。心痛的滋味不好受,就好像心脏在收缩,他估计心肌梗塞和心痛的感觉差不多。”
长篇,说完。
钟诺伸出舌头,把脸右边的一行泪给吸到嘴边,舔一舔,是那能理解的咸。年少阅历少,听后瞎思考...理解时已经落泪,尝泪便知泪水...或许是另一种血。
他钟诺明白了,并且跟别人说一次,可能就会哭一场。不知道会不会有理解的听众,也正在舔泪水呢?
不靠谱的专家说,伤心会短命。又有一个不靠谱的专家说,难过时最好哭出来,不然会短命。
依照那个已逝的男生曾说过的一句话:
“泪水是咸的,是失败者之间的共鸣。那已经成功的未来人呐,望你勿失本心。你不是性本善,也不是性本恶,你只是自己。在所谓‘善良’与所谓‘邪恶’中,投机苟活。”
本来世界没有正邪之分,那界定尺度也是由生命而定。且问哪个生命,不是在借用生命而苟活呢?
为他人而努力的人是伟大的,即使他是个巨婴。
再看那边的腐朽菌吧,她表情很平淡,其实她还没理解他话语的意思。她在思索,在辩论,在怀疑、在定夺。
最后有结论了:一切规则与法律,都还不是因为有人不爽、不服气,想要得到尊重,或是抢占机会。
这个世界需要一点可悲,原来可悲制造者,就是世间生灵,人性漏洞最多的地方。比黑洞还恐怖的,就是人心,该改变一下自我,就该改变啊!
她,终于把他的大概话语意思,给统统记录下来,她要回去好好思索。思索老一辈,为什么不理解年轻人、存在代沟的原因。
可悲世界,美丽有情的诗集总是不被发现,正如有道理的小说总是在未来发光。谁经得起这时间考验?
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是经典?
不!不是的。
前提是你有能力把“经典”保护住,这一点很难,因为可悲,所以可悲。但是伟大,这就够了。
任何生命,谁不曾伟大过?
梦想和出生,还记得男生说的那句话吗?有来生,还要生在贫穷家庭,这样干大事,更带着泪,更痛心,成功时方能更无悔。面对成功后的名声,方能抛之脑后,更上一层楼。
那男生啊,愿可悲世界保佑你,虽然对世界来说,你只是它无情中难得的一个有情人,何况还不是唯一。可你至少曾为梦想努力过,不俗。
不是凡俗,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