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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幡然醒悟了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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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另有私心?”萧婧华含泪质问:“她一出事,你眼巴巴就要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还是说,之前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心里着急,陆埕深吸气,努力平静。时间紧迫,他没多少功夫和她耗,“性命交关,我必须去,这是我的责任。”
    他的责任。
    他说,那是他的责任。
    可她呢?
    萧婧华发狠,“你现在走,往后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陆埕步伐一顿,随后毫不犹豫向前迈出。
    “陆埕!”
    萧婧华怒声尖叫,她看着前方宽阔的背影,声线颤抖,“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四月二十。”
    陆埕抬步往外。
    走出几步,他停住,“成千上万人的命,我不能逃。这次是我失约,等我回来向你赔罪。”
    孟年赶着马车经过,陆埕快速上去。
    “驾!”
    马儿嘶鸣,在赶车人的驱使下迅疾奔跑。
    兰芳擦掉眼泪,忍痛爬起。捡起那封血书,得意地看了萧婧华一眼,她一瘸一拐地跑向不远处树下拴着的马儿,踩着马镫翻身而上。
    四周静了。
    唯有虫鸣不断。
    天上星孜孜不倦闪烁着,萧婧华双目空洞,泪如雨落。
    原来,他竟是忘了。
    她能每隔几月去承运寺为母妃抄经祈福,也能在清明冥诞为她祭拜,却唯独接受不了她的忌辰。
    这会一次次提醒她,十三年前的那一日,她永远失去了爱她的母妃。
    每年这日,父王闭门谢客,独自在府中醉生梦死。
    起初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日子,知事后,她会跑到母妃不曾去过的地方,独自待一日。
    八岁那年,她鬼使神差去了陆埕家,固执地要看书的陆埕和她玩闹。
    他不愿,却还是耐心陪她。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直到离开时,他问她,“现在开心些了吗?”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她抱着陆埕,哭着说再也没有母妃了。
    从那以后,每年的那天,他都会陪着她。
    可他竟忘了。
    忘了四月二十,是她母妃的忌辰。
    ……
    陆埕坐在马车里,垂眸思索着四月二十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大人,陆大人!”
    身后隐隐有女声追逐,他掀开车帘,问孟年,“什么声音?”
    孟年侧耳听了片刻,“好像有人。”
    “陆大人!”
    孟年听清了,肯定道:“在叫你。”
    马车速度缓了下来,后头的兰芳拼命挥动马鞭追上去,喊得嗓音都哑了。
    她缓了一声,“大人,您怎么不等等我。”
    陆埕站在车辕上,手里提着灯,借着微黄暖光上下端详着来人。
    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有几绺贴在脸侧,狼狈不堪。
    看清她的模样,他眉心拧得更深。
    “你为何在此?”
    第26章
    “哒哒”的脚步声急促靠近,灯光似萤虫,在黑夜中闪烁微光。
    “陆大人可启程了?”
    见到门口三人,他开口询问。
    箬竹箬兰如梦初醒,前者蹙眉,目光在他身上打转。
    青色圆领大袖,五官端正,不似庄子上的小厮。她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环视一圈,看向仰头不语的萧婧华,迟疑道:“可是琅华郡主?”
    少女随风而立,一言不发。
    箬兰:“自是。”
    “见过郡主。”那人忙躬身见礼,“臣乃工部包运,清居堰塌陷,洪水冲没了下游村庄,百姓死伤无数,陛下震怒,工部官员奉命前往宁城。”
    “臣此行正是来寻陆大人的。陆大人既已启程,臣也该动身了。”
    箬竹箬兰纷纷滞住。清居堰塌陷?怎会如此。
    包运刚动脚,僵立许久的萧婧华蓦地出声,“死了多少人?”
    “大抵,有上百了。”
    包运猜测。
    萧婧华擦去脸上的泪,吩咐箬兰,“把我的马,换一匹给包大人。”
    又对箬竹道:“去收拾些细软。”
    “郡、郡主这是何意?”
    包运惊了。
    “百姓受了灾,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本郡主既使不上力,出些银钱也是好的。”
    包运不禁侧目。
    以往同僚们暗中议论这位尊贵的主儿只知道追着陆埕跑,他也跟着附议几句,今日这一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再度施礼,“多谢郡主。”
    目送包远离去,箬兰小心翼翼对萧婧华道:“郡主,陆大人他并非是为了白素婉。”
    萧婧华轻声道:“我知道。”
    晚风吹起额前碎发,箬兰看见一双微红疲惫的眼。
    迈步进了庄子,箬竹与箬兰紧紧跟着她。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郡主。”
    二人齐声,语气是相同的担忧。
    “没事。”
    萧婧华摇头,朝着她们摆手,“去吧。”
    话说完便没再管,拿过箬竹手里的提灯,兀自离开。
    箬兰咬住下唇,想跟上去,却被箬竹一把抓住。
    “别去,让郡主自己冷静冷静。”
    触及箬竹坚定的目光,箬兰扭头,不甘心地应了声。
    ……
    萧婧华独自去了花田。
    广袤田地被分成数个畦田,栽种着不同类型的花卉。
    夜色浓重,花朵迎着月,尽态极妍。月色如辉,为它们披上一层薄纱。零星几只萤火虫穿梭在花丛中,荧光闪亮。
    她立在田埂上,忽然想起了和陆埕的初见。
    那时她四岁,尚且不能理解死亡的残酷,一夕之间失去了母亲,她整日哭闹,哭着吵着要去找母妃。
    父王痛失爱妻,沉浸在痛苦中,无暇顾及她。
    嬷嬷就哄她,母妃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她问,有多远,她能去吗?
    嬷嬷抱着她说,很远很远,只有等她长大了,才能知道那是何处。
    她又问,还有多久能长大。
    嬷嬷眼里含着泪,却对着她笑,八年,十年,或许更久。
    她知道一年有多久,去年父王母妃带她进宫,收到好多压岁钱,她开心地问母妃,什么时候才能再收到这么多礼物,父王抱着她哈哈大笑,母妃摸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说,要等明年。
    她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明年”。
    一年太长了,她等不到八年十年,她现在就要去找母妃。
    于是,她趁嬷嬷不注意,钻进王府下人采买的筐子里,偷偷溜出府。
    她跑到大街上,边跑边喊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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