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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春天知道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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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引用了他发的那条“恭喜”,回复道:谢谢。
    孟镜年迅速回复:国赛什么时候?
    林一一:好像要到八月初吧。在北城。
    mjn:可以和你朋友见面。
    林一一:对。不然有点懒得去。
    孟镜年手指悬空于屏幕虚拟键盘之上,打了两个字,又删去。
    不知还能回复些什么。
    陡然意识到,她如果不找他帮忙,他们两人其实过着互不干涉的平行生活。
    和她大学之前已经不大一样了。
    那时他基本两周会去一次孟缨年那里吃饭,正好林檎放周末,晚上他会受孟缨年委托,带两个小孩去看电影或者打电动。林檎学校里遇到什么烦心事,很自然地就会同他倾诉。
    他很尽职地履行“最好的朋友”这个角色。
    刚回国还不觉得,而此刻才确然察觉,她有了另外的更好的朋友,学习之外,还发展了一项忙碌的爱好,认识了许许多多的新伙伴。
    他们之间隔了将近两年的互不沟通,已经对彼此的近况知之甚少。
    孟镜年把手机丢回到桌上,身体往后靠去,沉默地隐入一片昏暗。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所谓“长辈”,就应当是偶尔联系,有事帮忙的存在。
    /
    南城入夏比往年早,六月中旬开始,便有些酷热难捱的意思。
    孟镜年在五月下旬完成了正式答辩,之后基本整日待在实验室里,只等着举办毕业典礼,正式毕业。
    其间去姐姐姐夫家里吃过两次饭,两次林檎都在,寒暄了几句,没额外说上什么话,知道她上课、拍照,正常生活,没什么特别的。
    国际讲习班持续一周,国内外高校、气象业务及科研部门30多个单位,共计200余人参加,盛大落幕。
    孟镜年也算歇一口气,难得没有拒绝谢衡的邀约,吃过夜宵之后,又去附近酒吧喝酒。
    是个清吧,碰到了一群外校的朋友,一起坐着聊了一会儿。
    快散场时,他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在走廊里与这一群朋友里一个女生撞上。
    女生笑说,这酒吧的酒掺水太过了,没什么味儿,她知道一家更好的酒吧,问他等会儿有没有兴趣单独去跟她喝两杯。
    孟镜年对这一类隐晦的邀约已经见怪不怪了,微笑说晚上已有安排,委婉拒绝。
    女生也不尴尬,笑说他有她的微信,什么时候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他。
    他微笑说好。
    实则根本不记得女生叫什么名字。
    过了凌晨,孟镜年困意泛了上来,跟谢衡打了声招呼,自己先走了。谢衡玩得正起劲,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两人互不勉强,求同存异。
    酒吧离住处不远,孟镜年选择步行。
    街道尽头有家通宵便利店,他走过去,打算买瓶冰水。
    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他陡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折返两步。
    这便利店面积比较大,挨着窗户放置了一个长条桌,可供人坐着吃便当或者泡面。
    此刻,那里趴着一个女生。
    一头蓬松黑发,从肩头滑落,簇拥一张巴掌大的脸,脸颊压在手臂上,微微变形。
    冷白灯光下,肤色苍白,眼下一圈淡淡的乌青,显得疲惫而脆弱。
    初夏的风,隐约有了一丝舒爽的凉意。
    孟镜年站着注视了好一会儿,才朝便利店门口走去。
    推开玻璃门,径直走往长条桌。
    顿了顿,他伸手轻轻摇一摇她的肩膀,“一一。”
    林檎几乎立刻惊醒,猛地坐起身体,茫然回头。
    愣了一下,“孟……小舅。”
    “怎么睡在这里?”
    林檎声音还有点哑,“在自习教室里待太久,过了宿舍门禁时间了。我有点饿,就先出来找点东西吃。”
    “一般晚归舍管应该也会开门的。”
    “嗯。但我们有个舍友有鼻炎,晚上会打呼。平常我还好,考试周睡不好有点扛不住。我本来准备再看一会儿书就去旁边找个酒店睡觉的。”
    孟镜年垂下目光,看见盖在桌面上的教材是《离散数学》。
    “明天早上有考试?”
    “上午九点半。”说着话,林檎又打了一个呵欠。
    孟镜年看着她的黑眼圈,平静地说:“去我那里休息吧。”
    第14章
    林檎愣了一下,才说:“……不会打扰你吗?”她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
    “不会。我晚上睡得也晚。”孟镜年语气温和。
    “但是会不会住不下。”林檎记得他那儿仅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还做了书房。
    “书房有沙发床,有时候谢衡——我朋友也会去那儿留宿。”
    林檎这才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把笔塞进笔袋,丢进托特包里。散乱的稿纸薅到一起,夹入课本,才发现里面还夹了一支中性笔,又赶紧把笔袋掏出来。
    希望孟镜年不要看出来,她心里已经乱得做事都失去了章法。
    孟镜年就站在一旁,等她把东西收拾完了,又说:“需要买点什么吗?”
    “……要的。”
    宿舍室友关系很好,那个患鼻炎的室友通常都是等其他人睡了再睡,今天林檎自己忘了时间,晚归既怕打扰室友,又怕自己一时半会儿不能睡着,临时决定出来住酒店,因此什么东西也没带。
    林檎挎上托特包,走入货架之间,先拿了一把牙刷,抬眼望去,孟镜年从冷饮柜里拿了两瓶纯净水,走到收银台旁等待,似乎是要一起买单的意思。
    “……你可以先付。”林檎说。
    孟镜年望去一眼,顿了顿,领悟到了她微妙的尴尬,点了点头,将两瓶水递给收银员,说道:“我去外面等你。”
    “……好。”
    便利店里只剩下了整盒的一次性内裤,一盒七条,想着往后去外地拍摄也能用得上,林檎就拿了一盒。牙膏她有用惯的品牌,浴巾和毛巾不确定孟镜年那里是否有备用的,也各自拿了一条一次性的。
    必备的都拿上以后,又逛了一圈,然后去结账。
    东西不多,她直接塞进了托特包里,推开玻璃门往外看去,孟镜年站在台阶下方,白色衬衫被夜风吹得微微鼓起。
    灯光微黄,这一帧高瘦背影像旧照片里的惊鸿一瞥,好看得实在有点过分。
    便利店开关门都有提示音,孟镜年转过身来,微笑问:“买好了?”
    “嗯。不过我没找到拖鞋。”
    “我那里有。”
    林檎两步迈下台阶,走到孟镜年身边去。他伸手,把一瓶水递了过来。
    一阵风过,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精的气息,混在冷调的木质香气里,并不算浓烈。
    她好像也微醺起来。
    “谢谢。”林檎接过去,轻易拧开。
    孟镜年望了一眼,笑了笑。
    她知道他是想到什么了,也扬了扬嘴角。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林檎喝了一口水,手指轻轻捏住了瓶身,“晚上出去喝酒了么?”
    “嗯。事情忙完了,跟朋友出去喝了两杯。”
    “……国际讲习班的事?”
    “嗯。”孟镜年转头看她一眼,“你知道?”
    “去大气科学楼找闫明轩,就是我们组长开会的时候,看见你们楼里挂了横幅。”林檎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
    “对。前一阵都在忙这些事。你省赛我准备去看的,实在忙忘了。”
    “哦……那个,没事的,都过去好久了。”
    林檎自然动过邀请孟镜年去观赛的念头,但想到他那时候马上要正式答辩,没好意思开口。
    好像除了帮忙,没有什么理由找他。可她好手好脚、心智健全的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忙需要他帮,即便硬编出几个理由,老是麻烦他,她也过意不去——她知道他肯定乐意帮忙,这就是他的性格,正因为这样,才不好总是无端消耗他的好意。
    明明同在一个学校,却仿佛和他在德国的时候没什么分别,甚至更煎熬。
    只有两回聚餐才有机会见面,也说不上什么话,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着笛笛跟他打闹撒娇,羡慕的心情一闪而过。宁愿和他就是纯粹的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你们队名叫plexy?”孟镜年忽问。
    林檎没想到他仔细看了他们的队服,“对。”
    “有什么含义吗?”
    “我们四位队员的名字首字母分明是p、l、x、y,包含这四个字母的单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plexy。”
    “那多出来的e代表什么?”
    “……e等于mc的平方?”
    孟镜年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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