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翎脚上踩着一对兔兔睡鞋，踢踏起来的时候兔兔脑袋还会一点一点的。
    商总从善如流地进了浴室。
    他在装浴室时倒也花了不少小心思，磨砂的玻璃和氤氲的雾气隐约能够透出正在洗漱的自己的身体。
    小路总猫在玻璃门外面，本来是想等商赭开门时给他一个惊吓的, 只不过眼睛稍微有些难以移开了而已。
    “亲爱的, 我忘记带浴巾进来了, 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啊？哦！”路翎听到声音, 当即把床上摆着的洗浴用品给男朋友拿好，刚敲了敲浴室的门，就被商赭猛地拽住了袖子拉进了浴室里。
    浴室地面湿滑，小路总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下，脚踩在湿滑的地面上，登时有些失去了重心，他往前一倒，正正好倒在商赭的身上。
    商总俨然蓄谋已久，此时此刻就相当不怀好意地拥路翎入怀。
    “喂，干什么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劈头盖脸地熏了一下，路翎脸上弥漫出一阵绯红，他两只手抵住商赭的胸口，却又贴得离商赭十足的近，近到商赭可以从这个角度自上而下地数起小路总的眼睫毛。
    又漂亮又翘的眼睫毛。
    商赭下意识地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宝宝，刚刚蹲在浴室门外想干什么坏事呢。”商赭一边亲一边含糊不清地讲着。
    花洒还在不断地制造着热气和水，路翎的脚尖碰到了一些满溢过来的水，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整个人绷直了背，却又心虚地不敢看商赭一眼。
    “才没有，谁蹲在浴室门外了。”
    “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不敢看着我，下意识地心虚地看着旁边的镜子，又或者是没有脚趾蜷曲，或许可信度还会高上一点。宝宝，在我面前说谎可是有惩罚的。”
    商赭的手掌托在路翎的腰上，在上面捏出了一道不太明显的痕迹。
    路翎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大脑完全被水泥搅匀了，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大概是水蒸气作祟，满脑子都是“被发现了”和眼前商赭的躯体。
    对方光着身站在那，俊美如古希腊神话当中的神祇，西方将人体的美定义为黄金比例，而眼前这位宽肩窄腰的商赭近乎可以完美地符合这个要求。
    “惩罚？什么惩罚？”路翎感觉自己头昏脑涨，他迷迷糊糊地询问道。
    商赭微微俯身，将他困于这方寸天地之间。
    “唔，还没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你是怎么骗人的，宝宝。”商赭话音刚落，路翎就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往后倒仰，却又被商赭勾了回来。
    “你怎么发现的？”他疑惑地问道。
    “宝宝，你是个笨蛋，我是骗你的，但是你自己承认了。”商赭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路翎笑，近距离的外貌诱惑，配合着这双天地间只装下了你一个人的深情眼眸，路翎只是光这么看着，就已经完全忘记了今夕何夕，更别提注意到商赭开开合合的嘴里到底在说什么了。
    人在大脑短路的时候往往只能做出单线程的反馈，路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一团浆糊的大脑只记得商赭此人刚刚骂自己是笨蛋的铁证。
    过分！
    怎么可以骂我！
    他自以为十分气势汹汹地瞪着商赭，但落在有情人的眼里，多少有些含情脉脉的意思。
    对方的手指从自己的脸颊上划过，那上面的水珠就自然而然地被碰到了小路总的身上。
    路翎被用水珠点成了小花猫的样子。
    “衣服弄湿了……”路翎用气音抱怨。
    湿漉漉的小兔子被捋了捋乱糟糟的皮毛，商赭又揉了揉路翎的头发，在上面珍而重之地落下了一个吻。
    于是原本那些本就不多的怒意又都消散于无了。
    被爱人珍视的感觉总是那么美好的。
    路翎的手攀附在商赭的肩颈处，手指关节泛起些许冷白，他把商赭往下压了一压，自己却踮起脚亲在了商赭的嘴角处。
    他在商赭的嘴角处用牙齿尖尖磨了磨，像是幼猫初次接触到外界，下意识地用牙齿去面对眼前的敌人。
    商赭的呼吸十分平缓。
    路翎不喜欢这种平缓。
    他想要让眼前的人为了自己而呼吸急促。
    他仰起头，主动地亲到了商赭的嘴唇上。
    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有眼前此宵美景更加让商赭的心神动摇至此，他垂眸，欣赏着路翎的挣扎，自己的呼吸却在霎时间加重。
    商赭眸色微深，凝望着路翎的眼睛，手指指腹在路翎泛红的耳垂处反复地揉捏着。
    “唔。”路翎只感觉一种奇异的感觉袭来，像是某种信号一样，从大脑皮层迅速地穿透过骨髓，直入尾椎所在。
    他浑身瘫软地靠在商赭的怀抱当中，浑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商赭毫无保留地接纳了这个吻，并且迅速地夺走了路翎的掌控权。
    小路总如愿以偿。
    这个吻起初路翎是想要浅尝辄止的，可到了现在，却依旧不在路总自己的计划范围之内了。商赭的手指从路翎背部上的蝴蝶骨处缓慢往下，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过自己的后背时，路翎能够感受到一阵接一阵的头皮发麻。
    他的眼睛在慌乱中看见了商赭的喉结，上面先前碰过水，此时此刻正好因为商赭吞咽的动作，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滑落。
    四面八方都是让他晕眩的属于商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