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变故，在何沐鱼眼里，只是一场可笑的戏剧。
    而他，是顾北昀安排的观众。
    “拉下去砍了。”顾北昀用平淡的声音说出残忍的话。
    宫人被拉下去。
    何沐鱼突然开口：“住手！”
    他不想背负人命，如果顾北昀因为他迁怒其他人，他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宫人死不瞑目的眼睛。
    “放开他。”顾北昀轻轻挥指，懒散散漫道：“没看到美人生气了么？”
    何沐鱼：他有时候觉得顾北昀真是个疯子。
    “美人若不开心，朕就杀了你们助兴。”顾北昀将何沐鱼拢在怀里，“若是谁逗乐了美人，那朕就赏他黄金万两。”
    在宫里活了那么久，宫人们从来没见过那位娘娘能有这种待遇。
    他们惊的不敢抬头看一眼面前的景象。
    “顾北昀，你疯了吧。”何沐鱼忍无可忍，他恶心顾北昀，更受不了顾北昀在他面前发疯，“你不觉得拿其他人的命开玩笑很恶心吗？”
    “在你眼里，宫人的命到底有多卑贱？”何沐鱼指着顾北昀的鼻尖，“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有家人，他们死了，会有人为他们伤心难过。”
    “不…你根本不懂。”何沐鱼讥讽的笑了，“你这种人，什么都不懂。”
    “你怎么配和他们相提并论，”何沐鱼摇摇头，他心如死灰，为了激怒顾北昀，尽挑些难听的说。
    关于顾北昀的身世，明间早有传闻。
    没有人敢在顾北昀面前提这些，可何沐鱼偏偏不，他就是要顾北昀难受，最好能让顾北昀痛不欲生，或者一怒之下杀了他。
    “很好。”顾北昀咬牙，残忍笑道：“都有力气骂朕了，看来你这一觉睡得很好。”
    何沐鱼来不及做出反应。
    顾北昀继续道：“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宋时捷的命还在朕的手上。”
    顾北昀的声音像炸弹，在何沐鱼的头颅里爆炸。
    他大梦初醒，立刻捉住顾北昀的手，祈求小心的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顾北昀的心被刺痛。
    他怎么会开心？
    何沐鱼做小伏低，都是为了宋时捷。
    如果不是用宋时捷做威胁他还会得到何沐鱼吗？
    他陷入沉思，将何沐鱼的花重复了一遍：“什么都听朕的。”
    这句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何沐鱼闪躲开顾北昀的手。
    他警惕的看向顾北昀，顾北昀突然哈哈大笑。
    “还说什么都听朕的。”
    作者有话说：
    先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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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我希望……有人愿意为我去死。”
    何沐鱼怕极了顾北昀，顾北昀靠近一步，他就抖一下。
    “何沐鱼。”顾北昀低下身子，贴近他的耳朵，说话时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背上，他跟着战栗了几下，做惯了高位，只是叫他的名字，就足够让人恐惧震慑。
    他的名字被托的很长，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可顾北昀脸上分明带着笑意，他感觉更加恐怖。
    “你的身子已经被朕用过了。”顾北昀掐住他的下巴，温柔中满是狠意,“谁敢睡?你，朕就将他碎尸万段。”
    “宋时捷为人清正，你觉得，你配的上他么？”顾北昀尽量忽略何沐鱼快要溢出来的难过，让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这么脏，还妄想和宋时捷双宿双飞？”
    何沐鱼的手下意识放在肚子上。
    他和宋时捷的孩子还在他的肚子里。
    他哭了，他自己没什么，可是孩子怎么办？
    生在后宫里，他的孩子还能健康长大吗？
    顾北昀的眼睛又酸又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何沐鱼护着肚子的动作就成了他的噩梦。
    说来可笑，他杀父杀兄，噩梦居然只是何沐鱼护着肚子。
    他深吸一口气。
    气流涌进胸腔，喉咙痛痒难耐，他偏过身咳嗽的停不下来。
    “你不是说只有两个月吗。”何沐鱼已经麻木了,“顾北昀，你这个骗子。”
    “为什么要骗我？”他从小受父母疼爱，虽然十五岁落水失忆了，可是后来嫁给了宋时捷，宋时捷对他体贴入微。
    他以为他能永远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宋时捷在外打仗，回家的次数很少，他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也吓坏了。
    他设想过宋时捷知道他怀孕的反应，可是…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他连将这个消息告诉宋时捷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和顾北昀喜欢的人长的很像。
    “顾北昀，你太不要脸了。”他控制不住情绪，只想把情绪都发泄出去，可惜他从小没遇到过大场面，不知道怎么才能敌人害怕恐惧，生生把自己逼出了内伤，“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人爱上你？”
    少年的脸蒙了一层白雾，唯有黑眸熠熠生光。
    脸上唯有痛苦和不解，美丽的脸庞泛着柔光，表情却非常坚毅。
    “自私、虚伪、残暴！”
    何沐鱼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咬字时带着浓重的恨意。“你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屋子里陷入沉寂。
    顾北昀漆黑的眸子始终看不见底。
    “顾北昀，一个替身而已。”何沐鱼轻叹气，像个无知的孩童般抬眸：“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