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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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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喜。”姜回轻轻道。
    绥喜呐然抬头,姜回微微侧头,无声道:“你觉得我为何会烧了。”
    微微一停,姜回坐身子饶有深意道:“皇庄。”
    绥喜眉毛皱成一团,是啊,当时公主趁夜外出寻大夫,可那些人却不肯放过,非要亲眼看到公主喝药。
    不,她们,真的有这么关心公主吗?
    若关心,公主的被怎会如此薄,里面掺着的都是最次等的芦絮,见她的被都是阿爹给她准备的厚实的棉花。又怎会任由公主和她食不果腹,经常是吃了这顿没下顿,靠着她偷些野果或是趁后厨不注意偷拿才不致饿死。
    一日日的药喝着,却也从未见过一个大夫来诊脉开方。
    那公主喝的,究竟是什么药?绥喜猛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密密麻麻的线织成一张透不见光的网将她从头到脚笼罩,这简直,
    可恨。
    绥喜从长凳上跌下来,眼里揉杂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却是几乎将她淹没的自责,眼眶发红道:“是药,有问题吗公主?”
    不单单是为了掩盖卖的空荡荡的寝殿,更是为了找到新的出路,活下去的出路。
    公主才会逼不得已放火的。
    “绥喜,看来你还是不清楚,我要走的是一条绝不能回头的路。”
    稍有不慎,被暗处窥伺的人察觉到一丝的可趁之机,便会于旦夕之间,粉身碎骨。
    肉食者鄙,以卵弈之。
    非焚以一身之力不能瓦全。
    既步步后退,仍不能偏安一隅。
    那就试试看,究竟谁会一败涂地。
    姜回眸光微眯,忽而朝外道:“陈丁,去告诉张大人,今日我乏了,让他不必等了。”
    作者有话说:
    《曹刿论战》
    第18章 、离心
    ◎
    已是夜里,街上静悄悄的鲜少有人经过,县令◎
    已是夜里,街上静悄悄的鲜少有人经过,县令私宅前更是寂静无声,只有宅后的竹叶沙沙声隐隐传来。
    院中琉璃风灯被丫鬟细细罩了轻盈的云纱,斜笼出幽黄的影子。
    有婆子劝说的声音响起:“夫人,不过是一个丫鬟,实犯不得大动干戈亲去前院寻老爷。”
    “我说不去,使唤人去叫他,他来吗?”夫人顿住了脚,语气平静似麻木,一双含水眸子也黯淡。
    色衰而爱驰,张夫人原也是不信的。曾经张喆文为讨她欢心跑遍整个县城去买她吃的蜜饯,也曾听说植柳是讲究夫妻恩爱,便也顾不得传言真假亲手为她栽种。
    可后来,原来的端庄自持变成了他口中整日一副木偶样子没半分情趣,他宁愿在书房彻底处理公文也不愿踏足她的屋子,后来,便有了梅姨娘,华姨娘,她不是没试图挽回,辛辛苦苦做了一日的汤盅被他赐给下人,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眼神。
    她知夫君厌恶了她,她膝下又无子嗣,整夜无眠有了头疾,也就不愿和他计较许多,可是,他却不能如此不顾她的脸面,竟当街杖责她的贴身婢女。
    他究竟,将她这个正妻置于何地。
    张夫人强忍住泪意,打断婆子的话,眼神凌厉:“谁也不要拦我。”
    婆子不敢再拦,张夫人毫不停留的径直朝着前院书房走去,转眼便到,正要推开书房门,却被突然出现的管家拦在外面。
    “夫人,大人正在商议要事,不方便见您,要不,等人走了,小的再行通禀?”管家虽叫着夫人,语气却带着几分强势,显然并没有将这位夫人放在眼中,有的只是流于表面的尊敬。
    “林伯渠,我是当家大夫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张夫人沉了脸,冷冷嗤道。
    说罢,眼尾一扫让身后跟着的壮硕婆子拦住他,自己则匆匆两步手一伸推开门。
    里面却真的有人。
    书房很大,甚至能隔出一间可用做寻常卧房的后室,一树十三盏的青铜连枝灯将内里陈设布局照的清楚,正东放着张大红酸木枝的案几,上面摞着三叠公文,旁边是笔墨方砚,一面墙专置了博古架,放着书卷古玩,旁边是铺了幼狐毛毯的摇椅,垂在地上,无一丝杂色,可见享受奢靡。
    张喆文正立在案几后面,脚边是跪在地上,姿态低的近乎碾入尘埃的王贵,粗略一看,便能看见肩头一只新鲜的鞋印。
    听见开门声,他回头望去,看清来人便先蹙眉:“你来做什么?没看见我在处理正事,还不快回去。”
    “我有事要同你说。”张夫人咬着舌尖控制自己不被他冷漠的态度击垮,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张喆文对上她质问和坚定的眼,手一挥,“行了,你先退下去,交代你的事好好给我调查清楚。”
    “是,大人。”王贵站直腰也佝偻,一步步退出去,还关上了门。
    王贵站在门处,书房门前挂着的羊皮灯笼被风垂荡,忽明忽暗的光照在那张谦卑的脸,此刻却莫名生出阴翳。
    林伯渠被婆子制住,自觉没脸,偏生还被王贵瞧见,脸色一时阴沉,凝着音道:“夫人都进去了,还不赶紧把我松开?”
    林伯渠毕竟是管事,婆子自然也不敢得罪,对视一眼,便同时松了手。
    林伯渠哼一声,掸了掸生出褶皱的袖子,眼也瞧王贵,“既然大人忙,你就去园子里候着,自己也知道分寸,别什么都瞧。”
    这些下等人他见得多了,哪个进了县令大人的府邸不是眼睛乱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精明面孔,令人倒胃。
    “是。”王贵低低应了,小步离开院子直到远离身后人的视线背脊才慢慢直起,眼神划过一抹隐忍的愤恨。
    书房内,张喆文阔步走到案几后,从湖色笔山上拿起搁置的羊毫笔蘸了淡黄色的特殊汁液开始提笔。
    张夫人细细凝视着他的面容,从眉,鼻到唇,无一不是熟悉的样子,却像是隔了山隔了水,再不是和她耳畔温存私语的枕边人。
    “文郎。”张夫人动情的唤了一声,语调婉转含泣,似缠绕着数不尽的情丝。
    张喆文却听得头皮发麻,若是新得的莺莺如此唤她,娇滴滴的嗓音掐水儿似的脸他自是乐在其中,可换了另一张平淡无味的脸,尤其这个人已经三十余岁,早已年华老去,便如一块臭肉掺在软糕,让人恨不得连酸水一并吐出去。
    “行了,不就是换了你的院子吗?你不在侧厢房住的也挺好的?”
    “什么?”张夫人呐呐问,整个人如坠冰窖。
    “你不是为此事来的?”张喆文疑道,却又在她的神色中得到肯定,搁了笔走到案几前,却仍与张夫人隔着距离。
    “有贵客需在府上暂住几日,我便命人收拾了你的院子给她,这段时日你便继续住在厢房。无事莫要去叨扰。”
    看她仍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张喆文道:“罢,既病了,索性不要外出。”
    “你要软禁我?”张夫人还未回过神,便听到这句话,不吝于晴天霹雳。
    “我是你的妻啊。”岂有让自己的妻子给外人挪院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张喆文蹙眉,姜回身份尴尬,他也不好直接言明,若是以后姜回出了什么差错……顾忌着裴大人也不好让她住在别的院子,更何况住张夫人的院子总是最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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