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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再逃跑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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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泠撒娇似地窝在他怀里,语调调皮:“先说好,我说了不论你是否答应,你都不能生气。”
    裴铉见她还愿意亲近自己,心情也好了几分:“你说。”
    “侯爷害奴婢冰天雪地浣洗了几个月衣服。”宁泠声音带着幽怨,一点点给他分析,“昨儿更是逼得奴婢生生挨了两巴掌,说一点怨气都没,那是骗人的。但侯爷愿意让我做侧夫人,奴婢心里又甜蜜蜜的,可是此举无异于当众打了未来夫人的脸面,奴婢以后定是她的眼中钉,此事需从长再议。”
    “然后呢?”裴铉的剑眉蹙了几分,她说得话在理。但她可怜兮兮说了一堆,必定还有后话。
    宁泠的手轻轻抚上裴铉的脸:“侯爷若肯让我扇一巴掌出气,从此以后我心里绝无半点怨恨了,死心塌地伺候侯爷。”
    他裴铉不是擅长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喜欢训狗吗?她宁泠也可以学,只是虽然不宜和他硬碰硬,她可以撒娇卖乖。
    不出意外,裴铉的脸色阴沉了几分,面色冷峻。
    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此辱。老师教功课学得不好,也是打手心。
    小时候闯下大祸,最多也是请家法甩鞭子,纵使皮开肉绽,也绝无可能伤脸。
    “说好了不生气的。”宁泠抚摸他的手放了下来,声音也淡了几分,“是奴婢不分尊卑,口出狂言了。”
    她又恢复成冷若寒霜,面色冷漠的样子。
    “除了这样,其他都可以商量。”裴铉语气生硬。
    宁泠又继续绣花,声音淡薄:“能让侯爷永远不忘记奴婢的方法,恕奴婢愚钝,还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
    小时候村里的朋友玩耍,大些的孩童仗着优势霸凌欺负宁泠。
    她哭得稀里哗啦,去找娘亲告状,可是娘亲告诉她。
    想要不被欺负,只有靠自己。
    不论别人有多厉害,他敢打她一拳,虽然明知自己不可能打赢,也要狠狠咬一口。
    让别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欺负了她必定会付出代价。
    他裴铉凭空无故污蔑她两回,她不可能好脾气地再服软。
    见她铁了心,裴铉脸色也不好看,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出去。
    宁泠端坐在榻上绣花,眼神都没抬一眼。
    书房里林韦德老实地研磨,不动声色地觑了眼自家主子。
    宁泠的事情,他很快就得了消息。
    后来珍珠的嚎啕大哭,嗓门大得很。
    又很快让人明白了来龙去脉。
    看侯爷的脸色,估计没把人哄好。
    不过这才是意料之中,打碎花瓶一事宁泠都能挺直背脊,傲骨铮铮去浣衣局。
    更别说逼得宁泠扇了自己两巴掌。
    裴铉书案上写着奏请侧夫人的文书,只草草写了个开头,笔就悬在手上,迟迟不曾再落。
    他不在乎什么先纳妾,后面亲事不顺,授人口柄。
    但宁泠说得眼中钉,肉中刺是事实,而且看宁泠那态度,估计真请封了侧夫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心烦地把笔一扔,墨迹迅速污了文书。
    “听说前阵子宁姑娘要了打赏剩下的金瓜子。”一旁的林韦德出声。
    “嗯。”
    见侯爷没有打断,林韦德继续:“盛安城过年时候,许多大户人家都会将金子熔铸成各类可爱的小动物,或是各种花骨朵儿,颇讨小姑娘欢心。”
    这些是他做金花生,金瓜子时看见的。
    不少小姑娘还会点名要何种花,然后编制成手链装饰。
    宁泠难得主动讨要什么东西,应该是很喜欢这些小巧精致的东西。
    裴铉面露沉思,林韦德又添把火:“是否需要下属去置办?”
    只晓片刻,还是一声“嗯。”
    次日紫叶双手费力地捧着木盒到了偏房,进屋后先是看了宁泠脸上的伤,已经完全消失了。
    宁泠以为她带来了什么膏药之类,客气说道:“我脸上的伤已经好全了,麻烦姐姐费心了。”
    紫叶将木盒搁在宁泠面前的红漆木桌上,接着分别打开。
    两盒金灿灿的黄金分别熔铸为动物和花。
    动物包含十二生肖,还有其他可爱的猫、仓鼠等等,都活灵活现,十分乖巧可爱,憨态可掬。
    花包括二十四花信,朵朵都精致漂亮,栩栩如生。
    “侯爷知你喜爱这些东西,特意令人去做的。”紫叶意有所指,“我跟了侯爷许久,可不曾见过他对谁如此。”
    说难听些,奴婢下人冤枉了就冤枉了,打死了便打死了。
    主子何曾将他们这些人生死荣辱放在眼里。
    “多谢侯爷。”宁泠礼貌一笑,多的却不在肯多说。
    紫叶见宁泠不想与她多说,她也不好厚着脸皮待在这里。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她伤好了就去上值。
    宁泠明白地点点头,她知都是裴铉的授意。
    当天下午裴铉下值的时候,就见宁泠老实待在室内等他。
    她面带微笑,恭敬地递来干净湿润的手帕给裴铉净手。
    “多谢侯爷赏赐奴婢东西。”她行着标准的礼仪。
    任谁看了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误,可总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冷漠感。
    晚上的时候,她予取予给的模样。
    不论裴铉提出什么要求,那怕平日她不愿的方式。
    宁泠都面带微笑,毕恭毕敬地满足。
    裴铉与她说话,她句句有回应,又偏偏字字冷淡。
    裴铉嬉皮笑脸地逗她,她也仍由他处置。
    他心里憋了一腔怒火,失了几分分寸。
    她吃痛似地本能闪躲了下,恭恭敬敬地回来,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宁泠,你执意如此?”裴铉眼眸凌厉,心里憋闷得很。
    宁泠恭顺地跪下:“侯爷,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对吗?”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裴铉那点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兴致缺缺去沐浴。
    等他回来时,宁泠早已不见了身影,应该自觉回了偏殿。
    往复几天都是,无形的寒冰覆在两人关系之间。
    裴铉时常一副笑脸盈盈的人,这几日都面若阴云覆盖,戾气绕身。
    宁泠依旧不管不顾地继续,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又一夜过后,裴铉有力的肩膀直接抱着宁泠去沐浴。
    一人用的浴桶容纳两人,显得狭窄逼仄。
    “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裴铉捏着她柔软的脸蛋。
    她的声音还带着余潮的娇媚:“奴婢没有。”
    又开始口是心非了。
    许多没听见她用娇弱的语调与他说话,现在都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
    裴铉竟贪心地还想多听几句:“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肯善罢甘休?”
    “奴婢不敢。”宁泠清了清嗓门,又恢复成无情的模样。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对我扇巴掌。”裴铉试图对宁泠讲道理。
    宁泠认同地点点头:“是奴婢异想天开了。”
    这句话戳到了裴铉的伤口,他闭口
    不言。
    他将宁泠抱回榻上,见她要起身穿鞋离开。
    他从身后搂住她:“今晚待在这儿。”
    宁泠倒没与他争辩,又顺从地躺了回去,紧阖双眼。
    宁泠不冷不热地伺候裴铉,心里琢磨着离开的办法。
    今日下值后,裴铉倏地将人赶了出去。
    室内静悄悄地只剩下她和裴铉,宁泠猜不透裴铉又要发什么疯。
    不过她照旧循规蹈矩地伺候他。
    听见他冷不丁地说:“明日后日休沐。”
    宁泠不知他为何说这些,恭顺答道:“侯爷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带你出去玩玩?”裴铉回想那日宁泠挺开心的,“咱们去一品楼吃酥蜜饼,刚烤好的热乎乎,香甜酥脆。”
    宁泠摇摇头:“奴婢待在府里挺好。”
    说不想出去是假的,可为了点蝇头小利服软,变成软骨头不值得。
    裴铉身姿欣长,他俯首与宁泠身高持平,眼眸对视:“真要打我出气才肯罢休?”
    宁泠默了默,接着回答:“不敢。”
    外面的大门被人紧紧闭上,只有余辉照射在地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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