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夏可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反倒是笑着跟张霞打了一声招呼。
    张霞本来不想见夏可晴的，但想想人家既然大老远赶过来了，必然会想方设法见她一面的。
    所以她干脆就见了。
    等见到了人，听她这么说，她脸上难免有些尴尬。
    “小夏过来了，难得过来一次，我请你吃饭，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怎么样？”
    夏可晴看着张霞，她整个人意气风发，身上穿的也是珂晴的爆款单品。
    珂晴女装有好几个系列。
    分别是淑女系列，休闲系列，还有职业系列。
    张霞作为女强人，穿的自然是职业系列，裁剪合体的灰色西装，腰部做了收紧，但不会特别紧，能很好的修饰腰线，下身是及膝的包臀裙。
    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又不乏优雅。
    这就是珂晴的魅力。
    夏可晴也没搭话，反而上下打量了张霞几眼，只把她看得更加尴尬了。
    才开口说：“张厂长近来过得很滋润。”
    张霞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看见夏可晴，就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做的那些决定。
    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想到，珂晴系列竟然会这么火爆！
    这段时间，她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
    玉霞制衣厂也从一开始的濒临关门，到现在门庭若市。
    换句话来说，她靠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提供的图纸，完全实现了制衣厂的起死回生。最最直观的就是，赚到了最赚钱的那段时间的十数倍，甚至是数十倍的利润。
    她已经考虑要扩大制衣厂的规模了。
    人的野心是会不断滋长了。
    张霞也是无疑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
    所以她加大了产品的出产，并优先大量供给其他人。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可制衣厂新的生产线还在组装之中，还有一些机器没到位，产能就只有这么大。
    张霞还是有点底线的，她知道绝对不能在产品质量上动手脚。
    这无异于是杀鸡取卵。
    既然暂时没法扩大生产，也不能在质量上动手脚，那么就只能暂时切掉一些少量供货的。
    夏可晴那边的单子就是被她切掉的。
    也不能说切掉。
    就是原来，夏可晴那边是她的优先方。
    但现在不是，而是随时都可以放弃的，可有可无的了。
    货都给了那些大量要货的。
    当然，她不能直接跟夏可晴那边说，因为你们要的量少，我们已经看不上了，所以暂时把原本要给你们的货给了别人。
    你们想要？可以，但是要等。
    等到什么时候？
    那当然是等厂里满足了大批量客户的需求，如果有多的再给你。
    所以她不接那边电话，让助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能拖延就一直拖延。
    她一开始没想到夏可晴会亲自过来，不过她来了，她也不意外就是了。
    其实这么做无异于是忘恩负义。
    张霞心里十分清楚，其实夏可晴当初有很多选择。
    在深市，急于转型，并且拥有实力的制衣厂绝对不止她一家。如果当初夏可晴找了别人，那或许，她就不会有今天了。
    但是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她就做好了夏可晴问责的准备。
    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想必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只是做了忠于自己的决定而已。
    “你这次过来是因为那批货吧，你放心，咱们合作那么长时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货发出来。”
    夏可晴笑了，“可是我的人打电话过来，张厂长的助理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说因为物流的缘故吗？”
    张霞尴尬地笑了笑。
    “是，物流确实是一方面。”
    夏可晴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是物流的问题……”
    “那我的货都在哪儿呢？我现在就去拿。”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
    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决定深度合作，所以张霞带着夏可晴参观了整个玉霞制衣厂。
    夏可晴的记性很好，不用张霞带路就直接去了库房。
    张霞毕竟比夏可晴年长，一时之间竟然没跟上这个小姑娘的脚步。
    她吓了一跳。
    但如果一边跟一边喊，又有些有失身份。
    她只好跟在夏可晴身后，尽可能去追上她。
    直到看见她进了库房，张霞立即就停了下来，面色难看得不行。
    她知道，完了！
    要撕破脸了。
    就因为明知道要撕破脸了，张霞反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怕了。
    本来就是合作关系，当初合作的时候也只签了一年的合同。
    大不了明年不续约了。
    张霞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她知道，她的厂能起死回生，夏可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会画设计图的人很多，她刻意培养了好几个风格跟夏可晴差不多的设计师。
    已经开始少量设计并且制作新款了。
    而且这些新款都绣上了“珂晴”的品牌，充作设计师kq的作品。
    这个年代，产权意识没那么强，张霞也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反正一切都为了利益。
    也就是说，就算跟夏可晴终止合作，对他们来说也没有特别大的损失。
    这么一想，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脸色也镇定了下来。
    等夏可晴从库房走出来，她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冷漠，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审判。
    结果这小姑娘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张姐，看来你早就猜到我要过来，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我这就联系货车，把这些货全都拉走。”
    这下，轮到张霞懵圈了。
    “什，什么？”
    “全部都拉走？”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货吗？”
    夏可晴当然知道。
    这个库房大概有两百平米，层高六米，因为春秋装不是那么厚，一平米大概能存放八十件，把这个仓库叠满，至少能放十万件衣服。
    她是故意的，“那当然，这里那么多存货，我店里销量不错，我正打算加大量呢！”
    张霞：……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给别人的货是收钱的，给夏可晴却是免费的，算是给她那些设计图的费用。
    第165章 解除合约
    也就是说，她拿得越多，她这边亏得越多。
    本来还没什么。
    因为夏可晴那边就一家店，拿货量并不算大。
    而且她设计的款式好卖，刚上市就卖出去很多，订货量无数。
    白送的这点完全看不见。
    但后来，随着款式成了爆款，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很多仿版。
    张霞做服装多年，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