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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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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斜如旧飘逸宁人,但此刻刘栩只要想到祁聿倏然冰冷异常的神色,便看不上眼陆斜一眼。
    这句话出,陆斜明白自己在司礼监是被孤立的状态。无人相迎、无人期盼、无人撑腰......
    这倒是不妨事。
    他抖抖职袍,余光只往经厂门前追了眼,喟叹见不着那道身影。
    门前两位看见陆斜这位‘死而复生’的熟人、以及他身上职袍,短短惊愕一息便交换了个眼色。
    心照不宣的明白祁聿怎么了。
    陆斜空降成司礼监随堂,该他上桌用膳议事。
    刘栩将人赶下桌子:“祁聿何时准你上桌你再上,站着用。”
    陆斜应声‘是’,捧着碗站到少监、掌司间用膳。
    早议所有人上桌,他站开在门前,手上一叠文书不好翻、也不好记事务,一顿手忙脚乱的怪相裸。呈在人眼下。
    早议结束,外头上个人急急附刘栩耳畔道两句。
    他眉心紧拧,狠狠杀了陆斜眼:“你这几日别议事了,跪经厂门前。”
    跪几时、几时起全都没说,那便是跪死在门前。
    刘栩脚下速速朝外,一路忧心如焚让李卜山扶到更鼓房值院子。
    他撇下李卜山自己进院,到门前虚掌一推,本坏掉的门此刻纹丝不动挂门框上。
    屋内瓷脆跌碎声响,刘栩门外轻喝:“你作什么熬了大夜不用早膳便这般饮酒,你开门!”
    里头除了毫无节奏粗息再无其它。
    他紧着心口又敲阵门,里头依旧不见祁聿应声。
    直到送内阁批的折子返回司礼监要老祖宗做主,刘栩才再三忧心的将今日事务尽数甩给陈诉。
    数年前就因这间屋子无窗才择中这间,今日也因无窗狠狠焦了番心。
    刘栩只好门外作哄:“你用些膳再喝,自己什么身子不清楚。出来听见没有,再不应声,我就替你杀了他。”
    话音下翻戾,并未作假。
    祁聿环紧膝头,朦胧睁眼四瞧屋内尘土,屈指顶顶额角:“我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就好......”
    “你,滚吧。”
    多少年多少事,她睡一觉就能好。没什么是过不去、应付不了的,什么都能过去、什么都能应付。
    她——无所不能。
    摸一壶再仰一口,昏昏沉沉撑着床板起身,‘哐’的一声砸床上,尘土飞掩口鼻,她呛了几声便浑然睡去。
    祁聿揪紧心口衣裳细声喃喃:“还好,还好我不知道你二十岁是什么样子。那人应该不像你了,应该不像了。”
    祁聿阖目,脑中陷入茫白再无世事。
    如果陆斜还像,那他回来真是罪该万死,她杀多少次都解不了恨。
    索性自己对此无知,便能将两人分割......她不停劝说自己,四年前她已经送那人出宫了,亲手送出去了。他不会喜欢此地,更不愿回来。
    他会岁岁逢春,会天高海阔过得自由自在。
    回来的不是他,一定不是。
    回来的是陆斜。
    陆斜是谁,她不认识。
    待祁聿酒醒天都到了后半夜,室内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她浑噩起身,一阵头疼欲裂让人难受。
    祁聿抱头哼了哼在床板旁坐半响,顺着脚从地上摸壶有东西的又灌口清嗓,这才将衣裳整了整,一边拍身上灰一边开门出去。
    门一拉开,院中亮到刺目,她反手抬袖遮目。身前响动一出,下意识将袖中薄刃抵出去。
    然后她听见院外李卜山叱喝一声:“祁聿!”
    须臾间就明白身前是谁,倒也不打算收刃。
    她伤不了刘栩,要真伤了也没什么大碍,一刀而已,刘栩死不了。
    腕子被狠手捉住,祁聿晕乎乎跌两步,从袖中虚眸眯眼,顿顿出声:“你怎么在呢。”
    祁聿醉后细声软绵,几分惊愕也沾着晕乎,整个人似糯团子任人拿捏去了刺,醉眼朦胧湿漉漉的毫无设防。
    刘栩气息粗阵,瞧着他一刹迷了眼,心口悸动一撞。
    “你看自己像什么样子,回去洗洗。”
    祁聿难得如此绵软这样听话,掌下一用力便将人牵着走。
    “不就是想送出的人回来了,这有什么大不了。不痛快杀了便是。”
    祁聿当真乖巧的随着自己走,刘栩再三回头看他跌撞跟随的步子,心底激动,火热的狠滚烧把理智。
    倒是没先到陆斜有这等用处......
    祁聿试图想白日里陆斜的样子,想不起半分,就记得他高了,比自己高......
    舌头微微打结:“对,杀了!我明日就去杀。”
    刘栩听闻他这般软腔,一时想起早年他年纪还小时,受了委屈也这般硬撑。
    “叫声翁父,我帮你杀,别脏了你的手。”
    祁聿浑噩眯起眸子:“滚。”
    “死变态。”
    刘栩感受着手上分量,闻声就摇头笑了笑,应腔:“我变态,行了吧。”
    第42章 缴帖你是陆随堂,我不识得你。
    回去她醒番酒,蹲窗口吹了一夜风。如此异天风里裹
    着热,染得人一身燥,她至清晨才微末醒神。
    一早刘栩又来敲她房门:“昨日一天未进,今日要用什么,我令御膳房给你做。”
    祁聿顶痛额角驱颅内沉闷,“不用。”
    瞧门上疏影:“我一会儿就去。”就怕刘栩神经的在门前候她。
    里头唤声,唐素将水捧进去。
    开门,刘栩一眼见祁聿侧坐窗前高案上,两只手朝后撑着身子。他面上盖本书,就下颌顶着窗外莹柔晨光,整条颈子仰牵得十分漂亮。
    祁聿无忌的一脚踩着案上文书,一条腿垂着轻轻晃荡。
    一身赤袍领口松散,亵衣领子也扯松开,晕红的锁骨精致可巧。革带没系好半挂腰上,赤红袍子就这么半拢人肩上。
    祁聿浑身疏意惫懒,真抓人气息。
    刘栩一眼,脏腑直接就浊起来。
    屋内动静扰动祁聿。
    祁聿指尖一撑,脊梁坐正,书从脸上落下掉怀里,钩带出几分鬓角发丝,祁聿捧接书的一二分慌张尽显可爱。
    几缕发丝拂面绕颈,更给祁聿舒雍神色添分言语不可描的情致。
    刘栩看得心底悸动,脚下不受控抬步就往里走。
    祁聿余光扫到,手上书照着刘栩就狠狠砸过去。
    肩上被书册一撞,心底击起大阵水浪,闷头便将刘栩覆了个理智浑噩不清。
    抬手接住书,指尖情不自禁摩挲书册页面,嗓子急急涌动,眼下渗出的膨胀太过没分寸。
    祁聿神色拧恶:“你滚出去!”
    最恶心刘栩这样看她,侵略性强又无耻、一副浪。荡。淫。邪的样子真是......祁聿胃里不适,眼底直接气红。
    还是昨日微醺的祁聿乖巧顺贴......刘栩掐眉,心口郁结一时舒展不开。手一抬,李卜山从外进门将人扶出去,顺带遣人阖上祁聿房门。
    瞧着紧闭的房门,他脊背紧紧:“你们,太不中用。他才好大,个个废物。”
    若不是作约他不能出手,真是......刘栩此刻咬碎牙,悔不当初同他订了这道死约!
    当年不该小看祁聿的。
    李卜山晦目,心底也在骂人。
    这般灵秀精致的人非要长个好脑子,也是让人头疼。
    四年前边呈月那般好的机会也没将祁聿摁‘死’,真是拖累监里所有人受制于他。
    李卜山此刻说不出话,只能佝着肩胛朝后退。
    收拾好去经厂,老远就看见门前跪着的人。
    祁聿挑眉,走近驻步,落声森冷的笑,打算视而不见抬腿朝里走时一只手拨住她脚踝。
    身。下人虚着嗓:“还求干爹善心饶我这遭,叫老祖宗免了儿子责罚......”
    祁聿脊梁震抽,脚踢翻那只手一踩,将陆斜这爪子碾脚下。
    扭头垂颈:“好好人不做,非要进宫做奴婢,惹了头上人不悦受罚不是该得么,这点觉悟也没有你回来作什么。”
    细看陆斜掐眉,虚眸忍下痛色,泛些光闪动不止。
    祁聿冷声嗤气:“今日跪算什么,后头还能掉脑袋。你连膝盖都起不来,还想跟我上一张桌子,谁叫你猖狂至此的!”
    本抽腿要走,身后就浅浅抽声疼。
    明明从陆斜胸腔挤压的声儿,偏搅了她耳朵。
    一想这也是她当年辛苦护下来的人......
    祁聿支手,让唐素去护城河往日的直房桌上去取他们当年盟的帖。
    本以为这没用了,丢桌上就没动过,不料还能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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