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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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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赢板着脸表示不满,祝词调下空调温度,回来正色道:“杨律是我领导,也是我师长,主观意识不同,从我嘴里你只能听到他的优点。”
    这口气这做派跟杨如晤还真是相似。祝词见他不语,笑声又问:“你确定现在想听吗?”
    宣赢拿起苹果又啃一口,啃得咔咔作响,让祝词没机会再追着问。
    杨如晤一走走了将近三个小时,再次来到医院,手里多了一只保温桶,身边跟着傅序南。
    轻车熟路走到病房,门一推开,宣赢扭头看过来,双方对视上,忽然都沉默住了。
    程愿与齐怀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齐怀湘倚在床尾听他们聊天,祝词在另外一侧,而程愿离宣赢最近,他坐在宣赢病床边,手里拿着一块草莓味的半熟芝士正在往宣赢嘴边送。
    宣赢盯着杨如晤的脸,无意识地咬了一口唇边的半熟芝士,一口月牙形状留在上面。
    房内气氛凝固下来,祝词站起:“杨律回来了。”
    程愿彷佛才发觉门边站了人,回头看过来,一派温和:“辛苦杨律了。”
    杨如晤点下头,也没过来,懒散地靠在门边:“宣赢,好吃吗?”
    宣赢发觉自己变窝囊了,这姓杨的分明就是故意给他难堪的,偏偏手里拎着特意给他做的饭,让他有气没处发。
    宣赢没回,与杨如晤身边另一人寒暄:“傅教授,花挺好看的,谢谢啊。”
    说完他故作不经意地扫了杨如晤一眼,意思像是在说你不也跟相亲对象出双入对,程愿喂他一口蛋糕怎么了?咱俩谁也别说谁。
    傅序南手里一束向日葵,杨如晤轻笑,抬手冲傅序南示意,那束灿烂的向日葵又到了杨如晤手里。
    “我买的。”杨如晤走过来,“喜欢吗?”
    宣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动动唇,找不到如何回应的办法。
    杨如晤见好就收,花摆好,保温桶放下,扭头对一屋子的人说:“天色不早了,粥只煮了一人份,不留各位了。”
    在场除了傅序南轻微地挑了下眉毛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明显的错愕,尤其是宣赢,不知杨如晤到底哪来的底气,敢在他这里越俎代庖。
    程愿很快反应过来,跟他打太极:“不劳烦杨律了,您出差在外,还是先忙工作吧。”
    杨如晤波澜不惊地勾了下唇角,祝词眼神微动,恭敬解释:“杨律,这边的工作没什么要紧的了,但是我们订了后天回程的机票,如果您有事,我可以统一推后,留几天空闲时间。”
    这番话听起来公平公正,但毕竟祝词是杨如晤一手提拔的人,细想还是在代主发言。
    “程先生听到了吗?”杨如晤坐下,眼中浮起一缕笑意,“我不忙。”
    程愿面露少许怒色:“你——”
    “好了好了,那我们走了。”傅序南连忙打圆场,搭住程愿的肩轻轻一摁,避开人与他耳语,“你知道他更想让谁留下。”
    程愿把怒气转到了傅序南身上,默不作声给他一记肘击,挣脱开这只手后调整好面部表情,走到宣赢跟前:“那我先回酒店,随时联系。”
    宣赢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避开了程愿期盼的目光:“好,你们注意安全,回去早点休息。”
    人一走,病房显得格外宽敞,宣赢心里那股怒气在杨如晤把保温桶打开放在桌板上时才爆发出来。
    “杨如晤,我一没喜欢你,二没拦着你勾搭别人。”宣赢按着桌板,“你也说了我的态度可以决定你的态度。”
    杨如晤把勺子塞进宣赢手里:“然后呢?”
    “然后——”宣赢喉咙莫名一卡,紧接着感到心跳忽然加快了许多。
    “继续说,”杨如晤在他身前重复问,“然后什么?”
    宣赢在杨如晤的目光下垂下眼睛,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静,杨如晤非常有耐心,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几分钟后,宣赢重新与他对视,努力学习杨如晤的冷静,口吻冷淡至极:“我希望我们最多就是个普通朋友,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私事?”杨如晤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你在指程愿吗?”
    第49章
    临近傍晚,窗外的光线一点点黯淡下来,余晖从杨如晤颈侧扫过来,逆光的轮廓硬朗而深邃。
    毫无疑问,杨如晤是笃定的,而且是不虞的,他介意程愿,更介意宣赢对他的维护之心。
    可是杨如晤不开口索要,他总让宣赢自我反省,还有用强硬的态度告诉所有人,宣赢是他看上的人,谁都不能觊觎。
    这一点认知对于宣赢来说无异于是震惊的,除了震惊还有愤怒,凭什么杨如晤能自我到忽视掉他的回避,凭什么杨如晤能凭借单方面的表态就敢来涉足的他私事。
    “杨如晤,你不能这么对我。”宣赢非常认真地说。
    杨如晤动了下肩膀,夕阳晃了宣赢一下,他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眼前暗过一阵,回过神,发现杨如晤离的更近了。
    浓郁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输过来,宣赢抓紧了手下的桌板,二人不言不语,几秒钟后,宣赢发现杨如晤身上那种很有距离感的棱角忽地消失了。
    他变得温柔缱绻,目光充满了怜惜的味道,好像无可奈何,但又不得不退让。
    宣赢敏锐地察觉出,杨如晤的眼里有一丝挣扎的意味。
    心口猛然抽了一下,宣赢莫名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副场景,那时他在贺家隐忍,故扮和善礼貌,杨如晤刺他一句,他便显露原型。
    还是不装听着顺耳些。
    宣赢有感而发:“杨如晤,我还是...习惯原来的你。”
    杨如晤仍未撤身,闻言一笑,竟轻声询问:“在你心里,原来的我是什么样子?”
    宣赢心里有一大堆缺点等着出口,话到嘴边却悉数吞下。
    他清楚地知道,杨如晤成熟稳重,温和从容,偶尔也会强硬冰冷,不许别人产生违逆之心,但他...是个很好的男人。
    短短几分钟,宣赢想到好多与他相处的片段,大多时间他们总是在做言辞交锋,具体胜负没人算的明白。
    静下心来扪心自问,宣赢其实很享受跟杨如晤争执的过程,总觉得在此之中,他能感受到一丝隐晦的快感。
    他确实有病,习惯杨如晤犀利专横,习惯杨如晤从容到彷佛无坚不摧,不忍心看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隐忍。
    宣赢的沉默让杨如晤再次发挥了自身优势,他已然心有答案,便不再追问,把勺子重新塞进宣赢手里,手指点下保温桶,说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精心熬煮的一份芹菜瘦肉粥,米香四溢,看着温暖又贴心,宣赢盛了一勺,放进嘴角,本该香糯可口,他嘴里却苦涩万分。
    一颗泪毫无预兆地砸进碗里,宣赢慌乱躲避,使劲吸气,没想到适得其反,眼泪反而越发汹涌。
    没出息,宣赢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捂住眼睛,忍得鬓角青筋浮起。
    “好了。”杨如晤托起他的脸,用手指慢慢擦拭,“别难过。”
    宣赢鼻头一酸,忍着不发出哽咽的声音,狠狠攥住他的手腕。
    房间一点点变暗,一些难言的情绪随着暗色翻涌的更加厉害,杨如晤叹息一声,手绕到他的后脑:“宣赢,我不走。”
    这是印象里杨如晤第二次说这句话,他说他不走。
    一直以来,杨如晤总能堪破宣赢心里那点可怜的自尊,他恐慌周围一切,而这份恐慌来源未知,却从始至终地围剿在他灵魂的每一处。
    “杨如晤,我们打了赌的。”宣赢费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跟我打了赌的。”
    杨如晤拍拍他的后背:“我可以让你赢。”
    “我不想赢的!”宣赢没忍住砸了下桌子,“我真的不想赢!”
    杨如晤不再讲话,只是把他按的更近,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背。
    房间彻底黑了,室外华灯亮起,扫进室内斑斑点点的亮光,宣赢渐渐平息下来,埋头闻了下杨如晤的体温,随即抬头,动动肩膀,示意杨如晤将他放开。
    “好些了?”杨如晤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自己擦吧。”
    宣赢接过,不管不顾地往脸上一抹,抹完了攥成团,直接就扔在了地下。
    杨如晤弯腰捡起,扔进垃圾桶,一并将灯打开。
    室内顿时亮如白昼,那些飘晃的斑斑点点瞬时不见踪影,宣赢往外看了一眼,这座城市依然灯火辉煌,竟把夜空都渲染的没那么漆黑。
    “好好吃饭。”杨如晤推推保温桶,“你吃着,听我跟你解释一件事。”
    宣赢看向他,再次误会:“你说了不会勉强我!”
    杨如晤挑眉,忽然一笑:“不是要说这个,解释解释傅序南。”
    没等气焰涨起来就灭了,宣赢搅动几下勺子,说他不听。
    “别的事可以不勉强。”杨如晤斜斜倚靠在床尾,懒散补充,“这事得勉强你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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