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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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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愿心脏猛跳:我——
    “这些年你做不错,我不至于把你卖了,玲珑阁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英国那边照旧。”沈休打断他,点点桌面,“别再让我重复,明天找谭成报道,重新做回你的高级顾问。”
    程愿沉默良久,把手里的纸攥到变形,顶着沈休的压力,坚持开口:“那我...现在赶回去,把杨如晤换回来,还能不能——”
    “不能。”沈休一锤定音,“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房间的里的气息压迫到呼吸困难,程愿忍不住自责懊悔,宣赢的脸在他眼前频频浮现,舒畅的痛苦的,还有偶尔发自内心的那丝浅笑。
    他太干净了,无论外人如何看待,宣赢在他心里无可替代,干净到程愿不忍心去破坏分毫。
    “沈休。”程愿直呼他姓名,“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休笑了,坦言道:“程愿,原来我对你挺有信心的,而且期待过你成为我的家人,可是你太不争气,杨如晤才出现多久,你就输的一败涂地。”
    程愿五脏俱痛,死死咬着牙关,希望用沉默与低头让沈休改变主意。
    “你输也就输了,我竟然没想到你能大方到把情敌送到宣赢身边。”沈休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我还有点佩服你的胸襟了,可是让你走你又不走,还愿意自甘卑微,程愿,你图什么。”
    程愿默默地吸了一口气,嗓音像饮下一碗苦涩的药汤,沙哑暗淡:“我什么也不图,什么也不要,只求你让我在他身边待着。”
    沈休似有所动地叹了口气,程愿以为这事有回旋之地,刚要再表决心,沈休轻轻摇头:“没有意义了。”
    “不——”
    “你以为杨如晤那么好说话?”沈休站起来,在他面前站定,“你以为你对杨如晤做了退让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这话褒贬皆有,程愿理不清其中存在什么联系,虽然因他先前与宣赢之间暧昧不清,导致杨如晤很少对他假以辞色,但除去这层关系,杨如晤在外口碑甚好,这些优点与肯定程愿客观地认同,而且在港城时,他们算得上已经握手言和。
    眼见程愿对杨大律师的脾气秉性认知偏差到天涯海角,沈休眼神略带几丝不以为然,他屈尊提点:“程愿,你高看他了。”
    程愿不解地看过来,沈休拍拍他肩:“有时候你跟宣赢很像,算我一点私心,让你现在走是为了你好。”他转身靠在桌边,“等这话从宣赢嘴里说出来,你才这真的难堪。”
    “他..不会。”
    “他会与不会都没关系,我好不容易将他拉出来,如果因为你的事,牵扯到宣赢,我不会留你。”沈休示意他手里那份文件,指点的非常隐晦,他也不理会程愿这句带有自我怀疑意味的不会,直接敲定,“离开之后你可以跟他做朋友,我不拦着,私人助理我会另找人。”
    程愿在书房僵硬地站了良久,沈休不开口赶人,也不改变态度,程愿在彼此的沉默着真正地明白过来,他的的确确已经无法回到宣赢身边。
    “沈总,我...走了。”程愿微微弯腰。
    佣人在门口恭送,沈休吩咐:“让司机送他一趟。”
    程愿浑浑噩噩地下了楼,出了朗月大门,才发现雨势很大,他不禁担忧,宣赢那里的天气是否也这样恶劣,他还有没有再次发烧,还有...杨如晤有没有把他照顾好。
    “程先生,走吧。”司机把伞撑在他头顶,“车已经准备好了。”
    似乎连空气都在为程愿哀悼,沈休在窗外看着那道削瘦的背影,拧起眉心惋惜地叹了口气。
    傍晚的天色在雨水下格外昏沉,几分钟后,沈休转身,拿起桌上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但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片刻,沈休从手机里听到一片嘈杂的声音。
    有雨声,有热闹的叫卖声,还有车铃清脆的铃声。
    他们似乎在外面。
    “杨如晤!”宣赢回头看见杨如晤没跟上,手持手机静静地站着,“你在通电话?”
    下一秒,沈休听到嘟地一声响,对方给挂了。
    杨如晤摆摆手,走过去:“没有,走吧。”
    相比于海安的瓢泼大雨,这里则变成了绵绵细雨,杨如晤把宣赢的床霸占了一下午,交代一小时之后的叫醒服务,也因宣赢再次睡着没能醒来。
    饿了一天,二人出来觅食,宣赢原本厌恶这里的一切,可能是因为饿狠了,看什么都好吃看什么都想要,竟不觉心生几分平静来。
    这里的环境比海安那个一线大城市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二人在附近久逛半天,才勉强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看得过去的餐厅。
    走上台阶,杨如晤先他一步,本欲推门,不曾想手臂一紧,他回头看,宣赢一手抓着他,一手指着斜对面一家饺子馆,问咱们吃饺子行不行。
    杨如晤依他前去,二人各点一份,不久饺子上桌,宣赢着急地夹起一只,一下子被烫了舌尖。
    “没人跟你抢。”杨如晤倒杯水给他,“不用急,慢慢吃。”
    二人临窗而坐,宣赢晾着饺子,转头看窗外,雨水朦胧,几乎要看不清街道。
    身上因昏睡一天的乏力还未消除,宣赢撑起下巴,无端想起下午刚醒的场景。
    酒店房间的窗帘一天都没拉开过,那条缝隙漏着青白的昏光,杨如晤比他先醒,就在撑身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对视的那瞬间,杨如晤用醇厚低哑的嗓音询问:睡醒了?尾音微挑带着一丝丝惺忪的气音,宣赢忘了当时回了什么,只记得这个声音真是好听极了。
    “发什么呆呢?”杨如晤挥挥手,夹起一筷小菜放他碗里,“快吃。”
    宣赢恢复了人神共愤的吃饭速度,一口饺子嚼半天才肯下咽,虽然眼里嘴里都是饺子,但心思又飘走很远。
    其实这座城市只是受了故乡的迁怒,宣赢幼时经常来这里,附近有一座非常庞大的游乐场,宣文林休假时会带他们前来游玩。
    岁月在流转,如今这座城市改头换面,那座崭新且庞大的游乐场早已变得陈旧落后,想必已然临近倒闭的阶段。
    还有许多人,生活应当也发生了变化,他们变得陌生变得温和。
    宣赢轻轻地笑了一下,很快又怔住,他对这里本该憎恨,但莫名平静,其中滋味难以描述,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他抬头看到杨如晤的那刻宣赢才明白过来。
    他在舍不得。
    离开之后他很快就要回贺家,亲自说出的话,亲自咽下的不甘都要去履行承诺,他不知道当重新回到贺家的那一刻,与杨如晤的关系是否会变得更加怪异,他能咬牙低头对赵林雁出演母慈子孝,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杨如晤。
    这里多好啊,谁也不认识谁,短暂地脱离一切关系,只有他与杨如晤。
    宣赢想,再贪心一点吧,就当给这段没有结果的情感加上一分难忘的色彩。
    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身份的挟持,哪怕只有一两天。
    “杨如晤,你最近忙吗?”宣赢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头有点疼,想...再——”
    “不忙。”
    祝词是个非常完美的徒弟,想必能把工作做极限推迟,杨大律师不是没挑战过连续几天几夜阅卷,处理起来得心应手,“难得空闲,多留几天。”
    宣赢并未彻底丧失理智,他说:“两天吧,刚好近两天报的都有雨,省的航班延误,还要浪费时间,等天晴了,我们就走。”
    杨如晤忽然抬起眼,沉默地注视宣赢,半晌,他放下筷子:“好啊。”
    雨势反复,吃完饭出来,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路边商铺的灯牌在雨幕下昏暗不清,杨如晤见宣赢又在发呆,招下一辆出租车,推他进去。
    “我还想逛逛呢。”宣赢说。
    杨如晤攥住他手腕,另外一手十分自然地摸了下他额头:“刚好别着凉了。”
    宣赢本欲再说,杨如晤按住他腕间那道疤,沉沉笑了声:“着什么急,不是还有两天,会陪你逛的。”
    宣赢发觉杨如晤不太对劲,转念一想也对,这里没多大,两天时间足够。
    回到酒店,二人一起下车,屋檐下扫下一片雨水落在肩头,杨如晤没带换洗衣物,那件t恤上多了几个皱巴巴的痕迹。
    宣赢顿时觉得委屈了杨如晤,他本应干净桀骜,或者冷漠高深,反正无论如何不该是这样。
    他想建议杨如晤去买身衣服,但是到了房间门口也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想来杨如晤言出必行,说不勉强便遵守诺言,即便在宣赢房内睡了几个小时,也没打算晚上接着霸占。
    出门前他定了隔壁一间房,分别前,杨如晤叫住宣赢,从兜里掏出一袋药品:“程愿走之前给我的。”
    杨如晤手指修长有力,掌心细腻,宣赢拿起那袋药,手腕悬在杨如晤掌心,下一秒,他反手盖在杨如晤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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