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荀风懊恼地一拍大腿:“羊巴羔子的!就差一步!”
“到底是谁坏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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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星期四见[奶茶]
第29章 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云彻明甫一现身, 云关菱便疾步上前,“家主既已?平安归来, 可否放我爹出来?”云彻明面色沉得像积了雨的云,指尖在袖中缓缓攥紧,并未立刻应答。
云关菱又道:“柴房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爹他养尊处优惯了,身子受不了,再说家主你不是?回来了吗,依我看,这事跟我爹没关系,既然没关系, 再关着就说不过去了。”
荀风在屋里听?得真切,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后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却仍扶着门?框挪了出来,他倚着门?栏, 目光扫过云关菱明艳动人的面颊,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讥诮道:“菱妹妹这份孝心?,倒真是?令人动容。”
云关菱一见荀风眸中便浮起嫌恶:“住嘴!谁是?你妹妹?”
荀风拖长了调子, 尾音微微上扬,“哦?那该如?何称呼金贵的菱姑娘?莫非唤一声菱家主才合你心?意?”
“少胡言乱语。”云关菱一甩袖袍, 不再看他,转而问云彻明:“家主,我只要你一句话,放不放人?”
“不放。”荀风替云彻明接了话,语气斩钉截铁。
云关菱柳眉瞬间?竖了起来, 指尖几乎要戳到荀风鼻梁上:“你一外姓人,凭何插手我云家事务?仗着那纸婚约便想鸠占鹊巢吸我们?云家的血,呵,做梦!白景,若你有觉悟就该乖乖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到处乱吠才好。”
“云关菱!”云彻明的声音陡然转寒,像冰棱砸在石阶上:“慎言!你听?好,此处并无外人。”
云关菱眼?底漫上浓重的失望,声调陡然拔高,几乎是?喊出来的:“好哇,家主莫非真被这绣花枕头迷了心?窍?他除却一副皮囊,还?有何可取之?处?”
云彻明正欲开口,荀风却抢先一步,他缓步绕至云关菱身侧,目光像两?道细探针,从?她紧绷的颈侧、泛白的指节,再到略显僵硬的身躯,一寸寸细细扫过。
云关菱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后退半步,脸上掠过惊惶,避荀风如?蛇蝎:“离我远点!”
荀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仿佛窥见了什么?隐秘的端倪,却没立刻点破,只转回头对?云彻明道:“表妹,放云耕出来,让姑姑也来,大家到花厅议事。”
花厅。
白奇梅见荀风脸色苍白如?纸,鬓角还?沁着冷汗,忧心?忡忡地开口:“景儿,伤还?没好急忙下床做什么??有什么?事等到养好再议也不迟啊。”
荀风微微眯眼?,目光在云耕与云关菱之?间?来回逡巡,“姑姑,此事关切云家根基,不敢延误。”
云耕坐在对?面的梨花椅上,面色憔悴,眼?底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却掩不住一丝得意的弧度,他抬眼?看向云彻明,语气带着几分长辈的‘宽厚’:“彻明,你终究还?是?太年轻,易受小人蛊惑,听?风就是?雨的,我早就跟你说了,那匪患与我无关,你偏不信,非但?不信还?将亲叔囚在柴房,唉,此事若传扬出去,云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谁说无关?” 荀风笑呵呵道:“买凶杀人的不就是?菱妹妹嘛,而你,恐难逃从?犯之?嫌。”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白奇梅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撞在桌案上,茶水泼了满桌,她脸色煞白:“菱、菱儿她,她一个弱质女流,怎会……”
云彻明指尖轻叩桌面,发出笃笃轻响,目光沉沉地落在云关菱脸上。云耕猛地攥紧了椅背,指节泛白,倒吸一口凉气。站在一旁的何管家瞠目结舌,目光像钉子般钉在云关菱脸上,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云关菱却异常镇定,唇角甚至牵起一丝冷笑,抬眼?迎上荀风的目光:“证据呢?”
荀风缓缓起身,踱步至她面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石独眼?可是?将什么?都招了。”说话时,眼?角余光敏锐捕捉到云关菱的瞳孔骤缩,一丝慌乱飞快掠过眼?底,尽管很快掩饰过去。
云关菱往后避了避,“石独眼?死了,死无对?证。”
云彻明闻言微怔,此刻人证物证皆无,确实并非摊牌的良机。但?见荀风眼?神坚定,便按下心?头的疑虑,决定静观其变。
荀风忽将手搭在云关菱肩头,姿态看似亲昵,指尖的力道却带着试探:“菱妹妹,八月二十七日晚,你在何处?”
云关菱像被火烫到般猛地挥开他的手:“在翠湖画舫。”
“错了,我问的是?你在哪。”荀风将重音落在‘你’上。
云关菱眼?神飘忽一瞬,很快镇定下来,“白景,我真是受够你了!”她猛然站起来,一拍桌子:“八月二十七,我,家主,你,我们?一起在翠湖画舫,这一点毋庸置疑!所有人都可为?我作证!”
荀风话锋陡转,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你忽然变得讨厌我,远离我,为?什么??”
云关菱撇撇嘴:“无人会喜爱徒有其表、心术不正之徒。”
荀风几乎要笑出来,他对?男女感情一事极为?敏感,他能察觉到本人都未察觉的细微情意,之?前的云关菱分明对?他有好感。
云耕急忙插话:“彻明啊,白景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看还?是?散了吧,各退一步,我不追究你了,你也别送我去西戎,如?何?”
就在此时,荀风出手如?电!
他的动作极快,却并非袭向任何敏感之?处,而是?直指云关菱的喉间?——那只是?一个迅疾的虚招,并未真的触碰。
可云关菱的反应却惊了众人,她没有像寻常女子一样骇然惊呼,而是?双臂猛地格挡,动作快得惊人,带着刚硬与敏捷。
云耕的反应更快,他猛地起身推开荀风,力道之?大让荀风踉跄后退了两?步。
“畜生!你敢动我女儿!” 云耕目眦欲裂,扬手就想扇过去。
荀风稳稳扼住他的手腕,眼?神沉静如?深潭:“云耕叔何必如?此激动?莫非,被我说中了什么??”
白奇梅瞠目结舌,张大嘴巴从?椅子上站起来,“景儿,男,男女授受不亲啊。”
“可云关菱是?个男子!”荀风掷地有声道。
——轰轰轰。
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响。
白奇梅一屁股歪在椅子上,“什么??”
何管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看着云关菱的脸庞和罗裙。
云关菱脸上的惊慌还?未褪尽,她死死瞪着荀风:“白景!你分明是?想将我们?父女逐出云家,好吃绝户是?不是??为?了财产怒竟编造出如?此荒谬之?事!”
“没错,我看你就是?想把我们?赶出云家!”云耕眼?泪唰一下流出来,冲着白奇梅哭道:“嫂子,你可要睁开眼?看清楚啊,白景自从?来了我们?云家后风波不断,我看他是?个祸害!嫂子,他想让我们?一家人分离啊嫂子!哥,我苦命的哥哥!你在天有灵快把这妖孽收了去吧!”
云彻明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云关菱僵硬的脖颈:“近来菱儿的言行举止,确与往日有异。”
“家主!”云关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面泣诉,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我们?自幼一同长大,我是?男是?女,你岂会不知?难道还?能一朝变换不成?”
荀风冷静开口,“你并非云关菱,却与她容貌酷肖。表妹,验明正身并非难事。但?他是?谁?为?何对?云家诸事如?此熟稔?与云耕是?何关系?真正的菱妹妹身在何方?这些,方是?重中之?重。”
云彻明看向跪在地上的“云关菱”,语气不容置疑:“事已?至此,需得验看。”
“云关菱”闻言,脸上瞬间?交织起愤恨与绝望,她狠狠瞪视着云彻明,忽地重重哼了一声,傲然起身,周身的气质陡然一变,方才的娇弱、委屈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狠戾,“被发现了啊。”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
白奇梅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指着“云关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云关索张开双臂,朝天大吼,声音嘶哑而怨毒:“我是?一个秘密,是?一个影子!”
云耕老泪纵横,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儿,我苦命的儿啊。”
何管家颤抖着手指,难以置信地后退半步:“你、你不是?早已?,夭折了吗?”
云关索撕扯身上的罗裙,动作疯狂而决绝,绸缎碎裂的声音在厅内格外刺耳。
“该死!该死!统统该死!”他嘶吼着,眼?中迸射出血红的光,“该死该死该死!凭什么?要我藏起来?云彻明,这一切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的我!是?你害的我没有身份,是?你害得我像阴暗的蟑螂,是?你害得我扮成女人!不男不女,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