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心态的转变。
    往往，是在瞬间。
    很早很早以前，当远房表哥死在自己怀里。黎树看着梨花带雨的苏陌。
    黎树发誓以后自己要做个医生。
    这样自己就能救活表哥，嫂子也不用哭。
    以后。
    得知苏左襄只能呆在医院，得知她有心脏病的那一刻。
    嫂子的哭泣。
    黎树更加坚定要做医生的念头。
    吴欣然和自己的打赌，其实只不过是推动自己努力做个好医生的催化剂。
    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想做个好医生。
    不为名利的医生。
    随着黎树渐渐忙碌起来。
    他做医生的初心，好像遗忘了。
    一直到。
    赵奶奶再三对自己说着谢谢。
    淳朴的庄稼人，最淳朴的表达谢意的方法。
    虽说有些好笑。
    但现在黎树却是一句话多笑不出来。
    他只知道。
    自己从这一刻起，决定了，要帮她治病。
    能力不大。
    但至少，黎树要做到，对孤儿身世的自己曾经表达过善意的乌木村村民。
    在他们生病了之后，黎树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
    坚定了信念。
    黎树接下来的工作就顺利多了。
    很快，就只剩下了两家。
    “谭桂芳弄不动男人，所以她家里瘫痪的那一个没来检查正常。可梁静男人不是好胳膊好腿的吗？怎么也没来检查？”
    看着只剩下最后两张空白体检表，黎树心内有些疑惑。
    不过自己的工作就是他们没来，自己就上门。
    “这两家，先去哪呢？”
    深思熟虑。
    黎树还是先去了谭桂芳家。
    无它。
    就因为黎树在思考的时候，就喜欢抽根烟。
    他在下意识摸向口袋里，拿出来的是一个瘪了的烟盒。
    “没烟了啊，只能先去谭桂芳家了，顺带着买包烟！”
    打定主意。
    黎树起身就朝着村口走去。
    乌木村说不上大，八十多户的样子，没过一百。
    但因为乌木村的房子狭长。
    最多，前后也不到三排房子。
    加上住的比较开阔。
    从村口走到村尾，也差不多要半个小时。
    “桂芳婶子！”
    黎树看到谭桂芳在店里，先打了个招呼。
    “要烟吧！”谭桂芳不愧是黎树的老相好，这一看到黎树就知道他要什么了。
    接过谭桂芳递来的烟，黎树把烟钱放在桌上。
    笑嘻嘻的：“烟只是一方面，主要是我想我桂芳婶了呢！”
    “这么肉麻跟谁学的。”谭桂芳嗔怪着瞪了黎树一眼。
    随后朝着屋子里嘟了嘟嘴。
    “你高叔在家呢！”
    意思是说老高可能听得到两个人对话，所有有些话别说的太露骨。
    黎树这才松开了谭桂芳的手。
    滑滑的。
    怀孕了后，谭桂芳的皮肤变得更细致了些。
    “这次我来就是找高叔的！”
    黎树笑着回到。
    说话间，将最后一张体检表格拿了出来。
    谭桂芳看到表就明白了，一拍脑门：“哎呀你说我这脑子，老糊涂。之前确实要忙着给老高做检查的，可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黎树笑笑。
    也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事忙，也不方便讨论别的事。
    给老高的检查很顺利。
    老高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因为趟的时间长，长了些茧子。
    只是。
    老高一直盯着黎树看，那眼神仿佛能吃人一样。
    搞的黎树心中狐疑的很。
    难不成他知道了？
    因为这件事，黎树忙完就匆匆离开。
    眼看着二人离开。
    老高才把目光收回到谭桂芳身上。
    “怎么，看着小情郎走了，舍不得？”说出的话阴阳怪气。
    谭桂芳微微皱眉。
    “老高你什么意思？”
    看向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老高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阴鹭。
    “谭桂芳你记住，你是我老婆！”
    丢下这句话，气呼呼的埋头躺在床上。
    一番话，谭桂芳膛目结舌。
    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轻咬贝齿。
    谭桂芳深深呼吸。
    终究，还是缩回了脖子。
    “是你让我去借的种子，为你高家留个后的！”
    声音呢喃。
    渐渐，哭泣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老高用枕头盖住脑门，脖子上青筋暴突。
    “黎树……”
    ……
    还有最后一家。
    说实话。
    黎树对最后一位的印象很不好。
    梁静得了癌症，明知道不治疗会不久于人世。检查后竟然带着梁静回了村子。
    然后，还要求梁静做那种事……
    “何山洗。”
    刚从外省务工回来也要做检查的吗？
    黎树心内嘀咕。
    速度却是不慢。
    很快，就来到了梁静家。
    此时的梁静，正端着一碗中药，脸几乎挤成了一团，将中药往自己的嘴里灌。
    黎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黎医生，我的药还没喝完呢，你咋又来给我送药？”
    放下空碗，梁静说道。
    黎树笑笑，最后这两位全都误会了自己的来意了。
    他倒是挺奇怪的：“中药这么苦，你可以在药里面放点白糖，好喝一点。”
    梁静拨弄了下刘海：“听说苦点药效更好，良药苦口，只要能治好，现在苦点又有什么关系！”
    黎树愣住了。
    这女人……
    “哇哇……”
    孩子的哭声。
    黎树才注意到孩子就在摇篮里躺着呢。
    梁静上前去抱起孩子：“小宝，饿了吧，妈妈给你喂奶！”
    拉开衣物。
    将因为孩子哺乳期通红的大樱桃，塞在了孩子嘴里。
    “呃……”
    这一幕，黎树不由活动了几下嗓子，将唾沫咽下。
    一时间，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眼前，仿佛只有一团圆球。
    “又哭，又哭……回个家，连睡觉多不自在……”
    何山洗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一时间，梁静多吓得往后缩了缩。
    声音也显得很虚弱。
    “儿子饿了，我给他喂奶。”
    “饿饿……这小崽子是来讨债的吧，一天到晚就饿，吵得他老子多不能睡觉。”
    显然，何山洗因为在打工地方有人的缘故，对梁静母子的态度并不好。
    黎树微微皱眉。
    拿在手里的体检表，一时间多没想好是不是要为何山洗检查。
    谁知道何山洗更不客气。
    目光却是回到了黎树身上。
    “你谁呀？知不知道女人在喂奶的时候，做为男人你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