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事最亲近的人的声音，唐姜人白玉般的手却在颤抖，下意识的想将电话挂断。
    想不听！
    想逃开！
    想将电话摔碎!
    没有人知道她的病到底有多么严重。就连她的爸爸妈妈爷爷都不知道。
    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和外界交流，但实际上呢，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心中告诫了自己多少次，才能忍住自己不歇斯底里。
    没关系。
    一切都没有关系。
    唐姜人用手摸着胸口，对着镜子张了张嘴：“现在不一样了。有人可以接近自己的身体。”
    唐爱国拿着手机，电话里传来的细小声音，让他确定唐姜人还在。
    年龄大了，最希望的便是一家人安好。唐姜人无疑是他的一块心病。
    等了好一会，唐姜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没有回答唐爱国的话，反而说道：“查一个人。”
    查人？
    唐爱国的眼睛周围布满了皱纹，尽管他有功夫在身，但是也抵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年轻的将领已不在年轻：“查谁啊？为什么查他呀？你和他什么关系啊？宝贝孙女快点告诉爷爷。”
    本可以一个字结束的话，唐爱国说了一长串。他其实还想再说在说，可是他怕自己的宝贝孙女挂电话。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唐爱国说话，可是从没有这样的机会。
    神州国的开国元勋，仅存于世的硕果。
    有多少人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飞黄腾达，又有多少人因为他的另一句话可以家破人亡。
    唐姜人心中知道爷爷的期盼，她也想回答想承欢膝下，可是她只能在心中想想，她根本做不到。
    这就如同人知道生气发火不好，可是依然控制不住一般。
    唐姜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但眨眼即逝，旋即恢复了淡漠：“查宁博。我要知道所有。”
    唐爱国心中吃了一惊、这是唐姜人头一次向他发出请求，头一次对一个人感兴趣。
    老天啊！他几乎想大声呼喊。
    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好好好！唐爱国的老脸一阵颤抖，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没错，没错！
    “宝贝孙女啊，这个人多大，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啊！他长得怎么样？你为什要查他啊！”唐爱国继续发出自己想要和唐姜人交谈的信号。
    唐姜人又一次的拒绝了这个可怜的老头儿：“查出来就知道了。忙，挂了！”
    唐爱国拿着手机舍不得放手。
    这件事不用唐姜人说，唐家人都会查。
    只要是和唐姜人需要有接触的，一个都不放过。连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他们翻出来，保证比他们自己知道的还多。
    “宁博啊，宁博。你倒是是何方神圣？”唐爱国又放松身体躺在了摇摇椅，恢复了之前高人的做派模样。
    唐姜人挂断了电话。眉头微徶，开始穿防护服，带塑胶手套，以及可以阻拦pm2.5的军用口罩。
    片刻后，镜子中便出来了个只漏了两个眼睛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人儿。就连鞋子也都带上了鞋套。
    一出来，就像闪闪发光的钻石一样，晃瞎了人的眼。
    我擦！
    这裹得只露个眼睛的人到底是谁？
    谢秋月一看，我勒个去！洁癖到这样你也是个奇葩了！
    舒淇一看，差点没有摔倒，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你要闹哪样？这就是个急救而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医院发生细菌感染了！
    病人一看，天！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这时从头裹到脚了哈。有本事你别露个眼睛出来啊，把全身上下都弄在你的防护服里呗。
    岂知这念头刚在众人脑海中闪过，唐姜人就从防护衣里拿出来了个护目镜。
    真的事没把眼睛露出来。
    我勒个去！
    你这个护士够可以！
    唐姜人看惯了别人的目光不以为意，拿出舒淇给她的标记带就开始工作。
    赵三穿着一身吊炸天自以为很帅的紧身皮衣皮裤，头上抹着油光发亮的摩丝，梳了个背背头，长着一双倒三角眼，脚上缠着绷带，脸上带着血痕。看上去伤势还挺重。
    他素来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高中辍学后，又找不到什么黑社会，只好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到处混，调戏个小妹妹收收保护费啥的。日子倒也过得舒坦。嘴里嚼着口香糖，三角眼斜着看向唐姜人。
    “你是长的丑不敢见人，还是觉得我们污了你的眼？”赵三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只脚翘着，看着裹得跟粽子的唐姜人说道，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唐姜人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的真容。精致可爱的洋娃娃，让人忍不住出手去碰。
    唐姜人藏在口罩和护目镜下的五官带着厌恶。强忍着一走了之的心情，检查起赵三的身体：“手。”
    一个字足以看出唐姜人的心情。
    赵三哟呵一声，伸出手去，刷的一下，在唐姜人的手臂上摸了一下，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啧啧，小护士，你的手真好摸。像快豆腐似的。”
    唐姜人登时就想把清洁工阿姨刷马桶的刷子给赵三塞进嘴里。手上身上全是让人恶心的感觉。强忍住内心的厌恶，唐姜人立马掉头就走。
    赵三一看唐姜人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还是个雏鸟，又想起刚才见的那张洋娃娃般的脸，一股热血涌上下腹部，这样的多够劲啊！
    赵三心中暗爽。羞涩的洋娃娃啊，在床上多有征服感。亚麻跌之类的，多带劲！摊在椅子上的身体猛地一起来，伸手就抓住唐姜人的胳膊，手指忍不住的在上面捏了一下。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趋于寒冷。
    北方和南方的冷却迥然不同。北方干冷，外面零下十多度，屋子里二十度朝上。南方湿冷。外面零下一度，里面零下一度。
    帝都处于北方，十月的末尾已经开始供暖。像帝都第一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这样的好医院，里面的环境就更加不错。
    说是温暖如春也不为过。
    别的护士穿着夏天的护士服，而她却穿着秋天的。长衣长袖。再加上防护服也就只有两层。
    用手触摸是可以触摸的到的。
    温暖细腻，如牛奶如凝脂。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