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神祭回来，大雪覆盖的山上山下都没有好玩的东西，就连檀也不怎么回来，甜久总是趴在茶几上，写一个字叹三口气。
    “仙指，你说大人是不是突然生了脑疾？”
    “别咒大人！”
    少年也在写字，叉叉点点的，一张纸弄的很脏，但他的声音和眼睛是最干净的：
    “大人不会生病的，你再敢咒他，我就去告诉他！”
    “那我扁死你！”
    甜久抬手就在他背上打了一下，语气凶巴巴的：“打小报告的就是坏蛋！”
    仙指撇了撇嘴，用表情表示自己的不满，但不敢反驳，猫神脾气有点怪，除了对大人软绵绵的，对其他人要多凶有多凶。
    “从万神祭回来，大人就不对劲了！死狐狸没去啊，还有哪个不长眼的神明让他不痛快？”
    甜久咬住笔头的红色细绳，小脸上都是纠结：
    “他自己不痛快，他还要把整个山上都弄的不痛快，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咳咳——
    仙指咳嗽两声，提醒她，可是已经晚了，走进木屋的祭祀神，脸上表情空白，但一双漆黑的眼睛，比湖面的三尺冰冻还要冷。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脑子有病的？”
    “啊？”
    甜久立刻摆手：“不是！不是！我就随便牢骚两句！不能当真……”
    “那你还有什么话是可以当真的？”
    呃——
    甜久懵了，她基本可以确定，大人的脾气是冲她来的，可到底从哪里来的脾气？
    她这些天已经非常乖巧，每天都在家里读书写字，没捞过许愿池的钱，也没有烧书烤山芋，连雪球都没团一个，每天乖的跟童养媳似的，怎么就没得到大人的好脸色呢？
    “大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连仙指都发现了不对劲：“是啊，大人你最近是不是讨厌猫神？猫神大人她只是嘴上说说，她不可能想要你生病……”
    “闭嘴！”
    少年少女脊背挺直，统统闭上了嘴巴。
    世知深深地盯了甜久一眼，拿起她写的东西看了看，啪的一下扔回去：
    “抄五遍！”
    “大人！”
    甜久有理由抗争：“我今天没有写错别字啊！”
    “歪歪扭扭，太难看！”
    甜久：“……”
    等到白衣墨发的神明出去扫雪，甜久头一歪，靠在了仙指的肩膀：
    “你看，我说的没有错吧，大人真的有毛病……”
    “嘘！”
    少年对外面瞄一眼，很害怕：“才五遍而已，你再惹他，说不定就十遍了！”
    “我好伤心！好难过啊！”
    甜久一下子抱住仙指的肩膀，头也枕在他的肩头：
    “难过到不想写字了，你帮我写好不好……”
    “仙指！”
    冷幽幽的一声，让仙指没骨气地打了一个寒颤：
    “大……大人？”
    “你也罚抄五遍，到晚不抄完，都别吃饭，以后互相监督，否则一起受罚！”
    甜久：“……”
    仙指：“……”
    对视一眼，两个继续奋笔疾书。
    好在世知虽然脾气不好了，但做饭的手艺没有变，晚上又是好吃好喝的一顿，然后甜久被赶了出来。
    “回自己屋子睡觉！”
    甜久：“……”
    她觉得自己也快被弄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