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寒，你打死他吧！”
    “我求求你了，你打死他吧。”
    “······”
    大雨滂沱的夜，阮天夏跪坐在冰冷的水泥路上，整个人背影瘦小，看上去快要融进夜色里。
    雨水从地面溅起，打到她脸上，和着眼泪一起顺着侧脸滑下。
    好冷，好冷。
    对面跪着一个男孩，桀骜的脸上也挂着泪水，不发一言，只是低低的小声哭泣。
    顾之寒站在女孩身后，拳头紧握。
    “之寒哥哥，我真的好冷，好累。”
    阮天夏转头看他，整个眼镜已经哭红了。
    阮天夏看着四周冰天雪地的世界，不远处有一小点火光，正在蹒跚着朝她走来。
    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
    “夏夏，我是之寒哥哥啊，别哭了，好吗。”顾之寒握着女孩的手，小声在她耳边柔声安慰。
    在这样的深夜，自从苏阿姨和路叔叔意外去世之后，他每天晚上都要睁眼无数次，然后悄悄走进隔壁阮天夏的房间，给她盖被子，听着她呓语梦话。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天夏可以变回以前那样天真可爱，只是希望现在的她可以不那么伤心。
    阮天夏不想睁眼，只是紧紧的抓住男孩温热的手，像是孤身一人在惊涛骇浪中翻腾，顾之寒的手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
    她哭得更大声了。
    “之寒哥哥，我······我妈妈了······还有路叔叔······”她磕磕绊绊的说着。
    女孩的哭得憋红了脸，顾之寒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人揉碎。
    他只能颤着一只手把女孩哭湿的头发小心翼翼的理到耳后，哑着嗓子安慰：“没事了，没事了，苏阿姨希望你开心的。”
    这个时候阮天夏房间的门被林玉芝轻轻推开了，顾家林跟在后面，满面愁容的走了进来。
    阮天夏还在哭，后背一抽一抽的，穿着天蓝色的睡裙，整个人羸弱无比。
    顾之寒看了一眼父母，接着亲拍女孩的后背。
    “夏夏这是做噩梦了吗？”林玉芝走过来，看了一眼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担心的问到。
    “唉，这孩子白天的时候笑嘻嘻的，憋得太久了，心里太苦了，睡觉做的梦都是苦的。”顾家林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语气里都是心疼和无奈。
    “彩丽这一辈子都是好人，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林玉芝走近，坐在女孩床边，掩面而泣。
    阮天夏哭声逐渐小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床前的三个人，眼底又湿了。
    “林阿姨，顾叔叔······”她微微坐了起来，声音哑哑的。
    顾之寒扶了扶她，在她背后垫上枕头。
    “之寒哥哥。”
    阮天夏又开始叫他之寒哥哥，从妈妈和路叔叔去世之后的那个晚上，晕过去的她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喊了他一声之寒哥哥。
    顾之寒当时泪腺就崩溃了。
    “夏夏，以后我们家就是你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啊，别憋着，阿姨会心疼。”林玉芝过去抱紧她，给她注入了无数力量。
    阮天夏的趴在林玉芝怀里，像是在妈妈怀里一样温暖，她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