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运气不大好，被班主任盯上了。
    凌念念蹑手蹑脚走到顾晗年桌旁，谄媚地笑道：“顾晗年，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迟疑了会儿，凌念念干巴巴笑道：“你能不能先答应我？”
    顾晗年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能。”
    好吧。
    凌念念有点丧气地撇了撇嘴，打商量的语气道：“是这样，上次你不是在办公室见到我吗，班主任就拿我的英语跟你的英语成绩比，那个愤怒哟，就联系凌教授逼我考四级……”
    话还没讲完，顾晗年打断她道：“这件事你昨天已经在实验室说了五遍。”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凌念念觉得尴尬，心想在顾晗年这里不能拐弯抹角，于是扶着额头直截了当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啊？”
    在学习这块，凌念念向来没定力、没要求，数年来一直坚持“分不在高，及格就行”的原则。英语更是她各科当中最鸡肋的科目。
    有时候凌念念也很纳闷，为什么自家父母一个是经常到国外参加研讨会的教授，一个是曾经考过高级英语的高中老师，她怎么就基因突变，愣是没遗传到两位的一丁点儿外语细胞？
    既然没天赋没遗传，她只能靠别的，比如顾晗年。
    很奇怪的，一旦是和顾晗年有关的，凌念念总是会竭尽全力。
    “不能。”可惜顾晗年心如磐石，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凌念念委屈道：“我不跟你坐一起，只要你待在我的视线里就好，这样都不行么？”
    “不行。”拒绝得还是那么简洁。
    “顾晗年！”凌念念咬牙切齿，哼了声后垂头耷脑回到自己座位。
    试问前十几年的义务教育都没让凌念念英语及格过，她怎么可能在半年内通过大学英语四级。
    “希望是如此渺小。”凌念念无力喃喃。
    “什么希望？游戏输了？”林森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凌念念转身苦着张脸说道：“我的毕业证要被四级英语坑没了。”
    林森淼挑了下眉，“英语四级没难度啊，你还没考？”
    “……我是特长生。”
    “好吧。”林森淼尴尬地摸摸鼻头，道：“你想复习？我可以教你。”
    “真的？！”凌念念精神一震，脸上的萎靡一扫而光，恨不得抱住林森淼的大腿高呼“大神万岁”。
    她是那种很需要外界约束的人，林大神就很适合这个位置。
    “那我们周末约图书馆？”凌念念迫不及待想定下时间。
    林森淼：“都可以，到时候你通知我就行。”
    “大神你真好！”凌念念感激眼冒泪花。
    解决了这个问题，凌念念仿佛完成了人生中一件重大事情。目光下意识瞥向顾晗年那边，他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似的专注自己的事情，她在这个角落里苦恼、纠结、开心、欢笑，他从来不关注。
    这样的喜欢，真的值得吗？
    凌念念觉得眼角有点苦涩，伸手擦了下，抿唇看着窗外出神。
    下午临时有几份文件要整理，以凌念念的归宿，愣是到了晚上七点多才完成。
    “大功告成！”凌念念靠上椅背伸展手臂，脑袋一歪，很是惊讶。
    她居然没有发现顾晗年也没走。
    关了电脑，凌念念状似很自然地冲那边道：“顾晗年，我做完了，先走了啊。”
    “嗯。”顾晗年看也没看这边，淡淡应道。
    凌念念有些失落，心里徒然刮起八月秋风，拔凉拔凉的。她把东西全部拨到书包里朝门口走去，顾晗年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方寂静的实验室，听得有未清晰。
    “准备好四级资料，后天下午两点我会去图书馆。”
    “你叫我去图书馆？”凌念念以为自己一定是出现幻听了，下午的时候他拒绝得那么干脆，毫无商量的语气。
    “算是报答那次晕车。”顾晗年道。
    “可是我和大神约定好了……”凌念念现在很纠结，要是和两个人都约，这一天天下来她会吃不消的。
    “那算了。”顾晗年冷冷道。
    “别，不算不算。”凌念念摇头，“后天下午两点见。”
    那天很快就到了，凌念念到图书馆时，顾晗年已经在那里看了会儿书。
    图书馆周末的氛围一如既往的安静，凌念念轻手轻脚踱到顾晗年桌旁，低声道：“我来了。”
    顾晗年从书本里抬头，接过凌念念递来的四级试卷，从中抽一张难度比较低的出来，嘱咐道：“两个小时后做完拿过来。”
    “哦。”凌念念拿过试卷，开始环视周围找空座。
    顾晗年淡淡道：“右手边第三张桌子，有张椅子上放着一本安徒生童话，就坐那里。”
    “哦。”凌念念应着，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抱着资料过去坐下。
    虽然两人都很低调，但还是有同学认出了这两位风云人物。
    甲：“怎么回事，顾晗年跟凌念念在一起了?”
    乙：“不会吧？顾晗年眼光没这么这么差劲吧，学霸诶。”
    丙：“不过看刚才那样子，好像处于暧昧期。”
    丁：“如果凌念念当真追上了顾晗年，那真是临大头条新闻了，学霸配学渣，凌念念脸皮怎么这么厚？”
    她们以为自己说话声音足够小，却不料凌念念听力好如狗，把她们的闲言碎语一字不落听到了耳里，记在了心里。
    她瞥向顾晗年所在的方向，瞳孔倏地放大，脸上浮现惊喜道神色。
    没有猜错的话，顾晗年刚才是在看她，她突然看过去，顾晗年才收回视线。
    一股异样的甜蜜涌上心头，凌念念深呼吸了一遍，让身心放轻松，然后专心投入写卷子。
    才看了几分钟，凌念念就觉得头晕眼花，这张试卷里，除了题目她能看得懂外，其余的内容皆是一头雾水。
    秦暮暮这个大骗子。
    那家伙信誓旦旦地跟她说：“放心啦，只要你坚持不懈每天记单词，阅读不成问题，小菜一碟。”
    凌念念还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