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的语气就像是很惊讶凌念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高级场所，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凌念念抽搐了下嘴角，勉强挤出一秒笑容，“阿姨好，我来这里当然是来吃饭饭。”
    顾妈妈有些不满凌念念的语气，视线回到顾晗年身上，“快走吧，小溪在外面等着你呢。”
    小溪？
    凌念念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男人真是贼喊抓贼的生物，一边自己来相亲，一边又来嘲讽别人相亲。
    “既然大家都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再见。”朝顾妈妈微微颔首了下，凌念念挺直腰杆，优雅地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顾妈妈鼻子有些发酸，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看向顾晗年，“我本来以为你们会一直好好的，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她真的攀上了富家子弟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那么理直气壮，我真没见过这种女孩。”
    “妈，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乱猜了。”默了默，顾晗年说道，神色有些烦躁。
    顾妈妈知道自己儿子做事向有自己的理由，也就不多问了，只是心里觉得可惜，凌念念这个女孩子以前看着单纯善良，她怪喜欢的。
    凌念念从洗手间的方向回来，脚步有些仓促。
    “怎么了？”秦暮暮看了眼那个方向，确定后面没有人。
    凌念念恍惚地摇摇头，眼神有些呆，“没事。”
    “好吧。”秦暮暮喝得有些高，头脑有些混沌，对她的话也没多在意。
    在门口等车的时候，两家人尴尬地相遇了。原本不尴尬的，那个传说中的小溪出现之后，就把气氛带到了尴尬的顶端。
    “林夫人，这么巧，你也过来吃饭啊？”秦妈妈上前热络，笑容可掬。
    顾妈妈也干干笑着，“对啊，有个好友回国过节，就出来小聚一番。你呢？”
    秦妈妈看了眼客人，“还真是巧了，我也是。”
    凌念念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两家人频频出席饭局不过是为了物色女婿和儿媳妇，偏偏两人早上还有板有眼地约定好了，晚上就双双破功，狐狸尾巴露出来。
    看着两位妈妈级人物商业互吹，凌念念凑到秦暮暮耳边轻声问道：“你觉得尴尬吗？”
    秦暮暮闻言搓了下手臂，“何止尴尬，都快被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寒暄过后，回到车上，秦妈妈还有些惶恐地探头出窗外看了眼顾家的车，秦暮暮调侃道：“妈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完美诠释了一个成语。”
    秦暮暮缩回脖子，靠在沙发背上，“什么成语。”
    秦暮暮和凌念念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做贼心虚。”
    秦妈妈闻言眼神果然心虚地躲闪了下，强行镇定说道：“这不是想广撒网嘛，如果光是我们家这样做那还有得诟病，可他家也是，这下谁是谁非根本说不清，扯平了。”
    “还好是这样。”秦暮暮说道，“要是人家只是单纯来这里吃饭，你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秦妈妈很认同她的话，忙不迭点头。
    汽车缓缓开动，寒冷的夜风从窗口灌入，秦暮暮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靠到凌念念身上，“咦，刚才你见到顾晗年怎么这么冷静了？”
    凌念念面色顿了一下，说道：“都见过这么多次了，还害怕个鬼啊。”
    “那也是哦。”秦暮暮不疑有他，打了个嗝，歪头闭上眼。
    顾晗年回到宅子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凌念念的话不断回响在她脑海里。
    “一个人的名誉很容易被毁掉，但一个人的清白却要历经难以言喻的努力才能得到世人的认同。”
    这句话像是按了无限循环键一样，不停歇地左右着他的情绪。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顾晗年有些烦躁地倒在床上，寒风吹得薄薄的窗帘翻起，带着湿意的风掠过脸。
    嘚嘚——
    “小年？睡了没？”顾妈妈敲了敲门说道。
    顾晗年从床上起来，走去开门，“还没睡呢，妈，怎么了？”
    顾妈妈看到孩子眉间有难掩的倦色，心疼地皱着眉，“你怎么了？回来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是不是还在为凌念念……”
    “妈，不是的。”顾晗年轻声说道，“你不用对她有偏见，她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反而是他，做尽了对不起她的事。
    “既然不是，那你在烦恼什么？”顾妈妈很疑惑，走进房里，在小沙发坐下，目光不经意间偏到了放在桌面上的报纸，神情顿了顿。
    顾晗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忙不迭走过去想收好东西，可顾妈妈已经先行一步站起来走过去，看到了报纸版面上醒目的标题，表情非常震惊。
    她不敢相信地再三确认报纸上登的内容，眼眸圆睁，愣愣看着顾晗年，“是你做的？”
    顾晗年低下头，“嗯。”
    他觉得很莫名其妙，为什么母亲的反应如此怪异，她不应该是情绪激动地指责凌琛扬吗？
    顾妈妈把报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气愤道：“怪不得凌念念对你态度那么差，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还偷偷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我怕你担心啊。”顾晗年解释道。
    顾妈妈苦笑了下，“我能担心什么？你老实告诉我，现在凌教授怎样了？”
    说着，摸出手机准备给凌教授打电话，可转念想到自家儿子对人家做了这种事情，她没脸拨下号码。把手机塞回兜里，顾妈妈缓了缓情绪，语气凝重地说道：“小年，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真的全错了。”
    顾妈妈的话仿佛一记闪电当头劈下，顾晗年怔愣片刻，艰难地开口，“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