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弄不懂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笨。”上官知行受不了地揉额，“都说女人恋爱了，智商为零，我看你们男人也差不多。”
    “……”
    “小白从小到大都跟着我们，要是关心妤没有一点猫腻，它能跟她那么亲近？”
    上官睿沉默。
    小白和关心妤走得近，他知道——
    一直以为，小白之所以跟关心妤走得近，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上官睿从来没有往，小白是兽，不管哪个方面，都比人类要灵敏许多、这方面去想……
    何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白并没有对关心妤表现出热络……
    再加上小白最近跟司空聆歌的关系，也慢慢变得好多了……
    上官睿就惯性地认定，小白是因为自己，才跟关心妤走得近，其他一切终点为，都看不见了……
    上官睿沉默着。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上官知行问。
    “什么？”上官睿猛地回过神来。
    “妈咪说，聆歌不记得所有的事。”上官知行犹豫了下，“而且，还有一个相处十年的男朋友？”
    “他已经死了。”上官睿眸光一寒，声音冰硬。
    “可姜由不是说……他不活着？”
    “不，他死了。”上官睿道，幽暗黑眸，飞快地闪过一抹狠意，“三年前就死了。”
    “大哥……”上官知行皱眉，不习惯这样的兄长，“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不用想，上官知行都知道，上官睿会做什么。
    这是他们从小一起在佣兵学校长大，培养出来的默契。
    上官睿没说话，默默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
    “大哥，你是不是想……”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
    “你忙吧，记得照顾好妈咪。”
    “……”上官知行定了定神，劝道，“大哥，这件事，你考虑清楚再做，风离夜只是刚好陪在聆歌身边而已，他没做错什么，赔上一条命，太过了。而且，要是聆歌知道，你……”
    “她不会知道。”上官睿冷淡地打断，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
    “可是——”
    “先断了。”上官睿说着，不给上官知行说话的机会，切断了线路。
    电脑屏幕慢慢黑下，倒映出上官睿轮廓绝美的俊脸——
    浓眉、黑眸幽暗深邃，气息冷静中带着一丝阴鸷……
    书房里一片安静，可怕的冰寒气息，不断地蔓延。
    姜由看着，甚至不敢上前去。
    远远地站在门口，往书房内看——
    上官睿深深地陷在皮椅中，光折射出来的阴影，完全掩去了他的五官，看不清神情。
    只有那双黑眸，显得格外凛冽……
    长长的死寂，让呼吸和心跳声，如此清晰可闻。
    “姜由。”
    半晌，上官睿抬眸，冷漠的嗓音，在死寂的空间，一圈圈回荡开来。
    “是。”姜由不敢犹豫，立刻上前。
    “去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
    一张冲洗的照片，摁在桌上。
    “查到之后，要立即……”姜由没有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上官睿眸光一闪，“不必。”
    在还没有查清楚，风离夜当年，怎么会跑去黑市，买了天枢，送给关心妤当礼物之前，他不会动风离夜。
    “是。”
    “派人盯着罗小兰，一秒钟都不准松懈。”
    “是。”
    姜由离开了。
    上官睿却依然陷在皮椅里，一动不动，俊脸黯沉。
    桌上的照片重新被翻开，十三岁的司空聆歌，跃然于相框当中。
    上官睿的目光，一直沉沉地盯着，没有移开。
    “擦——”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雪茄点燃，上官睿吸了一口，吐出。
    本来，已经不抱关心妤是司空聆歌的想法了。
    结果，知行突然又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爆炸性的答案。
    关心妤就是司空聆歌……
    上官睿抽着雪茄，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多年来失而复得的惊喜、妒忌风离夜是陪在司空聆歌身边十年的人……各种滋味都有，其中最深的，还是心疼。
    黑市那个猎人说，当年神秘男人出现，司空聆歌已经死了，天枢是硬生生从聆歌的耳上扯下来的……
    胸口狠狠一抽，上官睿猛地起身，摁灭雪茄，回卧室。
    关心妤坐在沙发上，表情呆滞的，连膝盖上的书掉了，都没有发现。
    上官睿凝了凝眉，走过去坐下。
    “想什么这么入神？”轻声问着，将关心妤垂落在颊边的发丝，勾至耳后。
    赫然发现，关心妤的耳朵上，有一道疤痕。
    那疤痕极小，不十分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上官睿动作一滞，这里是当年，自己替她戴上天枢的位置，他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这里怎么会有个疤。”上官睿抚着关心妤的耳垂，问。
    “啊？”关心妤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上官睿？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会儿了。”上官睿轻道，把人抱到腿上。
    关心妤僵硬，脊背发寒。
    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是自己给离夜打电话之前？
    还是自己给打电话之后？
    关心妤慌慌的，手心都出了汗，好怕上官睿是在自己给离夜电话前进来的。
    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
    给离夜的电话，是在洗手间里打的。
    她还锁了门的，上官睿就算早早回卧室，也不可能看得到。
    思及此，关心妤暗暗地吁了口气，镇定下来，“你刚才说什么？”
    “耳朵上的疤。”
    “这个啊。”关心妤下意识地摸了下耳垂，“听说我小时候很调皮，从树上摔下来过。”
    其实，关心妤根本不记得，自己耳朵上的伤疤是从哪里来的，也不记得自己从树上摔下来过。
    只知道，这伤疤，从记事起，就存在了。
    原来是很大一块伤疤的，耳朵好像曾经被什么狠狠刮开过一样，不太好看。
    关心妤一开始没有太在意这些，一直保留着。
    一直到她发现，罗小兰耳朵上，竟然有一道和自己差不多的伤疤，关心妤接受不了跟那种女人有相似之处，咬咬牙，花钱去把疤痕弄掉了。
    不过因为当时没有太多钱，找的是小医院，处理得不够，所以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到，有淡淡的痕迹。
    关心妤有些不懂，上官睿今天，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耳朵上的伤疤感兴趣了。
    “树上摔下来？”上官睿挑眉，对这个说法颇觉得有趣。
    “你这是什么表情？”关心妤皱眉。
    “没什么。”上官睿说着，突然亲密地把头靠在关心妤的肩膀上。
    关心妤下意识地闪避，被上官睿按住，无法动弹。
    “……”
    象征性地挣扎了下，没法挣开，关心妤便放弃了。
    算了。
    比这亲密几百倍的事，都做过了。
    他要靠就靠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真少了，就当减肥好了。
    关心妤无视他，拿起书，重新开始看。
    上官睿也不说什么，就这样亲密地靠着。
    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但却没有做任何过火的事，画面有一种极致的温馨。
    从未有过的沉静气氛，缓缓地蔓延……
    “十三岁以前的事，还记得多少？”上官睿突然打破安静，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
    关心妤一愣，看了上官睿一眼，表情诧异。
    上官睿居然问起自己小时候和事？
    反常。
    实在是太反常了。
    关心妤皱眉，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上官睿旧病复发，又烧起来了。
    伸手朝上官睿的额头探去。
    “你今天的药，吃了没有？”
    “……”上官睿表情微微一滞。
    关心妤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做小动作了！
    脸倏然黑沉下来。
    “上官睿，中午的药，你又扔马桶里冲掉了？”
    “没——”
    上官睿想否认，关心妤却更快一步，打断了他。
    “不要否认！否则我叫钱管家派人到下水道去找！要是找出来，你就给我直接吃进去！”关心妤板着脸，生气道。
    真是没有见过，比上官睿更加幼稚的人了——
    每次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把药扔进马桶冲掉，这种行为，简直跟小学生没什么两样，非常地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