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方伊人到底是什么病呢，怎么就能断定，自己那天的梦境是真的？
    没事没事。
    梦就是梦，不可能成真的。
    这几个人这样说，应该是以前方伊人在不知道的地方，无意了帮过他们。
    所以，上官睿才会伸出缓手救她……
    司空聆歌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把情绪稳定下来，继续往下听。
    “求大少爷和少奶奶的，不是风家少爷吗？”
    “不是风家少爷，是风家少爷和方伊人一起救的。风家少爷也真是可怜，全身98％烧伤，面目全非，送到医院没多久，就去了……”
    ……
    ……
    ……
    风家少爷……全身98％烧伤……去了……
    司空聆歌想到这里，整颗心都凉了，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S市风姓的人家不少，但家境好，被上官家人所熟悉的，只有风离夜！
    他们说的……他们说的……他们说的人……
    司空聆歌很努力地想要说了自己，那几个人所说的，并不是风离夜。
    可心里，却万分地清楚，那个人一定是风离夜——
    除了风离夜，方伊人不可能跟其他人在一起！
    前几天的梦境，是真的吗？
    风离夜当天，真的坐在冲进爆炸现场的车子里……？
    为了救她和上官睿，赔上了性命？
    不可能。
    不可能的啊。
    风离夜双腿不能动，要怎么开车？
    方伊人开？
    可方伊人明明那么恨自己，她怎么可能……？
    还有，当天半路围堵，想要置于她和上官睿于死地的，是方氏啊！
    方伊人是方氏的人，怎么可能跟家族作对？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一定是听错了。
    风离夜不可能有事，他不可能有事的……
    方伊人不会那么蠢，明知是死路一条，还带着风离夜往上冲。
    不会的……不会的……
    司空聆歌用力地摇头，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
    然而，雷诺的出现，却彻底地打破了司空聆歌心底，一丝丝的侥幸——
    “怎么会突然出问题？转移的时候，情况不是还好好的？”
    “是这样的，雷少爷，病人中途醒过一次……”那人说到一半，顿住了。
    “方伊人醒了？ 醒了为什么没有马上通知我？”雷诺的声音一下子扬高。
    “病人只醒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根本来不及。”吞吞吐吐的口气。
    雷诺皱眉，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
    “说！”
    “病人听到我们说的话了……”默默地低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你们说什么了？”
    “风离夜当场死亡的事……”
    窸窸窣窣。
    躲在暗处的司空聆歌全身冰凉，一不小心，弄出了声音。
    几个人同时调转目光，朝这边看过来。
    司空聆歌缓缓地站起来，纤秀的身躯不稳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所有人愣住。
    雷诺更是震惊，猛地瞪大了双眼——
    司空聆歌！
    她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她听到了多少？风离夜……
    其实不用问，雷诺已经明白，司空聆歌完全听到了——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与漆黑的双瞳，形成强烈的对比。
    整个人，不停地颤抖……
    雷诺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试图向司空聆歌解释。
    然而，他进一步，司空聆歌就退一步。
    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为了不出意外，雷诺赶紧给上官睿打电话，告知他这边的情况。
    很快，上官睿注出现了，脸色阴鸷得犹如暴风雨中的海面。
    没空追究责任，上官睿先到司空聆歌的身边。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上官睿没有太靠近，怕司空聆歌反弹，语调压抑的，“聆歌。”
    司空聆歌慢慢地掀眸，看了上官睿一眼，没有说话，脸色依然白得吓人，唇不停地抖。
    “聆歌？”上官睿慢慢地靠近。
    司空聆歌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抗拒，就站着不动。
    她的脑子乱轰轰的，根本停止了运转，就这样木然地站着，心魂完全脱离身体，飞到不知名的地方……
    脑海中，不断地重复播放着，雷诺和那几个人的对话——
    “病人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你们说什么了？”
    “风离夜当场死亡的事……”
    ……
    风离夜死了……
    司空聆歌狠狠地颤抖着。
    风离夜死了……
    司空聆歌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喉咙却被一只开形的手掐住，一个声调都发不出来。
    风离夜死了……
    司空聆歌握拳，急促地喘息着。
    全身98％烧伤。
    死了。
    原来，风离夜已经死了！
    他死了。
    司空聆歌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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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躺在卧室的床上。
    上官睿坐在床畔，脸微微地侧着，睫毛在白皙的脸颊映着暗影，湿润如玉。
    有那么一瞬间，司空聆歌的脑子是空白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躺在床上。
    “醒了？”低沉担忧的声音里，掩藏不住的担忧。
    司空聆歌眨了眨眼，缓缓地坐起来，眼神还是茫然的，“上官睿？”
    “嗯。”上官睿点头，扶她起来，靠好，倒了杯水，放到司空聆歌的掌心，“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让雷诺过来替你看看？”
    雷诺！
    这两个字，像开关一样，触动司空聆歌。
    她起起了昏倒前，所看到、听到的一切——
    “病人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你们说什么了？”
    “风离夜当场死亡的事……”
    ……
    “咚——”
    杯子掉落，水洒得到处都是。
    司空聆歌吓了一跳，连忙收拾。
    来不及了。
    水迅速地渗进被子，，被子全湿了。
    “对不起。”司空聆歌手忙脚乱地收拾，不停地抽面纸，想把水吸干。
    可她真是急，动作就越慌乱——
    什么也没有收拾掉，还弄到到处都是湿湿的面纸。
    “……”
    上官睿把司空聆歌抱起，让佣人收拾掉脏了的床单和被子。
    司空聆歌沉默着地看着，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说什么。
    质问上官睿吗？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没有告诉自己，风离夜死的消息而已。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
    上官睿不说，也是担心她知道了后，承受不住吧。
    如果真要有人为风离夜的死负责任，那个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离夜是为了救她，才会死的。
    暗暗地吐纳一番，司空聆歌挥手让佣人下去，把门带上。
    上官睿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全身的肌肉，却在同一时间，绷紧了。
    静默。
    轻风指着窗帘，细微的声音响。
    司空聆歌咬了咬唇，“上官睿，你先放我下来。”
    上官睿没有说话，默默地照做，把司空聆歌放到沙发上。
    司空聆歌凝视着他冷锐的黑眸，一语不发。
    上官睿俊眉微微扬着，看似什么表情也没有。
    其实，心里早就捏了一把冷汗。
    他不知道，司空聆歌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
    只能忐忑的等待……
    “风离夜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司空聆歌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荡开。
    上官睿不语。
    他在思考，要不要对司空聆歌说实话。
    “上官睿，你说过，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
    上官睿抬眸，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开口，“出院那天。”
    司空聆歌点头。
    她想起，出院那天，上官睿导常的举动。
    又想起自己在走廊上，遇到的生离死别——
    “那天……走廊……”司空聆歌的手和声音一样颤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是风离夜。”上官睿没有隐瞒。
    司空聆歌狠狠一震！
    原来，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是她没有发现…………
    既如此，就更不能怪上官睿了。
    “方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