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的脑子里，没有理性这种细胞。
    烟华相信，上官亚司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怎么没有？那女人的爸爸，是叫莫怀川，莫氏企业的董事长，卖香料起家的，在S市还算蛮有名气的，烟华小姐应该知道的吧？”
    烟华点头，“听过一些。”
    莫氏原来是一家成立一百多年的香料公司，在业内颇有名气。
    大约六年前，一直由家族经营的莫氏企业被烈火集团并购，成为旗下子公司，成功地把香料推向世界，在美国各大洲都有专门的购物中心。
    “他们太无耻了！上官亚司上门赔罪，他们居然还狮子大开口地赖上了烈火集团！说什么合作共营，根本就是想占烈火集团的便宜……”佣人义愤填膺。
    在佣人看来，莫氏是无耻地赖上烈火集团。
    可在烟华的眼里，却不是这么看的——
    莫氏千金骄纵跋扈是事实，但这并不影响莫氏的运营，莫氏虽然不是跨国集团，却也经营得相当不错，根本不需要赖上谁——
    烟华想起，魅影跟自己说过，当年某公司想并购莫氏，提出了种种优渥的条件，但被莫董事长用扫把赶出门。
    将极具诚意的投资方扫地出门的莫董事长，突然主动要求跟烈火集团谈合作？
    烟华蹙眉，想来想去，都觉得事情前后矛盾。
    在心里默默地梳理了下——
    莫氏个来被烈火集团并购，是在上官亚司上门赔罪之后。
    也就是说……
    上官亚司名为赔罪，实际上是去并购人家的公司了吧。
    借着莫小姐大闹上官家这个契机。
    否则，莫董事长怎么可能答应？
    轻而易举，就把莫氏并购……
    而且，还让外界的人以为，一切都是莫氏主动，名利双收……
    上官亚司……心机简直海水还深！
    烟华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来，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免得到时候，把研究所给连累了……
    烟华深吸了口气，回神。
    佣人还在耳边喋喋不休——
    “莫小姐后来是老实了，可上官开他们，居然给亚司少爷办什么‘红妆宴’，把沈……啊！我怎么忘了，小白还没找到这么重要的事！烟华小姐，我先去找小白，晚点再说……”佣人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匆匆地转身，想要离开。
    烟华一愕，马上回过神来，把人喊住，“等等。”
    佣人全身一震，僵硬地转过来，表情慌乱，“烟、烟华小姐……”
    佣人一面说，一面朝后挪动，随时准备开溜。
    烟华走过去，站在楼梯的方向，巧妙地挡去佣人的退路，“什么是‘红妆宴’？”
    这是烟华第一次听到“红妆宴”这三个字，难免有些好奇——
    红妆宴……
    听起来，有种古代名妓与风流才子们相会的感觉……
    烟华皱眉：上官亚司那样的性格，怎么会举服那种俗气的活动？
    “就……就……‘红妆宴’……那个……”佣人吞吞吐吐，连看都不敢看烟华，表情奇怪地扭曲着。
    “怎么了？不能说吗？”
    “没……我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佣人战战兢兢，额上全是冷汗，“而且，管家也不准我们私下议论的……”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下去吧。”烟华挥手。
    不涉及到任务的事，烟华一向不会穷追猛打，一定要答案。
    看佣人的脸色，勉强要她说，肯定也是含糊不清——
    与其知道些零零碎碎的片断，被吊着胃口，倒不如一无所知。
    再说，就算知道了“红妆宴”是什么，又能怎么样？
    马上就要回英国了，那边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情，等着解决。
    这个时候，烟华没有办法、也不能分神出来，去管上官亚司以前的事。
    “谢谢烟华小姐，我先下去了。”佣人道过谢，飞快地转身，跑下楼了。
    烟华站在走廊上目送，直到完全看不见佣人的身影，才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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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华推开门，走出去，从阳台往下看——
    小白在上官家离奇不见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上官家。
    花园里跑来跑去都是人，都是寻找小白的。
    看把那只狼关起来、转移视线的决定是对的——
    它在上官家的地位，的确是预想中的重要，不容小觑，否则怎么可能动用那么多的人建筑？
    现在是她离开的最好机会。
    烟华回到卧室，换了身轻便的裤装，带上一些必要的物品，这才离开。
    尽管小白转移了所有的注意力，烟华还是很谨慎，尽量挑没人的地方走，免得被太多人知晓行踪。
    到了车库，烟华也没有急切地直接开了车就走，而是先观察一番，确定没人在后，才悄然无声地坐进去。
    烟华尽量地把声音弄到最少，一路都非常小心翼翼。
    上官亚司并没有限制烟华的行动，保全什么也没有说，就放行了。
    门打开，车子慢慢地开出去。
    出了上官家大门，烟华也没有立刻加速，依然保持着方才的速度——
    要是突然加速，保全肯定会怀疑的。
    车子以极慢的速度，在路上行驶着。
    大约十分钟后，过了一个路口，烟华精绷的神经，才总算是放松下来。
    长长地吁了口气，发现手心全是汗，连方向盘都有点湿了。
    难怪刚才手一直滑，不听使唤。
    烟华停下来，抽面纸擦拭了下，深呼吸了几次，把情绪稳定下来。
    放下车窗，前后探视了下，确定没有人发现，并跟踪，烟华才发动车子，准备重新上路。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远远地从对面缓缓地驶过来……
    看车子颜色，好像是上官亚司的！
    烟华心狠狠一震！
    该死！
    才十分钟而已，佣人就发现她不在，打电话给上官亚司了？
    烟华僵硬着，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烟华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一片冷汗。
    黑色宾利越来越近……
    就在开车的人要进入视线前几秒，烟华猛地回过神来，所有的抱枕，全部塞到挡风玻璃上！
    其实，烟华根本不必这么做——
    车子贴了防爆膜，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
    只是人在着慌的时候，哪里会想得到这些？
    直觉暗处才比较安全，不容易暴露。
    慌乱中，车子已经行驶至五百米内了。
    烟华摒着呼吸，透过抱枕的缝隙往外看——
    果然是上官亚司的车子。
    她不会记错车牌号码的。
    烟华缩在那里，感觉脚底有一股冰凉的寒意窜上来，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这时候，车子距离烟华，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
    烟华甚至能够，看到车内的人影，想象到上官亚司此刻的表情——
    身体下意识又往下缩了缩，安静地等待着。
    按照对方的车速，车子很快就会过去。
    五秒左右吧。
    烟华在心里估算，仔细听声音，准备对方一过，立刻就发动车子走人——
    从这里到上官家，车子蜗牛行驶，是十分钟，以对方的车速快，连五分钟都不用。
    到了上官家，询问一些事情，再判断……
    烟华估计，以上官亚司的聪明程度，最慢十五分钟，他就会发现异常，开车追过来。
    这还是最动作最慢所需要的时间了——
    要是快的话，十分钟之内，上官亚司就会发现异样！
    烟华根本没有时间，在这里等车子走远。
    烟华默默地数在心里数着数。
    一．
    二．
    三．
    ……
    ……
    ……
    十秒一到，烟华就赶紧起身，搬走抱枕，准备开车离开。
    “叩叩叩——”
    就在她准备发动引擎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烟华缓缓地转过头去。
    下一秒，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寒气，差点当场昏过去——
    上官亚司！
    他居然叫人停下车子。
    上官亚司为什么叫人停车？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车子里的人是自己了？
    不可能啊……上官家那么大，所有的佣人又都在找小白，人仰马翻的。
    这种情况，佣人们哪里有可能注意到自己？
    更何况，前前后后加起来，她才离开不过十一、二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佣人怎么可能直接下结论，认为她不见了，而立刻通知上官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