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很快、甚至有些混乱。
    烟华胸口一滞，不喜欢这样。
    皱眉挣扎着，想要退开。
    东方冥月却箍得紧紧的，不让她退。
    磁性而压抑的声音，响在耳畔，“烟华，回答我的问题。”
    东方冥月说着，竟然低下头来，要吻烟华。
    烟华侧脸避开，她不喜欢这样的东方冥月，“东方，放开！我今天来，是要谈六年前的事……”
    东方冥月定了几秒，顺势吻烟华的颈项，声音湿湿热热的，“我们正在谈的，就是当年的事。”
    “……放开！”烟华沉下脸。
    如果可以，她不想跟东方冥月闹僵。
    但东方冥月要是强迫自己……
    烟华眯了眯眼，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四周一圈——
    她的右手边，有一个柜子，上头放了花瓶，距离不远，伸手就能够到。
    烟华想，她会尽量把力道把握好，只让东方冥月轻伤，而不是重伤。
    正想着。
    下颚突然被攫住。
    东方冥月头微垂，深棕色的目光，直直地望进烟华眼里，眸底一抹凌厉的光芒，“你想对我动手？是因为上官亚司？”
    “东方，你放手！”烟华去掰他的手。
    无奈，东方冥月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对扣着，根本撼动不了。
    烟华努力了一会儿，只能放弃了。
    “烟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对我动手，是因为上官亚司吗？”东方冥月眯了眯眼，深瞳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意。
    烟华看着他眼底的阴寒，心头一颤，“别把无关的人扯进来，这件事和上官亚司无关。”
    “无关？”东方冥月笑了，冷冽的让人全身发毛的笑容，“烟华，你方才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了，果然是在维护他啊。”
    烟华：“……”
    “六年前，你就已经嫁给我了。”东方冥月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冰，“而现在，上官亚司却娶了我的妻子，你说，这件事会与他无关吗？”
    “……”
    “烟华，小谦是我的儿子，这件事，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烟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手微微地抖着。
    的确，烟华的心里，是预想过，小谦是东方冥月儿子。
    但亲耳听到这个事实，烟华还是有些震惊，声音干巴巴的，“你以前，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我以为时间久了，你自然会发现。”东方冥月冷声说。
    可惜，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魅影老头会突然有那么一出，把烟华骗回去……
    跟着，又把上官亚司扯进来。
    烟华：“……”
    “你和上官亚司虽然也签字结婚，但从法律上，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
    “……”
    “就算上官亚司身后，有烈火集团，但在法律上，他依然站不住脚。只要我公布六年前那场婚礼。”
    “……”烟华皱眉，停止了扎，“东方，你想到底想说什么？”
    东方冥月笑了笑，“和上官亚司离婚、或让上官亚司被官司缠身……这两种结果，你会选择哪一种？”
    “你威胁我？”烟华深深地蹙眉，有些不敢置信，东方冥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威胁。”东方冥月又笑了，笑容里却没有半点的暖意，“是让你选择。”
    这是选择吗？
    明明就是威胁！
    威胁她在上官亚司和东方冥月之间，选择一个！
    烟华冷了脸，“不管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事，东方，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人。”
    “我知道。”东方冥月眸光微微一暗，落寞。
    正因为知道，烟华把自己当成亲人，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动静。
    六年来，始终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陪着她。
    烟华的性格，这辈子是不可能与哪个男人突然靠近、发展出恋情的——
    东方冥月以为，只要他一直守着，到最后，两人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
    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东方冥月嘲讽地扯了下唇，“你对上官亚司，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听从了魅影的建议，才答应的婚事，不是吗？”
    “……”烟华不语。
    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烟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上官亚司，但至少……她经常被上官亚司气得跳脚。
    只要扯到上官亚司，烟华的情绪，经常波动起伏，完全无法自控。
    这一点，是东方冥月做不到的。
    “既然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东方冥月轻抚着烟华冰凉的脸颊，“一个猎人协会罢，何必赔上自己？烟华，你当时，可以向我开口的。”
    “……”烟华沉默。
    是啊。
    她当时，其实可以向东方冥月开口的。
    以她和东方冥月之间的关系，东方冥月不可能拒绝。
    可当时，她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想到东方冥月，而是听从了魅影的建议，选择了上官亚司？
    烟华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因为跟上官亚司上床了？
    不。
    不是这个原因。
    她没有那么迂腐，觉得跟男人上过床，就一定要嫁给对方。
    可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呢？
    烟华脑子一下子打结了，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先回去了。”烟华把人推开，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要回去好好地想一下，把思绪理一理才行。
    “啪——”
    东方冥月一手按在门上，挡住了去路。
    烟华紧紧地皱眉，不懂东方冥月到底想做什么。
    “烟华，我不会把你和小谦让给上官亚司的。”东方冥月眸目微垂，深深地凝视着烟华，宣布。
    “……”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和上官亚司起冲突？”
    “……”烟华，“你到底想要什么？”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不会退步，把你和小谦让出去的。”
    “……”
    “烟华，我们四个人的未来如何，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好好考虑清楚。”语毕，东方冥月收回手。
    烟华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了东方冥月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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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门，烟华就愣了。
    上官亚司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贴着墙壁站立，动作神情看上去非常慵懒，眼神却是锐利的。
    烟华呆了呆，“你怎么来了？小谦呢？”
    不是说好了，在房里等着的吗？
    “小鬼听说明天会有新朋友来，早早就睡了，说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新朋友。”上官亚司走过来，很自然地把烟华揽进怀里。
    烟华点头，“上官睿和原野那几个孩子都还小，你把他们接来这里，童书雅和诺兰他们，真的没有意见吗？”
    虽然上官烈和原仰几个男人，已经把几个小毛头打包好，送上直升机，在来的路上了，烟华还是有些忧心。
    不能怪烟华想多。
    换成是有谁向自己借小谦，跋山涉水地去一个没有任何娱乐的山里头陪其他小孩，烟华也会纠结的。
    “意见当然有。”上官亚司开了门，带烟华进去。
    “那要不要算了，让他们原路返回……”
    “书雅诺兰她们是担心，几个小毛头把你这里弄得乱七八糟，嘱咐我一定要看好他们，别把整个住处都给炸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几个小毛头送到古堡去，那里人手多，地方也大，炸掉一两处，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烟华无语。
    那么小的孩子出门，童书雅诺兰她们不担心孩子，却反过来担心她的情况——
    好吧。
    她只能说，嫁到烈火集团的女人，想法非常奇特。
    不过，经由上官亚司这么一说，烟华一颗心也彻底地放下了，开始期待，几个小毛头的到来。
    小谦从小就一个人呆着，现在终于可以交到朋友，烟华怎么能不高兴？
    “手很冰，先去泡下澡，水我已经方向好了。”上官亚司打开衣柜，拿了睡袍给她。
    烟华点头，转身走进浴室。
    上官亚司跟进去，替烟华清洗头发。
    怀孕之后，烟华的头发，一直是上官亚司帮忙清洗的。
    当然，泡澡的时候，烟华还是会让上官亚司回避的。
    两人虽然关系早已亲密无间，但要烟华在上官亚司面前完全赤裸，她还是做不到。
    上官亚司每次，替烟华清洗完头发后，都非常自觉地退出去，把究竟留给烟华。
    今天，上官亚司却没有离开，而是替烟华拉上帘子，自己站在门外边。
    “东方冥月都说了什么？要你跟我离婚？”
    “……嗯。”烟华滞了好几秒，才点头。
    闻言，上官亚司眸光一厉，“他不会还说，要让我吃官司吧？”
    “……”
    “看来真是如此了。”上官亚司轻笑，声音低低的，像演奏中的大提琴，在静谧的浴室回荡。
    “……”烟华皱眉，实在不懂，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东方冥月这些年，在意大利美国和澳洲，发展得非常好，实力完全不烈火集团。
    更何况，东方冥月和自己的婚姻，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要真扯起来，上官亚司未必能占上风。
    这种情况下，上官亚司居然还笑——
    他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