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路这个孩子老是调皮。我下次会教训她的。”霍以晨想了想，开口对穆晓晓解释。
    他答应过田路，不能告诉任何人她被下药的事。
    穆晓晓笑了笑，低下头喝豆浆。
    霍以晨又看了看穆晓晓，发现她一点都不生气。
    霍以晨的心里突然有点窝火。
    穆晓晓这个不在意的样子，让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舒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以晨冷着脸开口。
    “什么？”穆晓晓放下碗，抬头看霍以晨。
    “我在跟你解释，你这是什么态度。”霍以晨的口气更加冷峻。
    穆晓晓淡淡一笑，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我不知道你在解释。你只是说你会教训她。”
    霍以晨一滞。确实他解释得模棱两可，不太清楚。
    他看看穆晓晓，突然意识到，他从前做什么都不需要跟人解释的习惯，在此时是不适用的。
    霍以晨低头想了想，又说了一句：“田路早上突然上来亲我，我怕推开她会弄伤她。我跟她说了，以后不许这样。”
    穆晓晓抿嘴一笑，点点头：“知道了。”
    说着，她又低头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
    霍以晨觉得自己有种无力感，这感觉让他很生气。
    穆晓晓这个反应，要不就是不相信他，要不就是不在乎他。
    不管是哪样，都不是霍以晨希望的。
    霍以晨阴着脸，重重放下碗。
    她的不相信和不在乎，让他愤怒。
    “我派司机送你去公司，今天一天我都有会。”霍以晨站起身，冷冷地说。
    穆晓晓笑靥如花地看看他，点头道了谢继续吃饭。
    霍以晨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盯着低头吃饭的穆晓晓看了一会儿，漠然地说：“你在故意惹我生气？”
    “我在学做一个合格的情人。”穆晓晓回答，将“情人”二字的尾音拖得很长。
    霍以晨咬了咬牙：“我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穆晓晓好整以暇地站起身，走到霍以晨身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摸霍以晨的脖子：“我不知道我应该以什么身份生气。可我并不是想破坏我们的关系。毕竟我还要跟你学东西。”
    穆晓晓的笑容明艳，让她平添光彩。
    霍以晨静静地看着穆晓晓那张媲美明星的脸，突然发现这女人是彻底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开始有心机了。霍以晨后知后觉地发现。
    霍以晨淡淡笑了：“你想我把我们的关系变成互相利用？”
    他收起笑容，转身向门口走去，开门的一瞬间，他回过头来，那张帅气的脸上全是冷酷：“如你所愿。”
    穆晓晓静静地看霍以晨出门，这才回房洗漱。
    很快，她打扮齐整。霍以晨的司机上楼来接她出门。
    穆晓晓到了公司，一堆枯燥的文件袭上案头。
    她跟秘书要了法律条文来，先一份份地看懂法律文书。
    接着穆晓晓打电话叫了财务总监、公司的老会计，逐条解释财务报表。
    最后是业务部。业务经理们鱼贯进出，解释最近的业务开展。
    忙忙碌碌一上午，穆晓晓总算听取了汇报。
    等她停下手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她看看手机，所有的汇报内容，穆晓晓全部录音下来了。
    既然霍以晨答应过教她，穆晓晓就不会放过这个在商业领域可能是最好的老师。
    穆晓晓在车上赶往公司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公司没有内鬼，二十来年的老公司，哪那么容易被搞垮。
    今天这个汇报，就是她找出内鬼的一次尝试。
    晚上她会把所有文件报表和录音内容带回去，让霍以晨一一筛查。
    既然是利用关系，那就利用个彻底。
    好人难做，坏人可不难做。尤其是坏女人。
    穆晓晓站起身，走到盥洗室，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和以前的木讷完全不同。
    穆晓晓知道自己长得不难看，可她更知道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在相貌上，而是在才华、在人品、在贡献上。
    至少从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张静媛整完容，就能把她死死踩在地下。
    田路会娇会嗲，就可以让霍以晨从始至终没有对她的亲吻怪怨过一句。
    穆晓晓承认，她对人性失望了。
    也许她该试着不同了。抛弃那个素面朝天的穆大夫，做一个全新的人。
    穆晓晓下楼，到就近的百货大楼，买了一整套孕妇可用化妆品和女装。
    她慢悠悠地走回办公室，对着镜子，拿出鲜亮的红色唇膏，一点一点，涂抹在自己的唇上......
    半个小时后，穆晓晓化完了妆。
    镜子里的人白肤红唇，明媚动人。
    她穿上自己新买的衣服，贴身的裙子，不紧不松，恰到好处地把穆晓晓的身材勾勒出来，让微凸的肚子也显得俏皮起来。
    穆晓晓把头发放下来，平添一抹风情。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亮眼动人。可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时光倒流，让自己重回到那个不知人心险恶，一心只想研究医术、治病救人的状态。
    那个，才是真正的穆晓晓。
    她苦笑着摇摇头，接起正在响的手机，是侯超然。
    “晓晓，我已经让张静媛来做过检查了，我现在把证据给你送过去。”
    穆晓晓笑眯眯地道谢，告诉侯超然送到公司来。
    她坐在皮椅上，看着窗下，安安静静，不知道想些什么。
    直到侯超然给她打电话，约她在楼下咖啡馆见面。
    穆晓晓站起身往门外走。经过墙上的镜子时，她转过脸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她。
    双眼渐渐冷酷，面目慢慢坚毅，仿佛套着一层坚硬盔甲。
    她坐电梯下楼，侯超然就在一楼大厅等着她。
    看到穆晓晓时，侯超然眼睛一亮，不由说道：“晓晓，你今天很不同。”
    “哪里不同？”穆晓晓看到侯超然这个没有欺骗过她的人，多少露出了点真心的笑容。
    “很有精神，很亮眼。”侯超然充满赞赏。
    他转身，指指偏厅里的咖啡馆：“进去说？”
    穆晓晓点了点头，跟侯超然走进了咖啡馆。
    这间咖啡馆采光明亮，侯超然和穆晓晓坐在窗边，过往行人都欣赏地看了他们一眼，俊男美女。
    而不远处的一辆劳斯莱斯上，霍以晨眯着眼，冷峻地看着他们，脸色越来越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