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轻描淡写的三两句话，程菲却听出了这里面的艰难万险。
    真要像她的这么简单，她又何至于刚开学的时候，为了挣钱，连命都不要？
    想到这里，程菲又有点羞愧，她当时还很看不起林夭然来着，觉得她……实在太爱钱了，没日没夜的打工挣钱，每天吃的也不好，可衣服包包什么的又都是死贵死贵的那种，尤其是她的手机，林夭然的时候，程菲看到第一眼就知道绝对不便宜，她后来也上网搜过，搜出来的结果更是把她吓了一跳，那个时候，她只当林夭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前人模人样，人后节衣缩食。
    她看不起这种人。
    后来听祁嘉和说过一次，说林夭然在外面帮了个没父母的小孩，她还非常不屑，觉得林夭然不定又在作什么妖。
    ……
    反正，这种事，数不胜数。
    她讨厌林夭然，没有理由的讨厌，以至于，林夭然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都是有目的的。
    现在看来，最该被讨厌的人该是自己才对。
    这不，她已经遭到报应了，学校里，除了林夭然和祁嘉和，她也没别的朋友了，以前玩的好的，在她遭逢那件事后，全都不理她了。
    她现在应该庆幸。
    庆幸林夭然和祁嘉和没有落井下石还拉了她一把。
    程菲看着林夭然和祁嘉和认真听教练讲解的神情，扬唇笑了笑。
    她的光明，是眼前这两人给的，也庆幸她自己没有放弃。
    而林夭然，在她看来，也等到了。
    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以后，她们会更好的。
    祁嘉和打了一把，看到显示的是九环，兴奋的直蹦：“程菲，你快看！第一把就打中了！没有脱靶！”
    然后她又去看林夭然的，登时就乐了。
    林夭然脱靶了。
    “哈哈哈哈……”祁嘉和兴奋的说：“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啊，太好了，我居然赢了你！”
    林夭然满头黑线，祁嘉和到底是有多想把她比下去啊，她说：“来，再打一枪，重新比。”
    祁嘉和马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我不！不和你比！我已经赢了你了，有这一次就够了。”
    “你是不敢吧，怕这一把输给我？”林夭然说。
    “nonono,”祁嘉和摇了摇食指，说：“你不用激我，我不会再跟你比了，让一个人永远记住的就是，赢她一次，然后再也不和她比了，这样她就会永远记得，她输了一次。哈哈哈……”
    林夭然：“……”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程菲带好眼镜，偏头看了祁嘉和一眼：“咱俩比划比划？”
    祁嘉和：“好啊！谁怕谁！”
    然后……
    砰砰两枪。
    祁嘉和五环。
    程菲十环。
    祁嘉和：“……”
    “你是不是以前就会？”
    “不啊，”程菲说：“第一次。”
    祁嘉和不信，磨牙磨牙，程菲看了她一眼：“怎么？输不起吗？”
    祁嘉和气死了，什么叫输不起，太瞧不起人了：“再来！”
    “不来了，”程菲轻飘飘的说：“我已经赢过你了。”
    然后她喊了林夭然一声：“咱们俩也比一下吧。”
    林夭然当然没什么意见，比就比呗，反正脱靶也没什么丢人的。
    然后两人就一直玩，玩了好几把都不理祁嘉和。
    祁嘉和终于忍不住了：“喂！”
    程菲看她一眼：“怎么？我都已经赢你了！”
    祁嘉和气的哇，林夭然在一旁笑个不停。
    后知后觉的祁嘉和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声说：“程菲，你故意的！”
    程菲摘了眼镜，去休息区喝水，远远的跟她说：“是啊，我就是故意的，许你欺负林夭然，不许我欺负你啊？你也太双标了吧？”
    祁嘉和气死了：“谁欺负林夭然了啊，你不要乱说啊！你不要觉得我说不过你就老挤怼我，你再挤怼我林夭然就看不下去了！”
    林夭然：“……”
    从射击场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得到午饭时间了，许枫过来接三人去餐厅。
    祁嘉和看到许枫，突然又来了兴趣，小声问林夭然：“这是谁啊？”
    林夭然也小声跟她说：“司少的助理。”
    祁嘉和又偷瞄了许枫一眼，说：“你也不早说，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许枫还是听到了。
    当然，为了不让祁嘉和觉得尴尬，许枫就假装自己没听到。
    祁嘉和盯着许枫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又小声跟林夭然说：“他平常也都是这样吗？酷酷的不说话？”
    祁嘉和过了之前的紧张劲，现在已经不那么怕了。
    其实林夭然很清楚，祁嘉和是刚刚又骑马又打靶的，情绪高涨有点兴奋过了头，所以一点紧张感都没了。
    “嗯。”她应了一声。
    她知道许枫听的到，故意说：“今天算比较温柔的了，平常的时候更酷。”
    祁嘉和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惊讶表情，不自觉提高了音量：“那他不会动手打人吧？”
    林夭然完全没料到祁嘉和会这么说，这是什么思维？太奇葩了啊！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许枫就偏过头看向祁嘉和，非常有礼貌的说：“祁小姐多虑了。我只是话少，不是变态。”
    林夭然：“……”
    能把许枫逼的说这样的话，祁嘉和真是有出息！
    “啊哈哈哈……”祁嘉和红着脸说：“我说着玩的，你不要介意啊，哈哈……你这样性格挺好的，呵呵……”
    许枫点了点头说：“谢谢夸奖。”
    祁嘉和笑不下去了。
    林夭然只得转移了话题，问祁嘉和和程菲：“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程菲也看祁嘉和直觉丢人头都抬不起来了，不得不配合林夭然，心里想的是，活该让你话多，呵呵，这下丢人了吧，啧啧，还知道低头呢，还脸红？！
    饶是祁嘉和和程菲已经接受了林夭然正在和鼎鼎大名的司少司辰风谈恋爱，这顿午饭吃的也倍儿有压力。
    真的不是因为她们怂，实在是……司辰风的气场太强大了。
    别说说话了，她俩都没勇气直视司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