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证实
陈公公不死心,追问道:“可有令男子重振雄风之功效?”
济生堂的大夫捻须微笑:“并没有。”
陈公公心下了然,拿出自己的腰牌,“还请诸位郎中不要见怪,请把你们的诊断写下来。”一面又拿出来几锭金子。
郎中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按照陈公公的要求,把自己的诊断一一描述,并且签署了自己的姓名,摁了手印。
陈公公拱手道谢:“多谢诸位,还望诸位守口如瓶。”
几位郎中并不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济生堂的匾额。
陈公公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千金一诺”,点了点头,告辞而去。
之后又去造访了几间在京城之中比较有名的医馆,虽然没有济生堂这样详细,但是大致的论断还是相差无几的。
陈公公的心不断往下沉,忧心忡忡赶回皇宫。
他在外面奔波一日,连中午饭都没吃,腿都跑细了,勉强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到了皇宫。
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立刻去见景帝。
景帝因惦记着这件事也是神不守舍,听闻陈公公回来了,马上让他进来。
陈公公跪在地上,把自己拿到的一共八份证明双手呈给景帝。
谨慎起见,屋子里就只有这主仆二人。
景帝拿过这一叠纸从头到尾翻阅一遍,越是翻阅脸色就越是阴沉,“真是……朕一世英名,竟然毁于一旦!”
他抖了抖手中的证明,“陈曲,你可知上头写的都是什么?”
陈曲惶恐摇头,“老奴只知道上头的字有很多都是相同的,但……陛下忘了?老奴不识字。”
岂止是陈公公,皇宫之中的阉人都是不许识字的。
景帝胸口剧烈起伏着,“陈曲,陈曲!这里面竟然有罂粟!罂粟!”
陈公公也是脸色剧变,“陛下,怎会如此?”
“那些人死了没有?”景帝现在又开始后悔,之前不应该下旨处死那些僧道的,“朕要亲自问问,这些药他们是从何而来的!”
陈曲摇了摇头,“陛下,老奴刚从外面回来,并不晓得掖庭那边的情况……”
景帝深吸一口气,“你今日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找人去掖庭那边问一问。”
陈公公答应着,推出去,把副总管杨昱叫了进来,让他小心伺候着。
杨昱有些胆战心惊,他也是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先前的太监副总管因为怠慢了那些僧道被景帝处置了,还是陈公公点名将他提拔上来的,到任之后他就谨小慎微的,唯恐触怒了这些不能惹的人。
到今日景帝把那几个和僧道们走得近的小太监处置了,他也吓出了一身白毛汗,唯恐自己也被视为一党。
好在,并未被波及。
景帝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不觉笑了一下,只是着笑意带着几分自嘲,“你放心,朕还不至于老糊涂了!你好生伺候着,小心谨慎是你的长处。”
杨昱躬身答应了,先伺候着景帝吃了茶,然后便共欧诺个静静站在角落里做隐形人。
景帝闭目养神了一阵,吩咐道:“你去一趟掖庭,该怎么说知道吧?”
杨昱忙答应了,唤了个小太监进来随时听候吩咐,自己小跑着去了掖庭,半路上便遇到换了衣裳过来的陈公公。
他停下来跟陈公公打招呼,并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
陈公公点点头,“既然是陛下的吩咐,你便去跑一趟,不过,小杨,咱家可得提醒你一句,在陛下跟前伺候着,要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说的话要怎么说,你都得做到心中有数。”
杨昱苦着脸道:“爷爷,我哪里有这份儿精明能干哟!”
陈公公笑骂了一句:“慢慢儿学着吧!”便扬长而去。
杨昱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有点转筋,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等会儿去了掖庭该怎么说话,等回到景帝跟前又该怎么回话,速度不由自主便慢了下来。
等他来到掖庭的时候,出乎意料,发现太子也在,忙过去磕头。
容煜微笑着看着他:“你是新近提拔上来的?掖庭这边的审讯已经结束了,那些宫女罪无可赦,已经被杖毙,至于那些僧道,因与外头有勾结,所以已经移交大理寺了。
“他们阴谋蛊惑父皇,并且秽乱宫闱,迟早也是一个死。父皇身子不好,往后一饮一食,还有入口的药饵,一定要格外小心在意。”
杨昱愣了愣,也就是说自己这一趟白来了?
他正在发呆,就听见容煜问道:“听说,你叫杨昱?”
杨昱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以前太子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倒是无所谓,如今人家已经是太子了,虽然不是同一个字,但同音都不行,这是犯了忌讳的,忙跪下磕头,“殿下赎罪,奴才回去之后就改名!”
容煜微笑道:“倒也不至于,不过,本宫觉得你忠心护住,行为可嘉,可以改名杨忠。”
新鲜出炉的杨忠赶忙磕头谢恩。
容煜摆摆手,“你还要回去跟父皇回禀这里的事情,不要在这里耽搁着了。”
说罢率先转身走了。
杨忠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压制住狂跳不已的心脏,转身回去。
景帝毕竟上了几岁年纪,这一天又都是处于暴怒之中,杨忠走后,陈公公过来服侍他用了胭脂米粥,服了安神汤,已经沉沉睡去。
杨忠没有回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也不敢离开,就在御榻前跪着守候。
陈公公笑道:“看样子你是个死心眼儿,不过死心眼儿也有死心眼儿的好处……”
杨忠不解其意,陈公公也不解释,就坐在脚踏上打盹。
不过他们这样在宫里过了一辈子的人,早就练出来了,即便是在打盹儿,也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景帝浅眠,半夜的时候就醒来了,陈公公精神抖擞,服侍景帝喝了参茶,漱口毕,回道:“陛下,杨公公已经回来了。”
景帝精神一振,坐了起来,陈公公忙在他背后塞了一个大引枕,让他靠着更舒服些。
“杨昱呢?”景帝沉声问。
杨忠跪爬几步,“陛下,奴才该死,名字犯了忌讳,奴才斗胆,想要赤胆忠心服侍陛下一辈子,所以擅自改名叫做杨忠,还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