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音调很平稳。
    光听声音，我听不出他的心绪有任何起伏。
    但我知道，他这只是表象。
    指不定他心里想着，等我回去要怎么收拾我呢。
    我说：“霍云凡，我爸醒了，我现在在医院。”
    “哦，那我来接你。”
    他清冷的声音传来。
    “不用，不用。”我忙说，“我今天想留在医院陪他。”
    电话那头一时没有声音。
    猜测他听我说不回去，心里或许有些不高兴。
    我接着说：“霍云凡，我爸昏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醒来，我......”
    “我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他没有生气，还说明天来接我，我受宠若惊。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
    结束通话，我走回病房。
    老乔正侧头朝门口看，表情有些费劲。
    我忙走过去，“爸，我今天留在医院陪你。”
    他嘴角动了动，看我的眼神亮晶晶。
    刚醒来，老乔的精力也不是很好。
    我跟他说了没一会儿话，他就睡着了。
    医院的陪护床就一张。
    我让给护工睡，自己在沙发上缩了一晚。
    在沙发上睡，自然睡不安稳，我很早就醒了。
    醒来后，我洗了把脸，去医院门口买早餐。
    坐着吃完，给老乔和护工各带了一份。
    回去的时候，老乔已经醒了。
    小心翼翼地喂他吃完早餐后，我又帮他擦了擦脸，按摩了会儿手脚。
    没过多久，霍云凡的电话打来了。
    他来接我，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爸，你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下班再来看你。”
    老乔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去吧。”
    这两个字我听得清晰。
    至于后面说的，我猜是让我不用管他，安心工作之类的。
    叮嘱了护工，让她多给我爸按摩按摩手脚后，我便走了。
    出了医院，霍云凡的车停在大门口的花坛旁边。
    我小跑过去，开门上车。
    还没坐稳，霍云凡就伸手把我捞了过去。
    一个结实的法式长吻，轻捻慢挑。
    初时有些小惊吓的我，很快就被他吻地云里雾里。
    不知多久，他退了开去。
    我呼吸急促，他用头抵在我的额间。
    “小东西，昨天欠我的，今天要还。”
    轻声说完后，他松开我，发动汽车。
    我的心还在狂跳，他却已经若无其事开车。
    我还沉浸在早安吻的余热里，车子却已经到公司了。
    地下车库，霍云凡倾身从后座拿了个袋子给我。
    我疑惑地打开，里面是我的衣服。
    他很细心。
    连我自己都忘了让他帮我带衣服，他却注意到了。
    照例在下车后跟他分开。
    办公室里，我放下包后，拿着衣服去休息室。
    他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宽敞舒适，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房间。
    我刚把衣服脱了，听到身后门响。
    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双大手就从身后将我紧紧抱住。
    他在我的耳畔亲吻，渐渐往下，移至颈间。
    我轻推他的头，“霍云凡，你别这样。”
    “你欠我的。”
    他轻轻地往我耳廓里吹气。
    我这才明白他方才车内说的是什么意思。
    “晚上好么，现在不行。”
    我有些着急。
    虽然这是在他休息室里，可外面就是办公室呢。
    而且这大清早的，岂不是白日宣淫。
    “我说行就行。”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满含欲望。
    只不过几天没做，他就好像压抑了许久般，动作有些迫不及待。
    他撩拨人的手段，想来高超。
    即便我开始十分抵触，可经不住他手上各种伎俩，我很快就败下阵来。
    我转身搂紧他，就像他想要我一样，我也想要他，很想。
    他的舌尖在我肚脐眼打转，我浑身轻颤。
    做这事的时候，他总是很有耐心。
    不焦不燥，等我敞开迎接他的大门，他才推门而入。
    身体紧密相连的时候，我躬起身子，主动亲吻他。
    我俩像相互攀援的藤蔓，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一起上天，一起入地，一起在极致中释放。
    结束的时候，我全身酸软。
    霍云凡抱着我进浴室。
    泡在温水里，我体力才逐渐恢复。
    霍云凡体力惊人，抱着我再浴缸里还想再来。
    我连忙推他出去。
    再这么腻下去，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想。
    霍云凡轻咬了下我的唇，“看你刚才表现不错，先放过你。”
    说完，他起身出去。
    我快速地把自己清洗干净，换好衣服。
    照了照镜子，我头发散开，遮挡住可以的红印。
    左右看看，看不出异样，我才开门出去。
    “早啊，小然然。”
    安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着我笑。
    我分明觉得他的笑有些不怀好意。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跟他打完招呼，我回自己办公桌。
    腿脚有些酸软。
    途中，我暗暗地瞪了眼霍云凡。
    没想到他正好抬头。
    我连忙咧嘴微笑。
    心里却欲哭无泪，这真是太憋屈了。
    今天的试镜，定在下午。
    早上，霍云凡把安辰和盛世珠宝的总设计师薇薇安叫到小会议室开会。
    我有幸一起参加。
    开始我以为总设计师么，应该年纪不小。
    没想到，见面后小吃一惊。
    薇薇安是个气质美女。
    她留了头齐耳的短发，目测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看着精明能干。
    霍云凡找薇薇安的主要目的，是商量下午的试镜内容。
    昨天试镜，主要是让参选人佩戴首饰，像模特一样进行展示。
    根据摄影师要求，做出几个动作即可。
    同样的方法，显然不合适今天再用。
    霍云凡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问薇薇安，盛世珠宝新季度的主题是什么。
    “这。”薇薇安皱了皱眉，“新品还没发布，我不能说。”
    她不肯说，估计是怕我泄密。
    我在公司没有身居要职，她的担心我能理解。
    但是，代言人选出来后，宣传的就是最新季度的产品。
    只有知道了新产品的主题，才能想出最贴合的方法。
    我看着霍云凡，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霍云凡沉吟了会儿，对薇薇安道：“说吧。”
    大老板开口，薇薇安自然也不再纠结。
    她说新一季的主题是“寻爱”，
    衍生意义她说了一大串，简单概括来说，便是寻找这世间各种爱的真谛。
    与爱有关的，我想了想，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无非是男女之爱了。
    “不如，我们让参选的人进行情景表演。”
    “情景表演？”薇薇安面露疑惑。
    “对。”我点头，“主题就让她们自己选，只要跟爱有关就行，看她们谁能更完美地诠释。”
    安辰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看可行。”
    “可是，我们没有配对手人员。要是她们要求有人配合表演怎么办？”薇薇安提出疑问。
    我笑笑说，“陪演不需要专业人员，公司人那么多，只要要求合理，就给她们找两个人就行了。”
    薇薇安点头，霍云凡排板定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linda进来说：“霍总，明亮珠宝的徐总要见您，见么？”
    明亮珠宝的徐总，不就是徐洪亮了。
    我竖起耳朵，听霍云凡怎么回答。
    霍云凡头也未抬道：“不见。”
    不管是因为什么，霍云凡拒绝跟徐洪亮合作，这都是我喜闻乐见的。
    那天的事，虽然我已经不再放在心上。
    可冷不丁想起，总觉得气愤地不行。
    “好的。”linda退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我跟霍云凡一起下楼吃饭。
    安辰像是算好了似的，在电梯口等着。
    “哎呀，好巧，是不是去吃饭，我们一起吧。”
    霍云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电梯门开了，他闪身跟了进来。
    霍云凡瞪他一眼。
    安辰当没看见，乐呵呵地问我，“中午想吃什么。”
    霍云凡挑眉，“你那小秘呢。”
    “哎，36d小秘今天请假了，不然我也不会孤家寡人。”安辰叹道。
    36d小秘？
    我还没见过安辰身边的人呢。
    每次他来找霍云凡都是一个人。
    见我好奇且八卦的眼神，安辰忙道：“小然然，你可别误会，我可是很正经的。”
    他指了指霍云凡，“这外号是你家霍老板取的，我见十分贴切，便拿来用了。”
    竟是出自霍云凡之口，我有些难以想象。
    霍云凡伸腿，踢了安辰一脚。
    正好电梯开门，他忙闪身往外躲。
    我笑着出了电梯。
    走出大门，一道人影向我们走来。
    “霍总，安总，我可算是见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