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轻抚她的额角，低微的叹息。
    他将她横抱起，用遥控器关上了窗帘。
    阮姝不敢动，怕碰到他的伤口，心头一时纷乱：“宋霁，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他坐在她的对面，眉目如画。
    阮姝微微愣住：“宋霁？”
    “婉婉，在我身边，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他微微笑了，淡如雾的笑意：“你知道我很爱你。”
    阮姝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明白他语气里的深意，但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答他。
    而宋霁只是看着她，那么温柔的眼神。一个人深爱的表情，不会骗人。
    阮姝在昏暗中看着他惊艳繁复的面容，那样好看，好看到让人一再沉沦，没有一点点生还的可能。这是，只有阮姝才能看见的宋霁。
    独一无二。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他：“宋霁，你会不会一直爱我。”
    他的眸色很深，摄人心魄。他抱住她，声音沙哑：“我会。”
    他知晓她的让步，可是却没有办法纵容她。
    宋霁从来都有执念，执念关于阮姝，不足为人道言——他希望她身边，只有他。
    阮姝身上有他很想守护的东西，他看见了，也就不能让别人再看见。
    她从来，都是宋霁的软肋。而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外。
    如果对一个人的爱，能换算成想要拥有这个人的程度的话，毫无悬念，宋霁爱阮姝，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傅景彦进来的时候，二人对面而坐，一室的温柔还未退散。
    宋霁看着他，眼神慵懒，比往日还要抓人眼球的惊艳。
    这么昏暗的环境，傅医生顿时就误会了，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我进来看看你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
    宋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特别好，你可以出去了。”
    阮姝低着头，微微红了脸，知道傅景彦多半想歪了。
    傅医生：“......好的，那你，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又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才往外面走。
    傅医生在带上房门的那一刻，不由得感慨，自己真的是很会挑时候呀。
    这几天，宋霁虽然还没有大好，但秦顾已经开始将集团的加急文件每晚往医院送。
    阮姝看得十分有负罪感，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秦顾：“这些文件可不可以过几天再让宋霁处理呀？”
    秦顾一脸严肃，正色道：“这怎么可以呢？这些都是不能耽误的大事。”
    阮姝于是弱弱地闭上了嘴，看向宋霁眼底的淡青，心底是百转千回的歉意。
    秦顾心里也很抱歉，因为这些所谓的紧急事情不过就是一些小事而已。锦舟发展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什么文件非要宋霁带病批阅了。
    所以这几个晚上的种种，不过就是要加深阮姝的内疚而已。
    当然，最后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阮姝衣不解带地陪着宋霁，简直不要太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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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霁是四天以后出院的，而阮姝已经辞去了工作，所以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家里。
    秋去冬来，时间悄无声息地滑过，便到了新年前夕。
    其实阮姝一开始有重新提出工作的要求，那是在刚刚留在家里的第一个月......
    当时是在书房，宋霁刚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他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一身冷冽还没有完全退散。阮姝站在门口，略带踌躇。
    宋霁见到她，单手合上了电脑，微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阮姝心跳略微紊乱地走了过去。
    宋霁看着她，笑意淡如雾：“这么晚不睡觉，怎么了？”
    “宋霁......”她看着他的眉眼，道：“我想重新出去找工作。”
    他嘴角的笑很漂亮，但是也很凉薄，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婉婉，如果你出去工作，离开我的视线，再发生方镜那样的事怎么办？”
    阮姝不知道该怎么保证，只能说：“我尽量保护自己的安全。”
    “今年年末，我把你父亲在顾氏的股份给你，好吗？”他指尖划过她的脸，温度偏凉。
    阮姝拒绝不了。
    恩威并施，大概就是这样。
    宋霁看着她的反应，微微笑了，笑容极好看。他抱紧她，吻着她的唇，柔声细语，却下了死命令：“以后留在我身边，不要随便出去，好吗？”
    阮姝只能妥协。
    后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也很安逸，宋霁对她越发的好，可以称得上娇宠二字。
    期间顾司静有来看过她两次，闲话家常，也没有多说什么别的事情。
    这几个月的生活，太奢华，太不真实。
    而现在已经是新年前夕了，阮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打通了宋霁的电话。
    短暂的铃声后，他的声音极淡极漂亮地响起：“婉婉？”
    “宋霁，马上就是过年了，我想去医院见见我妈。”她温温柔柔地说：“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宋霁没有犹豫，轻声说：“好的。”他顿了顿，又道：“晚上我陪你出去看看，你想想要买什么，我们给妈带过去。”
    他知她性情，这种事情，必定是不愿意假手于人的。
    果然，阮姝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好的，那我等你回来。”
    “嗯。”
    她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锦舟集团会议室，一众高层和股东均眼观鼻鼻观心，等待着宋霁继续被中止的会议。
    “会议继续。”已经恢复了冷清姿态，没有了方才的温柔。变脸之快，令人汗颜。
    而阮姝，挂断电话没多久，管家便小跑着朝她走来。
    “夫人，门口有一男一女，说是您和宋先生的朋友。”
    阮姝疑惑，举步往外走去，当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淡定如她，实在也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
    “你们......这是？”
    门口站着苏席靖和唐糖，唐糖面色如水，但漂亮精致。
    倒是苏席靖，脸上笑意深深：“哦，我带着唐糖，来和你们一起过年的。”
    像是为了验证话里的真实性，苏席靖拍了拍一旁的行李箱，补充道：“我现在和家里都闹翻了，想来想去，今年过年也只能来你们这里了。”
    阮姝：“......”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