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靠在椅背上，抽了一口烟，好笑道：“我不明白现在知道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是我。然后呢？”刘洋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反正我身上也不止这一条人命，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要说最可惜的就是我没能连你一起解决了，否则我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你跟宋悦害我到这个地步，难道我不该报复？”
    陆绍安暗自捏紧拳头，如果不是宋悦在一旁安抚他，他肯定已经忍不住把刘洋痛扁一顿。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悔改的人，害了别人性命，自己倒还理直气壮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那么俞静呢？”陆绍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俞静，你还记得吗？”
    刘洋皱着眉头想了想，嘴里还念念有词：“俞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不过暂时想不起来了。”然后看着他们，呵呵一笑，说，“给点提示呗？还有……能不能再给一支烟？说不定我能更快想起来。”
    陆绍安满足了他的要求，说：“十二年前，一个美院的女学生，跳楼自杀，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刘洋猛地坐直了身体，说：“你说的是那个女人？”
    “你有印象？”宋悦激动地问道。
    “那个女人是陆祈佑带来的，我们几个一开始都以为那个女人是陆祈佑带来给我们玩玩儿的，可没想到……”
    刘洋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把当年的事情始末都讲了一遍。
    是陆祈佑带俞静去见他们，她那个时候是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的，也还算配合。但是在他们玩过之后，陆祈佑拿着一盘录像带，里面全是他们做那些事情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是中了美人计了，因为陆祈佑手上那盘录像带，他们不得不受陆祈佑的控制，去替他做一些事情。
    “至于后来那女人为什么会跳楼，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和她没有接触了，你想想，我们都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套，又怎么可能再和她接触？”
    宋悦看了看陆绍安，陆绍安朝她点点头，他认为刘洋的话应该是真的。
    “如果你们想知道后面的事，就只能去问陆祈佑了，他肯定知道。”
    陆绍安和宋悦也没什么再想问的了，起身要走。
    “诶诶诶！你们别走啊！我今天跟你们说了那么多，能不能算是坦白从宽？劳烦你们帮我求个情呗！那女人的死可真不关我的事！”
    宋悦顿住脚步，回过头瞪着刘洋，问道：“你说，不关你的事？”
    “是啊……又不是我杀了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刘洋反问道。
    宋悦呵呵一笑，说：“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
    刘洋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想听听看她到底能说出些什么话来。在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样的眼神，他在四年前那场大火之前曾经见过。就在他疯狂地笑着对那个人说出俞静该死的时候，他看到过她眼里那嗜血的目光。
    “你……你是……”刘洋惊恐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错，我就是宋悦。”宋悦平静地说，“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俞静，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们都没有逼死她的资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已经不配为人。”
    “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这是宋悦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跟着陆绍安走出了探视室。
    见宋悦脸色苍白，陆绍安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
    宋悦摇摇头，说：“我就是太……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接下来见陆祈佑，你就别进去了吧？”
    陆绍安担心见陆祈佑的时候，他又会说出什么更让宋悦难以接受的话来。
    宋悦还是摇头，说：“我必须要亲耳听到陆祈佑说出来，他到底对俞静做了什么？为什么俞静会选择用跳楼的方式来结束生命？还有，她……她到底跟陆祈佑是什么样的关系？”
    刘洋所说的，和之前其他人说的几乎没什么不同，这正是宋悦所纠结的。
    难道真的如刘洋所说，俞静是陆祈佑用来控制他们的工具？那么这件事情里，俞静到底知不知情，是不是自愿？
    这一切的问题，只有陆祈佑能够解答了。
    “陆先生，陆祈佑听说要见的是你们，不太配合，不愿意来见，我们也没有办法……你看这……”
    “那就麻烦你替我给他带句话，我相信听了这句话他会愿意见我的。”
    “好，你说。”
    “你就跟他说，陆氏集团马上要被万家收购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万若均必定会来找他。如果他还念及兄弟之情、父子之情，不忍心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陆氏集团毁于一旦，就跟我见上一面。”
    领路人离开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对陆绍安说：“他同意见面了，不过……他说他只见你一个人。”
    陆绍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宋悦，宋悦叹了口气，说：“好，我在外面等你。”
    陆绍安独自进了探视室，宋悦趴在门边，期望能听到点什么，不过结果可想而知，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没听到。
    见到陆绍安，陆祈佑显得十分平静，还笑了笑，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客套地说：“坐吧。”
    陆绍安在他对面坐定，问道：“为什么不见宋悦？”
    “我为什么要见她？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吗？”陆祈佑反问道，呵呵一笑，说，“我们兄弟之间说话，跟她有什么关系？”
    陆绍安点点头，好像是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然后问道：“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这句话不是该我对你说才对吗？我本来不愿意见你们，是你说集团要被万家人拿走了我才同意见你的。如果你不是来说你的解决方案的，那你还是走吧，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