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冉一个激灵，连忙推开了霍东铭。
    她这下意识的动作格外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虽然反应过来不用这么紧张，却已经晚了。
    电梯外站着的正是程厉。
    他眼中的凉意盯得霍东铭心头发紧，但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后，还是鼓足勇气走了出来，对上程厉的视线。
    “程先生，请你不要误会，刚才薇冉心情不好，我只是想安慰她。”
    “轮不到你来安慰。”
    程厉抛下这句后彻底无视他，将楚薇冉近乎粗鲁的拽出电梯。
    “程先生，请你不要这么粗鲁！”
    霍东铭刚想冲上前去，却被旁边的秘书江磊一个上前拦住。
    楚薇冉怕霍东铭一时冲动被针对，只好转头对他安抚：“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
    看见女人明明已经自顾不暇，却还对霍东铭嘱咐，程厉手中的力道更加发狠，步伐更快。
    “啊！”
    楚薇冉被狠狠掼进车厢后座，磕得后背生疼，下一秒，她再怎么疼也停止了喊叫，因为副驾驶上坐着的是苏晴。
    她可不想让对方看见她狼狈的一面。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程厉凤眸没有一丝温度，连天生三分柔情都已经被冷意彻底遮掩。
    这样的程厉，让楚薇冉感到陌生，甚至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可是这算什么？当着心爱女人的面教训一个工具人，这就是对苏晴的解释么？代表他从未变心，就连不得已找的合约妻子也有她的影子？
    “我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但你确定要当着苏小姐的面发作么？我记得她之前好像找过医生，还是不要再刺激她了吧？”楚薇冉硬生生忍住胸口的痛意，语气平静得可以。
    她简直要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了。
    可她越是如此镇定，程厉眼中的怒意就越深。
    “阿厉，别吓到楚小姐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苏晴看见这一幕，也不得不张嘴相劝。
    大概真的是担心苏晴的身体状况，程厉周身的戾气总算褪去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冰冷。
    “楚薇冉，事不过三，我的耐心有限。”
    “……不会有下次了。”
    楚薇冉原本想反驳想辩解，可到口却只吐出一句服软的话，只希望程厉能快点放她走，她不想再看他与苏晴的互动。
    然而事与愿违，程厉关上了车门回到驾驶座，轿车平稳的驱动起来。
    “阿厉，你也真是的，不管楚小姐做了什么都应该好好说话啊，毕竟她……是你的妻子。”苏晴皱着眉，埋怨的语气似乎在对楚薇冉鸣不平。
    可楚薇冉却听得清楚，苏晴从一开始就称呼她为“楚小姐”，明明知道她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口，用意再明显不过。
    程厉透过前头的镜面瞥向后座的女人，一丝嘲弄从唇角溢出，“妻子？呵。”
    她有当过自己是他的妻子么？
    楚薇冉低下头，双手紧紧捏住了衣角，那句意味不明的冷呵自然听进了耳中。
    “阿厉，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苏晴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凶？”
    程厉淡淡扫了她一眼，“我对你凶过？”
    苏晴努了努嘴：“谁说没有的？有一次我不小心崴到脚，你一边背我去医院还一边训我，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都是以前的事了。”程厉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往事，楚薇冉索性将手机掏出来刷微博，只有转移注意力才不会去在意他们说的点点滴滴。
    然而，就连网上也没有放过她，点开的正好是金融商界一栏的八卦。
    上面分析完最近的股市，下头便是各家权贵的秘辛，什么章家二少疑似出轨白家千金，王家私生子归国，掌舵人风向有变，刘周两大圈中世家预备联姻等等。
    其中最惹人关注的，就是程家大少初恋归来，疑似旧情复燃的新闻。
    “阿厉，我想吃那家的蛋糕，停一下车吧。”苏晴望着车窗外的某家西点店开口。
    程厉皱了皱眉，但还是停下车前往店内。
    楚薇冉愣愣的看着男人进入店内的背影，只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苏晴的话真的好使，他这种从来只有吩咐别人做事的人，也会心甘情愿的为某个女人跑腿。
    “楚小姐，你没事吧？”苏晴关切的问。
    楚薇冉回过神，“没什么。”
    苏晴皱起眉，一脸的不放心，“可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只是觉得，指使别人的老公做事前，也许应该问一下对方妻子的意见？”
    楚薇冉心头始终有一口气，本来已经不想说任何话，可既然对方一直来招惹她，她不出声还真当她是个摆设。
    “啊……抱歉。”
    苏晴咬了咬唇，看见男人返回的身影后，脸上露出为难而困扰的神色。
    “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请你不要误会，而且看你与阿厉相处的样子，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些。”
    楚薇冉冷淡的笑了一下，“虽然我是不在乎，不过程太太的面子还是要的，麻烦你下次注意点。”
    最后一个字落下，程厉略带讽意的声音接话：“在命令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她和霍东铭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面子问题。
    楚薇冉收起目光，不再说话，更不看程厉一眼。
    气氛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持续到轿车停下，苏晴下车后对程厉挥挥手，明媚的笑脸无害而单纯。
    “阿厉，我先走了。楚小姐，下次见。”
    楚薇冉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终于回到别墅，楚薇冉换好鞋就往楼上走，但迈出一步就被男人拉住了手。
    “我已经说了不会再有下次，你还想怎么样？”楚薇冉瞪着微红的双眸，难得强势的开了口。
    程厉凝眸，“再有下次，可就不只是口头警告。”
    “我知道了，那么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收起你这幅态度。”程厉松开她的手，“今天的表现很糟糕，需要我把合同念一遍？”
    楚薇冉心中一片枯槁，是不是在这个男人眼里，他们之间除了合约，什么都不重要。
    “我想问你一件事。”楚薇冉动了动嘴唇，决定亲口找到答案，“选中我签订这份夫妻合约，是因为我和苏晴相貌相似吗？”
    程厉身形微不可察的滞了一瞬，而后淡然开口：“有这个原因。”
    楚薇冉的心犹如沉入深海，一丝光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