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压在身上的人蓦地顿住，方唐猜想是药效发作。
    装在g&t瓶中的鸡尾酒，她添加了泻药。
    秦止水撒谎在先，紧接着不知悔改，选择喝酒毁灭“证据”，那么腹泻一晚实属自作自受，活该！
    黑暗中，方唐笑容邪肆，四肢犹如绳索将人紧紧困住。
    肚子里翻江倒海，秦止水浑身肌肉紧绷，额间沁出一层薄汗。
    他忍着一泻千里的冲动，快速轻啄女人嘴角，柔声哄道：“乖，先松开，等我一会。”
    “不等。”方唐语气蛮横，并挑逗性地挪动缠在对方腰间的腿。
    “嗯！”
    男人一声闷哼，几近崩溃。
    本以为再怎么急，也要把老婆安抚好，不能表现出狼狈，岂料对方轻轻一个动作，便刺激得他身前身后双重煎熬。
    滋味销魂，丢盔弃甲。
    他顾不上任何，直接掰开抱着自己的人，随即翻身下床，火烧屁股一般冲向洗手间。
    “嘭！”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声音迅猛得近乎粗鲁。
    “呵呵呵……”
    方唐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轻笑出声。
    她能想象，过不了多久，高大硬气扛揍耐打的秦止水，纸擦屁股，都会觉得疼。
    嘴巴造的孽，屁股来偿还，挺有趣。
    压在心头的苦闷、失落得到缓解，窗外隐隐约约的风雨声都变得可爱起来，方唐扯过被子，准备睡觉。
    手臂习惯性地在床上摸索，好一会，才想起新买的12个布娃娃，尽数被秦止水扔掉。
    “狗男人！”
    她狠骂一句，随后拿过身侧的枕头，抱在怀中。
    秦止水上完厕所回来，发现自己的枕头被征用，丝毫不恼，也不去衣柜里拿新的，他轻手轻脚，慢慢躺下，然后将方唐捞入怀里。
    彼时，方唐睡眠尚浅，感知到熟悉的触碰，她颇为嫌弃地咕哝道：“你过去点。”
    秦止水十分听话，当真往旁边挪，却是抱着她一起。
    “你皮痒——”
    “醒了？”男人嗓音低沉悦耳，一边扯她抱在怀里的枕头，一边蛊惑，“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感受着喷洒在耳廓的男性气息，方唐自然懂。
    枕头被垫在腰下，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易于受孕的技巧，明明应该接受，顺应秦止水的操作。
    但是，一想到此人管不住下半身，事后谎称棠梨酒有催情效果，推卸责任；以及他表面与陆元元划清界限，背地里探望，还不承认。
    如此品行，方唐越想越觉得恶心。
    计划被抛诸脑后，她双手抵着男人胸膛拼命往外推。
    “你滚开！”
    “还在恼我？”
    秦止水一声轻叹，随后有些无奈地解释：“先前是突发状况，不得已才让你等。”
    “呸！”
    方唐语气厌恶，一字一句犹如阎王宣判，“就算没有意外，我也不要你，更别说等。”
    不要你，这三个字对于秦止水来说犹如一把利剑。
    他最害怕的莫过于，方唐还没有动心，却已开始拒绝亲密。
    领证当天的情形历历在目，她曾明确表示，厌倦就会提出离婚，而他不能抗议阻扰。
    当初，答应得爽快。
    然而现在，这破协议把他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男人内心焦急，捉住方唐手腕，制止她的推拒：“说什么气话？我惹你不快，直接捶。”
    说着，他带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方唐目瞪口呆，一个色字，竟让狗男人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这才是他真面目吧，传说中的洁身自好是假的。
    “放开！”
    她态度坚决，“你今晚休想碰我。”
    闻言，秦止水脸色阴云密布。
    他握住方唐的手，二话不说反扣到头顶，随即俯身低头攫住她唇瓣，吻得粗暴，如窗外的疾风骤雨，密密麻麻让人透不过气。
    无论床上还是地下，有关亲热，方唐一直都不是秦止水的对手。
    这一次，她没有情动回应，也没有恼怒到咬人，而是安安静静地等候，因为她知道——
    “嘶！”
    秦止水突然停了动作，肚子疼，又想上厕所。
    大概是夜宵太辣导致肠胃不适，闹肚子，他眉头紧皱，这种时刻怎么能中断？奈何憋不住！
    那晚，男人只得认栽，他频繁跑厕所，折腾到腿软虚脱。
    而方唐，死死抱着枕头，睡得并不踏实。雷雨夜，她的梦总是不安生。
    -
    东方既白，室内光线渐渐明朗。
    方唐缓缓睁开眼，有种越睡越疲累的感觉，意识朦胧间，她习惯性地捏了捏抱在怀里的东西。
    触感温热，浑圆紧致且充满弹性，显然不是枕头会有的特性，但这手感，并非全然陌生。
    睡着后，滚到一块，实属正常操作。
    她打了个哈欠，搁在男人臀部的手，再次捏了捏。
    整整半宿，秦止水除了跑厕所，就是听雷雨、看方唐。
    他没合过眼，直到黎明前夕，肚子不再闹腾，他躺下，把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的人抱在怀里。
    刚眯了一会，生生被捏醒。
    秦止水并未睁开眼，他嗓音低沉，有气无力地，却暗含笑意：“大清早的，我可经不起你撩拨。”
    方唐：“……”
    狗男人腹泻一晚，恐怕要沦为起床困难户，张口，竟仍然色性不改。
    她动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对方屁股上一块肉，朝着一个方向狠狠地拧。
    “嗯！”
    没有丝毫防备，秦止水痛哼出声，他觉得丢脸，于是抱着方唐在大床上翻滚，寻求欢快当安慰。
    “停下，你发什么疯？”
    “我痛到打滚。”
    “……”不意男人会直接承认疼痛，方唐惊讶地愣了两秒，懒得分辨几分真几分假，她直接把人推开，起身下床。
    “要打滚，地上更宽。”
    “无情。”
    秦止水依然躺在床上，伸手扯住方唐睡裙裙摆，语气慵懒又带着点委屈，“昨晚，我陪你吃夜宵，辣到闹肚子。后来，看你睡得不踏实，我一直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方唐，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男人放低姿态，一反常态示弱煽情，方唐觉得新鲜，却并不领情。
    “你昨晚腹泻，不是因为辣。”
    她转过头，嘴角勾出抹嘲讽笑容，一字一句挑明真相：“装在g&t瓶里的不是我酿制的棠梨酒，而是味道相似的鸡尾酒，我特意添加了泻药。”
    秦止水感到匪夷所思：“你在说笑？”
    方唐居高临下地瞅着他，眉目清冷：“昨晚，你执意喝掉装在g&t瓶中的鸡尾酒，是为毁灭证据。”
    “我——”
    “别狡辩，棠梨酒谢崇艺偷喝过，并没有你说的催情效果，秦止水，打从一开始，你就在撒谎推责任，让我愧疚。”
    话落，她一把扯出自己的裙摆，抬腿就走。
    布料从掌心滑出，手中空空如也，秦止水感到心被挖空，他慌乱地手脚并用，毫无形象地从床上爬起。
    “你别走！”
    他展开双臂，从背后抱住方唐，“对不起，我确实撒了谎，但并非一开始，也没有要推卸责任。”
    “放开。”
    “丽都那晚，对我冲击太大，才会怀疑酒有问题，但我始终没有去求证，直到——”
    “我数到三，你若不松手，后果自负。”
    “直到发现自己的心意。”
    “一、二。”
    她数得飞快，字词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再废话就直奔民政局，红本换绿本的杀伐之气。
    秦止水察觉到危险，依然抱着她：“喝掉最后一瓶g&t酒。”
    “三！”方唐咬牙启齿。
    “我爱你。”男人俯身轻吻她头顶，同时松开了手。
    “呵。”
    方唐没信，十分嘲弄地轻哼一声，大步往外走。
    -
    雨，一阵阵地下，炎热天气凉爽不少。
    方唐心中烦闷又潮湿，秦止水的欺骗，谢崇艺的离开，方世宝的变相勒索，让她消沉、低落。
    举步维艰之际，还有人登门找事。
    好一段日子不见，白月光像打不死的小强，又爬出来散发光辉，大刷存在感。
    傍晚时分，陆元元以客人的身份，来甘棠小站消费，吹毛求疵各种找茬，点名要见老板。
    方唐心中憋着气，正没处发泄，于是大方又不失挑衅地抛出邀请。
    “想见我，何必整这么麻烦，我要去星荷俱乐部游泳，你敢不敢跟？”
    陆元元本来打算在甘棠小站闹事，报复一下她的小圆满开不了业的仇，结果一听游泳，瞬间血气翻涌。
    她下巴抬起，神情倨傲：“我会怕你？”
    “走吧，我出租车载你。”
    “我有车。”陆元元挑了挑眉，优越感暴增，“我捎你一段。”
    方唐并不拒绝，一前一后往外走，等对方坐入驾驶位，她拉开后座车门。
    陆元元转头瞪她：“把我当司机，你还有没有点礼仪？坐前面来！”
    “抱歉。”
    方唐微微摇头，煞有其事地说：“家里那位有要求，如果不是他开车，我不得坐副驾驶位。”
    陆元元自动把那位理解成秦止水，这该死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如鲠在喉，噎人又扎心。
    她脸色耷拉下来，两秒之后，想到最近的事，转而笑靥如花。
    “方唐，你把秦止水当快递员，当司机，当厨子，一味索取、使唤，却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这样的失衡状态，能走多远？”
    “你能帮助他？”
    “自然，而且是极大帮助。”
    “哦。”
    方唐背靠座椅，好整以暇地反问：“陆小姐，你盯着他，关心他，帮助他，不断倒贴，有走到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