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墙头马上
这分明就是……
“你别觉得我是在刁难你,我这也是为了少夫人好,这大婚之日还要勾心斗角的,已经是极不好走的开始了,若是不现在就做完全的打算,日后的褥子,还能怎么过?”
红螺还没想完,倒是被小桃先开了口讲了出来,随即就见小桃一抬手,直接指着宏二给她准备的房间。
“你应当可以快速记忆的,现在好好努力,我先去厢房外头守着。免得没人伺候,再有人这时候闯进来出什么乱子。”
言罢,红螺就被一个人丢在了后院里头。
而前院里头,没了红螺子啊身边。楚小乔也算是安静,她在榻上做了没多久,就昏昏欲睡了,可身上的头上的凤冠她自己摘不掉,就只能自己挪身到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稍稍眯一会儿。
早上的一盘点心很快消化完,外头前院的喧闹和饭菜的香味,隔了基层院子和院墙。都能远远的飘过来,楚小乔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
就在她开始觉得憋屈的丝毫,房门忽得打开,楚小乔一惊,几乎是瞬间提着裙子回坐到榻边,将红盖头遮回到了自己的头上。
“是奴婢。”
传来的是小桃的声音,楚小乔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鉴于方才她所言,楚小乔还是没有动弹,但她恍惚间闻到菜肴米饭的香味,这才身形晃了一晃。
“奴婢从厨房拿了些饭菜来,少夫人先用吧,没有外人,不必带盖头的。”小桃又补充道。
楚小乔这才动弹,抬眼再看小桃的时候,仍是一副审视的目光,小桃却是不多言语,只是微微躬身行礼,随即又不待任何情绪的离开。
到真是奇怪,方才还吵得那么凶,现在又对自己恭恭敬敬,难不成,这丫头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人?
还是有待考察。
楚小乔如此想着,筷子还是伸向了饭菜。这饭菜明显就能看出来,是从一大锅里头捞出来的,没有什么摆盘可言,却是样样新鲜,都是刚出锅的。
看来,应当是从刚出锅的,给宾客的大锅菜里头捞出来的,一来是新鲜热乎,二来,也是防止她刚入府就有人对其投毒不利。
“是个有心之人。”
楚小乔看着饭菜,低低的评价。
内院之中,楚小乔和红螺被分开。各在一处,一个努力的记族谱,另外一个则是无聊的在房里待着。
一开始楚小乔还提心吊胆的会有人进来,后来发现确实没有人在,索性大胆起来,一个人在屋子里头伸胳膊踢腿,活动僵硬的身子。
午饭和晚饭,还是靠小桃去厨房里头拿到屋子里头来,然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头用饭。
除了吃饭,小桃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换一次茶水,检查一下点心。
若是楚小乔吃了,就再上一些新的来。若是楚小乔没有吃,则是继续放着,若是她两三次进来楚小乔都不吃,就把这一样点心撤掉,再换下一样。
看着小桃规规矩矩,任劳任怨,一句抱怨也没有,丝毫不怠慢的模样。楚小乔不由的感叹,这杨府是多么严格,才能调教出这样的下人。
外头,宾客满棚还是在热闹,外来的客人一直从中午吃饭喝酒,到了傍晚才离开,而傍晚之后,又是家宴,杨清风还得继续上桌喝酒。
就在厨子们开始准备家宴,外客要离席的时候,忽得有下人来报,吱会杨清风。有一位宾客正在隔壁的花园里头候着,等着杨清风过去。
杨家这一场筵席设得极大,除了吃饭喝酒的院子之外,还有供来访的女眷们观花、看戏的花园。一共设了两处。
一处搭得戏台子,一处则是艳丽花圃,给妇人们和年轻的女子们满足喜好。
只不过,天色渐晚。女眷们都提前回去,原本热闹的地方,此时也安静了下来,等杨清风得了消息赶到戏台院子的时候,戏台上的戏子们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而戏台之下,只剩了一个观戏之人。
——柳梁宇。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手上还端了一盏热茶,在那台上唱的最欢的时候,他却没有丝毫情绪在脸上,只是低头静静喝茶,似是没看到台上卖力的戏子。
“柳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周遭已经没了旁人,杨清风还是从了礼数,行礼之后,才过去坐下,柳梁宇还是没理他。他便也坐着,往台子上看。
这一看才发现,这戏台上正展喉而歌的戏子,此时唱的生疏,就连走台也只是勉强过得去,明显是不熟于此戏本。
“柳大人若是听不下去去,那就叫他们唱一些拿手的。”
“我想听的,他们都唱不出来。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你大婚,请来的自然是唱喜剧的那一拨人,这马前泼水,他们能唱出来,已经是不错的了。”
马前泼水——兰因絮果、覆水难收。
这和曲子可不是个什么吉利的东西。
杨清风眸子一眯,再瞧台上的戏子,细细的听着戏文,果然正是马前泼水那一出。
这是柳梁宇在质疑自己,对楚小乔恐怕兰因絮果,覆水难收,毕竟自己的父亲当年是那么深情,发妻死后也是念念不忘,可如今呢?
如今还不是同这马前泼水里头的朱买臣一样?
抛了发妻,丢了初心,只剩荣华富贵,还有一堆糟心的人在家里头窝里横。
台上戏子本就因为台下坐着柳知县而紧张兮兮的,现在又多了一个新郎官,自然更是紧张,就连嗓音都开始发颤,最后云步一走,竟然直接一个不稳,摔倒在了红台之上。
这下,就连台下的戏班主也是一惊,紧张的去看台下坐着的两位主子。
“今日你们忙活了一日了,去找管家领了工钱,便回去吧,对了,记得再讨一些打赏慰劳一下手底下的人,若是管家不给,就说是我亲令吩咐,要查账的。”
杨清风直接安排妥帖,戏班主连忙一应,上台拉了方才摔倒的戏子,就往外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