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如期结束。 收卷的是看门的。
    苏暖交往卷子，如释重负。
    她回到财务部，考完试之后需要等一个星期，刚好可以去医院陪林雯阿姨。
    她这样想着，不觉加快脚步。
    “苏暖。”隔壁的同事一双眼睛泪汪汪的，抱着苏暖就哭了起来。
    苏暖这才注意到办公室的很多同事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暖疑惑地看着他们。
    一个同事哽咽着说：“苏暖，林部长她……她……”
    “她怎么了？”苏暖紧张地问。
    “她……死了。”
    死了？苏暖不相信地往后退，要不是同事抱住她哭，拉住苏暖，她铁定倒在地上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她拼命地摇头。
    几天前林部长的话浮现在苏暖的脑海中，那时候她就绝望了吗？
    她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
    林部长多好的一个人。
    好人怎么总是不长命？
    她挣脱同事，往外面疯跑。
    大门口，警戒线已经被撤走了，地上残留的血迹，被一片枫叶盖住。
    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道，还没有散去。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原本清朗的天空，忽然轰隆隆作响，雨水哗啦，倾盆而下，淹没这个城市的悲伤。
    苏暖一个人站在雨下，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咸咸的，湿湿的。
    世界在苏暖的眼前变得模糊了，她的眼帘渐渐地掩盖……
    林部长好像在召唤她。
    这个世界的声音渐渐被淹没，苏暖的身体也渐渐被淹没。
    “苏暖苏暖。”黑暗狭窄的空间里，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呼唤苏暖的名字。
    苏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场徒劳。
    黑暗中的迷雾开始把苏暖包裹，她嚯地睁开眼睛，站在窗口的陆天鸿回头失望地看了苏暖一眼，冷冷地说：“苏暖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欺骗我，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说完，拉开窗户，身手敏捷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苏暖嚯地睁开眼睛，此时她站在一个空旷废弃的破楼，林丽珍站在窗户旁，含恨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质问苏暖：“为什么要去救我！就算我被打死，我也心甘情愿！就是你，你害死了我！”
    “不是我不是我。”苏暖不住地摇头，无助地伸出手：“部长，来，我们回去，重新开始！”
    “没有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林丽珍怒吼，转身跳进无尽的深渊。
    苏暖扑过去，伸出去想拉住林丽珍，可是她的手指只攥住了空气，林部长的身体砰地撞击着大地，卷起漫漫尘土，迷住苏暖的眼睛。
    “不——”她像是掉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般。
    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是在陆家了。
    这一次她就是一个局外人，她远远地看着跪在地上费力擦着地板的女人，不敢相信披头散发地正是自己。
    而陆云峥，则拥着一个妙龄美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妙龄女子拿着剥好的橙子送到他的嘴边，他轻笑着含住一半，把另一半往女子的樱桃红唇送去。
    苏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无能为力。
    这时，陆云峥忽然看了一眼正在打扫的苏暖，丢了一块橙子皮在她的脚边，说：“吃了它！”
    苏暖摇摇头，看着打扫的自己把橙子皮捡起来，一点一点往嘴里送。
    她的喉头一紧，酸涩涌上心头。
    陆云峥还是不满意，走到打扫的苏暖面前，一脚横踢，把苏暖踢到在地，好看的眸子一眯，修长的手指压住苏暖的头颅，不可一世地哈哈大笑。
    “不——”苏暖大叫一声，睁开眼睛。
    陆云峥紧张地握住苏暖的手，凑近苏暖，温柔地问：“怎么了？”
    苏暖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她孤疑地问：“你是真的云峥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低头，是白色的被单，掀开被子，是病号服。
    她在医院？
    她怎么会在医院？难道还是在梦里？
    “苏暖？”陆云峥担忧道：“我叫医生来。”
    苏暖一把抱住陆云峥，脸颊贴着陆云峥的脸颊，真实的温度在肌肤间流转，苏暖的眼泪忍不住落下，真实的触感告诉她，这是真实的世界。
    她现在就要去告诉陆爷爷，她假怀孕的事情。
    她放开陆云峥，轻声问：“爷爷呢？”
    陆云峥疑惑地看着苏暖，眼珠子转了转，道：“爷爷在隔壁的病房，怎么了？”
    话音方落，门忽然被推开，陆天鸿站在门口，失望地看着苏暖。
    和梦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