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贼人的爱好
“你是说杜花眠为了幽会才让你来偷天水蚕衣?”经过一番解释,柳箫眼里的狠厉已经退去,但还是满脸狐疑。
“不信你自己看!”我没好气地摸出欠条,递给他。
柳箫接过,认真看完,又瞄了我一眼,这才一弯嘴角。
“这字确实不是你能写出来的……”
“是是是!我的字很难看。”转过身揉着肩膀,懒得看他。
“这两个红色的是……”
“手印!字据不够权威,当然要滴血为盟!”
“你们……”柳箫皱眉。
“当然,割的是杜花眠的手指,我顺便蘸点。”
柳箫不语,抬手便撕。
“哎哎哎!你做什么!那是五百两黄金啊!我的老米钱就靠它了!”我夺过撕破了一角的字据,心疼不已。
“我问你!你怎么又和那个采花贼搞在一起了?恩?”蹬蹬蹬冲到我面前,又恢复了往常的地主样。
“什么搞在一起?真难听!人家明明是想和白衣衣搞在一起,才偷你那破衣裳!”
“白衣衣,白寒衣的妹妹?”
“是啊!杜花眠暗恋她很久了。”
柳箫不语,若有所思,突然,他抬起头来。
“带我去看看!”
“咦?”
“青埂峰!”
“不,不好吧,偷看人家谈恋爱,我以前在学校最不齿这种事哎,你现在居然要我去偷看,这很公交车色狼呐!”
“少废话,快点!”
“啊?现在?那要不要带个口罩?公交车色狼一般都要带的……哎哎,你慢点!”
青埂峰虽名为青埂,其实到处长满高大的海棠树,微风一拂,落英缤纷。如果放在大学里,绝对是男女同学们交流感情的圣地。
杜花眠一身草书水墨衣裳,站在落花中,带着徐志摩的忧愁翘首等待。
隐在芒草深处,我心虚的低下头。那个啥,采花贼你别怪我,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也很无奈的。
“你确定他是在等白衣衣?”柳箫怀疑地瞥了我一眼,对这个迟迟不出现的女主角产生了质疑。
“是啊!不过我也确定白衣衣肯定不会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内疚的,主要是黄金没了……
“哼!那可不一定!”柳箫不明意义地冷笑一声。
薄薄的夜色之中,一道清幽人影翩然而至,顿时海棠纷乱。我的嘴巴顿时呈o字型张大。白衣衣!
“她,她居然来了……”
一旁的柳箫直直盯着白衣衣,陷入了沉默。我冷哼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哼,怎么?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吧?看你那色狼样!”
柳箫回神,立即狂傲地扬起头。
“看她?我不如……”
“不如照镜子看自己是吧?”得了得了,就你那点嗜好,代表全人类鄙视你!心中却莫名有点小高兴。
“我只是觉得,她和白寒衣怎么如此之像。”柳箫迷惑,其实我也很迷惑。龙凤胎不带长这么像的。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白姑娘,你终是来了。”杜花眠十分哀愁地叹了口气,选了个45度角对着白衣衣,我曾经夸赞过,他这个角度最有诗人气质。
白衣衣轻轻一笑。
“天水蚕衣呢?”
杜花眠哑然。
“我就说杜花眠干嘛非要执着于一件衣裳,原来是美人指定的见面礼!”自古爱情里不是傻子,就是骗子!果然不错!
“这个见面礼可没有那么简单……”柳箫喃喃。
我也感觉到了,但还是理智地选择了闭嘴,从柳箫发现我偷衣服的态度来看,其中,必定有玄机。
“你没弄到?”白衣衣依旧在微笑,一身华服在风里荡漾。
“在下……惭愧”杜花眠犹豫了,神色有些尴尬。
“算了。”白衣衣叹气。
“柳箫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杜花眠一听此话,立刻45度上前一步,接一朵海棠在手中,眼神闪烁。我背上一寒,预感华丽丽的大明宫词桥段要来了。
果不其然
“白姑娘素洁如同冬夜里一捧寒梅的馨香,清幽如深涧中一粒泉水的明澈。在下只把你做明月比,做清风想,区区痴肥虫子吐丝制的衣裳,也只配柳箫那等粗俗人,反而无端玷污了姑娘的美丽与优雅……”
我心中狂笑,柳箫嘴角抽搐,咬牙道。
“我定要宰了这小子!”
白衣衣嘴角也抽搐,半晌,她艰难地说了一句。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是——”
杜花眠痴痴接了声,情不自禁走上前去,白衣衣身子明显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够了,就保持这个距离。”
杜花眠失望,白衣衣视若无睹,挑了个春风含情的眼神看他,一霎那,千树万树梨花开。
“杜公子,我还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魔教妖女vs小白采花贼,这对组合还是很有爱,很剧情的。听闻佳人又有事相求,杜花眠两眼放光,躲在暗处的我也不甘继续二线阵营,竖起耳朵,伸长脖子。
“喂,你兴奋什么?”柳箫鄙夷,指关节敲了敲我的头。
“喂喂喂,轻点,轻点,”我抱头抗议,“还有别这样对我,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暴力行为无形中已经杀了老娘我多少脑细胞!算了,你肯定不……”洋洋洒洒讲了半天,抬头却见柳箫睫毛都不颤半分,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徒劳无功,又被无视了,郁那个闷,太没存在感了。我气结,正打算发怒发怒意思一下,却被他专注的眼神吸引。少见的神情肃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啊啊啊啊啊,谁能告诉我,怎么几句话的工夫,杜花眠和白衣衣已经四目相对,两双手亲密地执在一起了……怎么就错过了最关键的一幕?我激动鸟……小花啊,不简单,能与心中圣母白小姐肢体接触,这个突破实在很可持续发展。姐姐挺你!
月色朦胧中,白衣衣的表情看得不甚清楚,杜花眠却明显一脸激动,痴迷地看着美人半垂的头,柔情蜜语,急切把一颗赤胆忠心袒露在佳人面前:“小姐有事尽管提,在下定当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得得得,吹吧,吹吧。这小花,捆水的本事真是一套接一套,说得跟什么似的,你就拿准了白衣衣并非白寒衣,定不会让你做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坏事吧,一味糖衣炮弹,小心玩火自焚。
白衣衣把手抽出,背过身去,“其实也并非什么难事……
“公子是花丛中圣手,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去找一个人。”
花丛中圣手……这个定位,是表扬还是批评啊。果然,杜花眠同学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倒退几步,颓然地立在一旁。从前的形象本就不光辉,被心上人如此一强调……小花,节哀吧。
白衣衣心思却不细腻,忽略了杜花眠的一切神情,冷笑道:“公子不问我想寻的人到底是何人?”
眼见美人已经有点不耐烦,杜花眠赶紧开口:“小姐请说!”
“淮阳苏家,苏飘飘!”
“苏飘飘?”杜花眠满脸的不可思议:“苏飘飘?她不是早在半年前就已嫁到……嫁到……”
“嫁到暝水宫是吧?”白衣衣拂拂发尾,看向远处,“各中自有原因,现不便细说。”她眼神锐利地扫过杜花眠:“公子只需回答我一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在下……在下……”本想他会一口答应,杜花眠却犹豫了。老大,你搞什么啊?我在旁边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