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命定的男人?
白寒衣果然无语,我心里却是一片雀跃!这下可雷到了吧?bl有大爱!有大爱啊!我故意用手肘拐拐他的胸膛,打趣道。
“其实这年头,断袖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依我看你们就很般配,那杜花眠姿色动人,白公子你更是倾国倾城,你们之间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的都很和谐,不如你就从了他吧?”
我原以为他会恼怒,没想到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揽住我的肩,附耳低低问。
“怎么?吃醋了?夫人要是不放心,我找个机会杀了他便是,反正此人来历不明,留着也是后患……”
“你!你有没有人性!”我气得倒仰,这个人还真说得出口!突然想起杜花眠的话,又冷笑讽刺他。
“别以为我和你开玩笑,杜花眠说了,你是他命定之人,杀了他你不怕孤寡一生?”
“命定之人?”
我推开他,打了个哈欠,这整夜整夜的雨怎么都下不停啊,我还真有些困了。
“啊,你胸口是不是有朵水纹莲花?估计是与他有什么宿缘吧……”说着,我翻身拉了被子,又将杜花眠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眼皮越发打架,口齿也有些不清起来。
“难说他身上也有同样的印迹……你们……是天定的一对什么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多好……你的姿色,不做断袖可惜了……”
白寒衣一直没有说话,我睡意朦胧中感觉到他静坐在我身边,呆了许久才缓缓靠着我躺下,我彻底沉入梦境之前还仿佛听到他不断重复着。
“命定之人……命定之人?”
第二日一早,东署几个坛主就等着白寒衣议事了。
白寒衣穿衣时和我说,这几个人是他接掌瞑水宫以后一手提拔的,很可靠,但昨夜他还是施计试探了他们,才放下心来,我躺在床上还没睡够,偏被这小子缠着听他说些阴谋诡异之类的,心里很愤愤,这家伙真是对我是越来越放心了。
用过早膳!东署坛主便迎着白寒衣出去了。他不在,我乐得清闲,在几个伺候我的侍女搀扶下到船头吹风。
扶着船栏,我感觉到秋风的凉意簌簌穿过皮肤,不禁缩了缩脖子。此时此刻,没有视觉的我的世界,更容易感受悲凉的秋寒。我发了一会呆,从脖子里掏出一根丝线,上面栓着柳箫临死前放在我手中的竹笛,我一直带在身上,白寒衣一开始还叫嚣着让我扔掉,我几次拼死保护,像头受困的兽般与他拼搏,只差没张嘴咬他,如此几次,他才叹气作罢。
我抚摸着那打磨得滑腻的竹节,想起与柳箫上水荷岛吹笛的约定,不觉有些失神。
至尊宝对紫霞说“曾经有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如果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要给这份感情加上期限,我希望那是……一万年。”
从前我一直把这话当搞笑无厘头看,而此刻,居然略略有些明白了。
人总是这样,往往在失去了以后,才会明白那对你多么重要,可待你幡然醒悟,已是为时已晚。
“怎么让夫人站在风口上,万一吹病了少主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我回神,寻着声音转过头去,这个男人的声音我记得,他不是那几个坛主之一,也很少说话,但不知为何,只是看似可有可无几句话,却让我记住了他。几个侍女被训斥连连下跪,那脚步于是移近我,轻慢稳扎,是习武高手特有的。
“别怪她们,是我自己想出来走走。”我对着声音方向笑笑。
尽管我看不见,他还是恭敬地朝我行过礼,因我听到风鼓起衣袖的声音。
“属下陈苍,见过夫人。”浑厚的男声透着威严,是个有年纪身份的。
感觉好久没有和白寒衣以外的人交流,使我对这个有些神秘的陌生人产生了兴趣。
“不用客气……少主不是召集众人议事吗?大叔你不参与的?”
“属下只是一介小人物,哪有资格与少主一同议事……”他回答得风轻云淡,一点都不像他所谓的“小人物”。
“远远看见夫人立于船头,便来拜见……怎么?夫人……在伤心?”顿了一顿,他解释。
“因见夫人对着这上水的竹笛落泪……所以……”
我心中惊叹,这个叫陈苍的大叔居然认得柳箫的笛子!心中马上莫名其妙生出一种故人重逢的好感,脱口便问。
“大叔你认得这个?”
陈苍大叔一笑,语气苍凉中透着感慨。
“用巫女祝福过的水竹制成短笛,吹给心上人听,便可与她相守一世,这是南国夜郎族特有的风俗,而最好的竹笛,就出在上水荷岛。夫人的心上人送您这个,只怕是想永远留您在身边吧?”
我心中感慨万千,没有注意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作为白寒衣的属下,他居然在跟他顶头上司的女人讨论她的心上人,并且这个心上人明显不是他家少主。
此时,我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当初柳箫要吹笛给我听的用意,一时间握着那短笛,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苦笑了一下。
“可惜神话传说,都是骗人的,笛子的主人,我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陈苍大叔沉默片刻,拍拍船栏,意味深长道。
“那可未必,这个咒能发挥多大效用,是要看用的什么样的笛子,夫人这支,是夜郎族女祭祀亲自祝福过的,怎会不灵?夫人难道不愿相信您的心上人会赶往您身边吗?”
“大叔怎么知道?”我惊怪!看似普通的竹笛,居然来势这么浩大,柳箫这家伙哪里弄了这么个贵重物品送我?该不是哪个墓穴里捡的吧……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及时转移了话题,浑厚的声音中隐隐透出一丝怜惜。
“夫人的眼睛……为何会……”
“没什么,见不到想见的人,瞎不瞎有什么区别?”
他不再追问,叹了口气突然道。
“天空……水鸟开始迁徙了,它们有能力寻找更丰泽的沃土……人也如此,……夫人可知,夜郎族已经进犯中原,攻下了好些城池,白少主如今是腹背受敌……你跟着他,很是危险……”
见他没有继续关于“竹笛”话题的意思,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对这些国恨家仇的不感兴趣,风冷,我要回去了。”我摸索着栏杆想往回走,不料没走两步,脚下就被一物绊住,我“啊”了一声,却没有摔倒,那个叫陈苍的大叔及时扶住了我,我杵着他的手臂站稳。
不是想象中的魁梧粗壮,我心里异样,但那安稳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我呆了呆,正欲开口说话。就听船头一阵嘈杂,耳边急急跑来一个脚步,跪下。
“殿下!那两个坛主不小心被白寒衣识破了,现下那边分裂两派,有愿意服从我夜郎族的,也有誓死跟随白寒衣的,正打得不可开交……”
我只觉当头一棒,殿下?夜郎族?这个人不是暝水宫的人!他是夜郎族的奸细!
怎么办,我不能在这里,我一定会成为白寒衣的累赘。我才挣扎着推开他要跑,身子立马不听使唤,我听到那浑厚的男声在我身后说。
“听话……我不会害你。”
“什么意思?想用她威胁我?”
听到白寒衣的声音时,我心里不停打鼓。完蛋了完蛋了,一而再再而三成为他的把柄,这下白寒衣肯定恨死我了。这莫非就是所有女主必经的毫无贡献唯有添乱桥段?
“白少主,我不会取你性命,甚至还帮你夺回瞑水宫大权,你仍旧可以做你的少主,何必如此剑拔弩张?”陈苍将我从肩上放下来,一双大手却停在我的脖子上不动。
白寒衣冷笑。
“你的意思是想挟持我做傀儡号令瞑水宫?”他顿了一顿,叹了口气,语调颇失落。
“陈苍陈苍,暗度陈仓……你隐藏得很好,飘飘、琅琊宝玉,甚至我的性命,这次,你想一举夺得吧?如此,离忧圣地于你,便不远了……”
随后他又自言自语。
“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忍这么久……”
陈仓沉默不语,白寒衣不再搭理他,转了话锋,透出一种狠绝。
“沈贤、赵衡,这就是我一路提拔你们的回报?”
“少主……”有人跪下,声音低靡犹豫带有愧色。
“我与赵坛主都中了夜郎族的青蛾剧毒,也是……万不得已。”
他话音未落,就听利刃袭来,一阵兵器碰撞的铿锵声。
“住嘴!你们这两个怕死的孬种!别忘了还有我等誓死跟随少主!今日夜郎族休想得逞!”随着余下几位忠心的坛主一声感召,洪水般的呐喊顿时席卷而来,震耳欲聋。
“誓死跟随少主!誓死保卫瞑水宫!”
白寒衣一笑,收尽温柔,豪气干云。
“很好!……各位且跟我一同诛杀叛徒!攘平夜郎!”
“白寒衣!”那沉厚的声音不失时机提醒他。
“你不会不关心她的死活吧?”
陈苍掐住我的脖子故意将我提起来,离地几寸,我惊吓,以为他要虐待我给白寒衣看。结果脖子虽被掐住,却毫无窒息之感,我纳闷,立马想告诉白寒衣我没事,无奈全身穴道被点,苦不能言,眼无可见。
白寒衣沉默了。
四周立刻开始骚动,瞑水宫众人以为他犹豫,十分情急,一时激愤的劝说声四起。
“少主当引西蜀叛变为戒!”
“红颜祸水,不如诛之!”
“少主忘了老宫主的遗训吗?瞑水宫千秋大业莫非不及区区一女子?”
没有多久,白寒衣居然笑了。
“那你杀了她吧……”
我双瞳簌然张大,心脏如同给千百斤的重物沉沉压下,“杀了她……”是从白寒衣口里说出来的?这个时候,你……果真,打算放弃我了?或者说,不得不放弃我了?就算你心里有我,可与你的天下比起来,我果然……最终只能是被舍弃的一方……
是啊,白寒衣,因为你始终不是柳箫……
我的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冷冷地穿过耳垂。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为什么白寒衣的放弃竟让我如此寒心?
陈苍也没料到白寒衣真如此狠心,许久没有动静,掐着我的手却松动了,白寒衣等了一会,不耐烦。
“你不动手?那就我自己来吧!”
我耳边轰鸣,只感觉冷冰的芙蓉香疾风般袭来,身后制住我的躯体一僵,我胸口顿时一阵闷痛,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