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狗熊PK美男
胡思乱想间,我听到自己开口:“白寒衣,你这么对我……你……后悔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是为了试探?为了求证?为了自我平衡?还是只是打破沉寂的一个别扭的话题?但,其实,心里话……我隐隐有点期待他的答案……
他轻笑两声,反问道:“飘飘,如果我说不后悔,你相信么?”
“我……”我一时语塞,说相信可心里却一直抗拒着,说不相信,他的所作所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你想听我怎么说?”
“我……”
“飘飘,你只需记住,我不会骗你,至少……抓紧我!”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带着我急速闪身侧后,身体变得僵硬,气氛陡然冷冽,许是用尽了力气,不一会便粗粗喘气,额头的汗大滴大滴落下,垂到我环住他脖颈的手背上凝结为霜。
“白寒衣,怎么了?”直觉告诉我不是好事,莫非前面遇上打劫的,如此无声无息,定是高手,难道是白寒衣的仇家,或者是觊觎离忧圣地的人——比如陶言淡他们……他还没有回答,耳边响起一阵野兽的咆哮,嘶吼的声音震耳欲聋,朝我们逐渐逼近。
苍天,原来不是遇到世外高人,是遇到野生动物了!!!
“白寒衣,是老虎还是狮子?”
“一只狗熊罢了!”
“狗熊,那快躺下,闭气,装死。”当务之急,我想起了童年期那个朋友爬树的寓言故事,赶快支招,怕他不理解,同时还很学术地解释:“狗熊很有洁癖,都不吃死人的。”
哪知骄傲的白少主此番又别扭了,不配合地当即反对,倏地一声,一摸,身边空了,我联想白寒衣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手无寸铁单枪匹马去与雪地里冒出的那只狗熊pk,当即汗颜。老大,冲动是魔鬼你知道不知道啊,别到时候自动化为食物还赔上老娘。
只是瞬间的碰撞,充斥着许多复杂的声响,随后万籁俱静。
“白寒衣——”我大叫一声,声带扯住伤口,胸腔仿佛被掏空,身子一软,站立不稳。
回答我的只有不断呼啸的寒风。
“白寒衣——白寒衣——”我慌乱起来,难道此人实力不济被狗熊擒获了?但是怎么连那个熊的声音都没有?还是他们同归于尽了?
胸口的疼痛蔓延开来,我勉强支起身子,柳箫说爱我,但是在关键时候不认我,还拿我威胁白寒衣。
而白寒衣……狗熊……这个时候不适合比较,但我眼前却生生出现了很多白寒衣的脸,无一不是半笑妖娆后的云淡风轻。
“飘……飘……”
一声近乎飘渺的声音出现在我的左侧,我奔过去,几乎是走两步跌一次,终于碰到了那具真实的身体,胸口稳健的心跳,我控制不住捏紧他的手,靠在他怀里,隐隐啜泣。
“飘飘……”他抚着我的头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淡淡道:“下雪了……很美。”
我摊开手掌,接住一朵雪花,随即在掌心融化,那湿漉漉的质感从手心慢慢蔓延,丝丝曼曼滑落下去,鼻端梅香袭人,想象着遍地雪白,我弯起唇角,多少有些陶醉。白寒衣突然猛地捉住我的手,扶起我立起来,我颤了一下,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
耳边簌簌的风声夹杂着雪花垂地的阵响,白寒衣帮我拢紧了衣裳,把我的手握在他宽厚的掌中,拉着我,慢慢前行,他嗓音低沉,透着柔软的味道:“飘飘,此处四季皆雪,若是晴天,阳光洒在雪地上……”他顿了顿继续和我描绘着四处美景,“好似满地金光。”
一地雪山,怎么会出现金光?银光还差不多,我正想打断白寒衣的yy,却听他叹气一笑:“曾有一度时间,我竟然相信神佛的存在……”
呃,怎么又扯到你的信仰问题了,白少主的思维也忒跳跃了些,我疑惑地抬起头。只听白寒衣继续道:
“山中野兽出没,雪山深处寒潭冰洞,生活着美丽的雪狐,你若喜欢,我捉一只给你养。”
嗯,这主意不错!
他拉着我慢慢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随后折下一支梅花递给我,继续解说:“你手中的这枝是粉的。”
抚着手中的花瓣,弹去上面的冰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曾经来过?”
白寒衣不出声,拉着我干走了两步,突然腰间一紧,他抱着我往右边一闪,猛地使力,扯动伤口,我倒抽了一口气,之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一阵飘渺的声音在山谷回荡,由远及近,听不真切。也就是这个时候,周遭的雪声突然变大,砸得人生疼。
我不禁紧张起来,扯皱了他的衣襟。
“好大的胆子,竟然私闯白地雪山。”平平淡淡的女声,透着几分清冷决傲的味道。
白寒衣轻笑出声,揽着我的手同时放下,那德行,十分之狂妄挑衅。我暗暗捏了把汗,这个白寒衣又在搞什么鬼。老大,你还在人家的地旁上呢!况且你老人家还挂彩上阵……
那人怔愣了一下,却也不恼,之后,只听一道华丽的声线响起,了然沉静:
“——是你。”
雪越下越大,我们随女子到了她梅林中的住所,屋里依旧清冷,似乎并没有半点取暖设备,白寒衣笨手笨脚地帮我生了一个暖炉,往我手中一塞,体内的寒意瞬间被牵引出来,我一阵哆嗦。
“你如果想让她死的话,再生几个不妨。”生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白寒衣立马把暖炉取走,但看到我似乎更冷,左右为难。
那女子叹口气,随后取来几床被子,我裹紧身子,才略微感觉好了些。
她和白寒衣似乎是旧识,两人话并不多,她似乎对白寒衣的突然造访并不好奇,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然却都只是只言片语,惜字如金。声音圆润,那平滑起伏的弧度,无端让人安心,虽然前后始终透着拒人之意。
我思量着莫非她就是杜花眠口中的神医吕钓云,没想到那么粗犷的名字下去居然是个女子,也不知当时父母取名字是怎么想的,呃,印象中好像还说她有些怪癖,别是什么杀人越货强抢民男一类的就好,恩,或者强抢民男也好,白寒衣正好可以搭上,好像也不对,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两人挺熟的,这也就对了,能和白寒衣搭档做朋友的,或者都有点变态怪异,嗯,物以类聚嘛……这么说,貌似我也……啊啊啊啊,我敲敲脑袋,好像更不对了……
“飘飘,是不是累了?”白寒衣扶我躺下,把被子依次盖好。“也好,先休息休息,一会给你送吃的。”
“你,你要出去?”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白寒衣动作微滞了一下,半晌没有反应,门帘掀起,灌进几束寒风,那女子已经走远了。
“恩,我有话要和宿芩说。”说罢,抽开了我的手,毅然决然转身就走。
宿芩?原来她不是吕钓云啊?手中的东西被抽离,我莫名感到空虚。哼,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nnd,这个该死的白寒衣,关键时候抛弃战友。心里把白寒衣诅咒几百遍,奇怪,我在这里愤愤生闷气干什么,真闺中怨妇,还不如睡觉,念到此,几天的困却一股脑全上来了,拉紧被子,不一会便沉入梦乡。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时间,同时,似乎还做了很多梦,一个个皆是片段,都不甚清晰,半梦半醒间,好似置身热焰,下一秒却又好似跌入冰窖,微微一动,牵制全身,无一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