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付年个头很高，样貌那是没话说。
    早高峰期，这家早点铺来来往往人很多。
    无疑，站着的靳付年很吸睛。
    简然低垂着脑袋，握勺子的手抖着，一勺下去伸到嘴边抖的半勺都没有。
    白晨的话响在她耳边，书包里还装着四分五裂的水晶车模，心情……很杂。
    他不会。
    “不了，有事先走了。”
    果然，他丢下话，大长腿很快走出早餐铺子，连着被清晨阳光拉长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她低垂的视线里。
    白晨讪讪道：“呵，我们吃，我们吃，估计真有事！”
    简然没吭声，莫羽白也没有出声。
    白晨尬的埋头大口大口挖着豆腐脑，“那个小学妹，我先走了，我去看看付年那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简然抬头：“嗯。”
    应答声闷闷的，白晨有些过意不去，“小学妹，付年就那性子，你别多想。”
    简然再次点头：“嗯，白晨学长，谢谢你。”
    白晨摸了摸鼻子，古怪的瞧了她一眼离开。
    简然埋头继续吃豆腐脑，“莫羽白，你先回去，我……”
    莫羽白打断：“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简然吸了吸鼻子。
    往常一餐饭五分钟结局战斗，当下一碗豆腐脑被她吃到现在还剩大半碗。
    她的鼻尖酸酸的，怀里抱着书包的手，却死死的抠着书包，不肯松。
    “大爷，多少钱？”
    早餐铺子大爷笑眯眯摇手，“不用，结过账了，你小男朋友点的时候给的钱，你忘了？”
    简然脸半红半湿，吞吐：“他……他不是。”
    大爷似笑非笑：“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处对象都不怕，这害羞啥！”
    简然没有再解释，背起怀里的书包，一人拖着步伐，一脚深一脚浅往学校走。
    到学校门口，简然刚进去就被门口大爷热情的拉到一旁。
    “简丫头，今天你怎么换人了？”
    简然摇着脑袋不懂门卫大爷在说啥，顺着门卫大爷手指的方向看到后她一步进来的莫羽白，明白了。
    门卫大爷拉着她笑，“简丫头，你这是想通了？”
    简然：“？”她想通什么了？
    还有你这个门卫大叔，这么八卦，真的合适吗？
    门卫大爷两眼往后瞟，头跟着侧，再回过来的眼神意味深长。
    简然选择性没听见、没看见，加快脚步往教室方向赶。
    莫羽白跟她前后脚抵达教室。
    简然刚放下书包，莫羽白回头，“然然，我……不放心，所以又回去。”
    “嗯。”
    “我是跟在你后面，但……但我绝对没有跟踪你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怕我掉坑里？”简然摇晃脑袋，“还是想不开？”
    莫羽白：“然然……”
    简然露出笑脸，“谢谢你啊！”
    夏允芸踩点来到教室，就看见简然冲着莫羽白笑，莫羽白手摸着脑袋，微微底下，耳根泛红。
    “你们两干什么呢？”
    莫羽白快速转回头，坐回到位置上。
    简然下一秒，趴在桌上。
    夏允芸凑过去：“什么情况？”
    简然闷闷道：“芸儿，我好累，让我缓缓。”
    “傻妞。”夏允芸手拍着她后背，“累了我们就不跑了，嗯？”
    简然睡着了。
    一觉睡到老班课上，被陈洛青当场拎出门外。
    “简然，你以为你数学期中考了年级前三，了不起了啊！
    你来学校是为了补觉的？
    要睡觉回家睡去，别在这带坏同学……”
    陈洛青教育起学生没完没了，一觉睡醒简然听到这声音感到分外亲切，低头保持惯常听训模样，看着今天早上随意穿出门的红色帆布鞋，鞋两侧是她自己的涂鸦。
    左脚鞋子里侧，画了一只高傲的白鸥站在石头上，仰着头；右脚鞋子里侧，画了一只小小鸥躲在石头旁的沼泽丛中，偷伸着脑袋望着对面。
    这双鞋上的涂鸦是她初三那会，特意去外面学的，学会来废了无数双鞋，最后留下这一双的杰作。
    这双鞋，自从完成后，一直被她宝贝的放在鞋架最显眼的位置，每当她打开鞋架就可以看见，她却从不舍得穿。
    她今天怎么把这双鞋穿来了？
    简然盯着脚上的鞋出神，耳畔被一声“付年”吸住。
    “付年，谢谢你早上特意赶来帮我。”
    苏菲撞入她的视线，靳付年和她肩并肩一起走。
    “付年，这不是简然小学妹吗？她犯了什么错，被拎到这来？”
    ……
    全程都是苏菲一人在讲话，简然没有听到靳付年一声回应，但……她踮着脚尖，歪着脑袋看过去。
    靳付年从她身边经过到离开，一个眼神也没有投给她。
    他们是真的玩了？
    就像水晶车模一样，四分五裂了吗？
    难受了一晚上，她的心还是绞痛。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陈老师，我……”简然再次低头，像是被打人抓到小辫子的小孩。
    “行了，马上快上课了，你先回教室，放学前把检讨交我桌上。”
    “是。”
    简然耷拉着耳朵，一节一节下着台阶。
    ……
    “这个给你，听说吃甜食能让人开心。”
    精巧的丝绒蛋糕放在她的桌前，上面放了一只可爱的小熊，正对着她笑。
    简然却怎么也笑不出，将蛋糕原封不动的推给莫羽白。
    “谢谢，我不想吃。”
    蛋糕让她想到昨晚。
    昨晚，靳付年的生日，他们不欢而散，他的生日宴，她一口蛋糕也没有吃到。
    “然然，笑一个！男神、学霸什么的，这些都是浮云！”
    校园里，到处都在流传靳付年和苏菲在一起的消息，周围的人都瞒着她。
    简然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其他班八卦知道的。
    “我没有，他们说的没错，苏菲和他更配，他们才是金童玉女。”而她什么都不是。
    只是令他烦，不断给她制造麻烦的存在。
    “然然……”
    简然跑出教室，蔡磊拔腿出去追，莫羽白抓住她。
    “让她一人待一会。”
    蔡磊：“你松开，老大现在一定很伤心，我要陪着老大去。”
    众人怎么拉，蔡磊都不听，素来对谁都温柔的莫羽白大吼：“不是只有你担心她！她现在需要一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