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张婶敲着门，守在外面，重复道：“老爷来的电话，让我喊您去接。”
    靳立华出门前，这两父子关系闹的很僵，张婶知道。
    这也不是第一次老爷打电话到家，让她喊少爷去接。
    但这么晚，这么急的打过来，却是第一次。
    靳付年从房间出来，“知道了。”
    张婶踌躇，最终没忍住，“少爷，您好好跟老爷说话。”
    少爷脾气犟，每次跟老爷搞僵，吃苦的还是少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也心疼。
    靳付年穿着拖鞋慢悠悠下楼，拐到书房，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靳总手伸的够长！”
    “少给老子废话，晚自习怎么不去！靳付年你不知道你现在是高三考生吗？”
    “还真不知。”
    “靳付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呵，只需老子快活。”不给小子舒坦，是吧！
    靳立华呵斥：“你再说一遍！”
    “靳总，手够长也该听到风声，你说年晓雅要是知道她女儿在学校被欺负，会不会今晚哭闹着飞回来！”靳付年勾起的唇线，在灯光下邪魅而蛊惑。
    “你想干嘛！”
    “很显然，不想你快活。”
    靳立华又一次炸锅，“靳付年，你别给老子拎不清，你别以为老子就你一个独苗，老子会舍不得弃掉……”
    靳付年：“我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在说明靳总敢的很！”
    ……
    靳付年挂点电话，眺望窗外的夜景。
    从书房走到地下酒窖，开了一瓶放了多年的茅台。
    一开始就不打算浅尝辄止的他，喝大喝多了。
    双颊绯红而滚烫，身子横睡在沙发上。
    呵，靳立华开始手伸到了学校，他和简然隔的再也不会是一个少爷，一个简小姐。
    半梦半醒间，简然手拉话筒站在高高的大会台上，【靳付年，我喜欢你！】
    他拨开人群，跳到台上，夺过话筒，一把将她抱起，对着全校师生，对着全世界，捧着她的脸，宣布——简然，我爱你！
    哐当。
    饮尽最后一滴酒，他从沙发上掉在地毯上。
    拽着茶几起身，他跌跌撞撞到厨房洗脸，再出来时，一道光从大门口处射进。
    “莫羽白谢谢你，嗯，我今晚很开心，你爸妈人都很好呀！真的，嗯，你快回去吧，不早了，生日快乐，礼物后天早上给你，好，我知道啦，快回去吧。”
    简然推门朝里走，莫羽白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进去。
    “少爷，简小姐走远了。”
    “嗯。”
    “少爷，我们回去吧。”
    “嗯。”
    莫羽白却仍站在门口不上车。
    “少爷，请。”
    司机将车门打开，再次示意莫羽白最终上了车。
    “吴叔，再等等。”
    “嗯？”
    “好。”
    “走吧，吴叔。”
    “好的，少爷。”
    莫羽白望着车窗外，亮在黑夜里那一抹鹅黄色的光，心头暖洋洋。
    “吴叔，你觉得简然怎么样？”
    “简小姐，很好，笑起来很好看。”
    “吴叔就是有眼光。”
    吴司机闷哼笑。
    莫羽白眼里被笑意融化，他喜欢的女孩哪里都好，哪里都好看。
    车快驶入莫家，莫羽白脸上的笑容忽然收起，“吴叔，您觉得我如果像她表白，她会同意吗？”
    “少爷，这我就不知道了。”
    “吴叔，你觉得我爸妈会支持吗？”
    “这……”
    今晚的少爷怎么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可怕！
    ……
    奇怪，张婶今晚怎么没给我留小夜灯。
    简然手摸玄关处的开关，嘴里嘀咕着。
    鹅黄色的灯亮，高大的身影压过来。
    “啊……”
    伴随着她的尖叫，扑鼻的酒气熏过来。
    “你喝酒了？”
    简然两眼瞪大。
    “去哪了？”
    靳付年握着她的手腕往里拽，简然没来及换鞋，被他拽到沙发上，茅台滚落在地。
    “靳付年，你喝了一整瓶茅台！”
    靳付年就事打酒嗝。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怎么了？”
    “然然……别走！”靳付年双手环抱住作势起身的简然，简然脸蹭的一下窜红。
    “付年，你醉了，你松开我。”
    “别走，别走！”
    靳付年双手勒着她的腰，紧紧的，死活不肯松手。
    简然低头看着那双手，哭笑不得。
    “我不走，我去给你弄点牛奶喝，不然明早起来你的头会很痛。”
    “牛奶！”靳付年突然笑开，“好，牛奶。”
    灯光下，简然看的痴迷。
    她是多久没见到靳付年这样对她笑了。
    简然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一天的烦恼在这一刻都抚平。
    “可以松开了，我去拿牛奶。”
    喝醉酒的靳付年，跟孩子似的，抱着她、搂着她就是不松手。
    最终，简然是拖着靳付年一起到的厨房，她就像袋鼠妈妈，到哪都揣着自家孩子。
    打开冰箱门，简然往身后望，这孩子个头忒大，身高比例严重超出她家水平。
    冰箱里除了牛奶，再无其他。
    牛奶还只剩半杯。
    简然盯着半杯牛奶，狐疑的望着身后“大块头”。
    靳付年却指着牛奶对着她笑。
    “只有半杯了，你等等，我热了再给你喝。”
    叮。
    半杯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简然小心翼翼的端出来又放到嘴边吹了吹，试喝了一口，确认不烫后，递到他面前。
    “不烫，可以喝了。”
    靳付年头扭开。
    “你喝，我听人家说醉酒的人喝杯牛奶早上起来头疼会减轻……这么晚了，张婶他们应该睡了，明早我让张婶再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不过，我说靳付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这都不像你了。”
    简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靳付年统统不搭理，只是固执的将牛奶凑到她唇边，“喝。”
    “那我们一起喝，我先喝一口，你再喝一口，怎么样？”
    简然提议，靳付年拍手。
    于是，半杯牛奶在他们两一人一口中很快解决。
    “靳付年。”简然望着不肯松开手的人，叹息道：“你要是一直醉着就好了。”
    这样的你，叫我如何不欢喜！
    搂抱简然的后背僵直，双手扣的越发紧。
    “付年，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简然拖着靳付年往他房间走，哄着他睡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她半蹲在他床前，盯望着他，直到脚麻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