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在前面走着，卞越在后面跟着，看着男人稳重到连一丝情绪都不曾泄漏的步伐，卞越忍不住问道：“老大，真的不管大嫂了？”
    不得不说卞越激灵，其他人还管茶茶叫‘那个女人’时，卞越已经与时俱进的改口为大嫂了。
    顾靳回头笑了笑，卞越立即心领神会，看来这个马屁没白拍啊。
    “先让她在里面待着吧。”这妮子不受管，你若跟她来硬得，说不定逼急了跟你玉石俱焚，索性让她在警察局关着，这样也好过她跑来跑去，他还得费心思找。
    “哦。”
    “对了，路西法那边安排好了吗？”顾靳问。
    卞越点头：“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正在酒店休息。”
    “会议结束后我过去看看。”
    下午三点半，顾靳推开了一间总统套房的大门，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摔砸东西的愤怒之声。
    忽然，一只台灯滚到顾靳脚下，顾靳低头看了看，眼底笑意满满。
    “路西法，你就算把整个酒店砸了，你的人也不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暴怒中的男人飞快的回头，一张精雕细琢的俊美容颜映入眼帘，路西法性格火爆，却拥有一张精灵般的骏逸面容，经常会让人误会他是个温柔的男人。
    唉，想想路西法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到头来却为一个女人搞的焦头烂额。从他愤怒到失去理智砸东西的那一刻开始，顾靳就料定，路西法这辈子是废了。
    “你来干什么？”路西法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残骸，随手拎起一瓶酒灌下去。
    顾靳一边走，一边欣赏路西法的杰作。
    啧啧，除了沙发跟床是完整的，整个总统套房几乎都被拆了一遍，看来等下要给他换个房间了。
    “看看我的好朋友究竟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居然把火撒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面。”顾靳面带笑意的说道。
    路西法放下酒瓶，眼一瞪：“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no……no。”顾靳摇了摇手指：“我是来帮你的。”
    “如果想帮我，就尽快的把人给我找到，如果你没那个本事，我就找别人了。”
    卫连城在旁边听的有些不高兴了，老大降尊纡贵的帮他找人，这家伙竟然还挑三拣四，变相的威胁起他们来了。
    “中国那么大，就算要找，也需要时间啊。”卫连城道。
    路西法不屑的扫过去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一只手臂挡住卫连城，顾靳笑容丝毫不减道：“火气那么大干什么，发火能解决问题吗？”
    路西法偏过脸：“废话少说，不管你们谁找到她，以后拿货价打五折。”
    卫连城顿时在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五折什么概念？
    顾靳也很心动，不过……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帮你一起找吗？”顾靳问道。
    路西法翘着二郎腿：“我还找了魏雍，听说他最近在中国混的也不错。”
    一听到魏雍的名字，卫连城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伪君子，上次的账还没跟他算呢，这次又来插一杠子。
    路西法手里的资源足以让业界所有大佬动心，想必魏雍也是冲着‘五折’来的吧。
    “我知道你跟魏雍有过节，但你们的过节是你们的，我现在急着找人，其他事不想管。”路西法说完，站起来拍了拍顾靳的肩膀：“麻烦你撤销他的入境禁令，就当帮我了。”
    ……
    从酒店出来，卫连城忍不住发起牢骚：“老大，你为什么要答应撤销魏雍入境的禁令？”
    “一张禁令根本拦不住他，我倒不如顺水推舟，让路西法欠我一个人情。”
    卫连城忧心忡忡：“魏雍在中国的势力不可小窥，如果被他先找到，他以后岂不是如虎添翼？”
    “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卫连城电话响了。接通没多久，连忙回到男人身边：“老大，警察局打来的。”
    顾靳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她怎么了？”
    卫连城打开视频软件：“您自己看吧。”
    顾靳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眉头越锁越深。
    画面中，她一开始很沉默，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在角落里，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她抬头，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跟着露出笑容。
    因为时间的原因，视频只拍到她说话的那一瞬间，后面就没有了。
    顾靳把手机扔向卫连城：“命他们好好看着，其他不要管。”
    在别人眼里，茶茶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像精神分裂一样，但是只有他知道，茶茶是干什么。
    一定又是看到哪个鬼魂了，跟人家聊天呢。
    卫连城瞄了一眼：“不会有事吧？”
    顾靳没有回答他，兀自上了车，菲斯道：“老大，我们去哪里。”
    “回去。”
    “是！”
    ……
    警察局内，负责监控的警察感到后颈一阵阵的发凉，不由得捅了捅旁边的同事：“你看到没有。”
    那名同事甩过去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顾少说了，看好她，别的不要管。”
    “她已经说了二十分钟了。”
    “你听不懂人话嘛，看着她就行了，别的不要管。”
    忽然，视频里的小人儿竟放声笑起来。
    茶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仿佛要笑出来了，左慈用手捅捅她，示意她不要再笑了。
    茶茶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抱歉：“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升职了。”
    左慈已经不是勾魂使了，他现在负责带领服役期满的鬼魂去轮回投胎。
    左慈叹口气，在地上写起来。
    ——最近我们老大也学秦广王那一套，要求文明投胎。
    想想以前，鬼魂直接都是被脚踹下轮回台的，哪需要什么文明不文明。
    茶茶憋着笑问道：“你是不是被投诉了。”
    左慈把评价表打开给她看，茶茶瞄了一眼，上头居然全是差评。
    ——死的时候不想死，给机会让他们重新做人又挑三拣四，一个个不肯走，人真的好难搞。
    “你可以跟他们好好谈啊。”
    左慈一摆手。
    ——我又不会说话，谈什么？他们又不懂手语。
    “等我出去了，我帮你开口说话好不好？”
    左慈一怔：可以吗？
    茶茶会心得一笑：“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