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点点头，“不只是昨晚的事，还有荣总的情况，小梨都说了。”
    荣老爷子沉默一瞬，叹了口气才说：“他很抗拒药物治疗，自我控制的还算可以，可一旦发病，就无法控制，但昨晚，因为小梨，他竟然控制住了。”
    唐凌愣了下，随后怀疑道：“会不会是巧合？”
    “可能，但能让他有这种巧合的，只有小梨。”荣老爷子到现在都无法平息这种激动的心情。
    昨晚那种情况，是这五年来的第一次，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巧合，可卫梨的存在，是奇迹，也是希望。
    之前荣老爷子是为了孩子才留下卫梨，但现在，他是因为她这个人。
    甚至，在请唐凌来之前，荣老爷子和顾颜商量过，如果唐凌执意要让两人离婚，他不介意采取激进的手段。
    “小唐，我只有阿行这个孙子了，我不能看着他一直这样，小梨很可能就是他的药，所以——”对着唐凌，荣老爷子露出他的残忍，“我不会让你妨碍他们。”
    荣老爷子突然暴露真面目，唐凌一点点都不意外。
    经营荣家这么多年，抗住了儿子儿媳的死，力挺孙子上位，到现在虽然不怎么管事了，但野兽就是野兽，蛰伏起来那也是带了獠牙的野兽。
    “我不能答应你什么。”唐凌不畏惧的说了心里话，“我要和荣总再谈一次，如果他不能让我满意，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走小梨，说白了，你们这些人，谁也比不上她重要。”
    荣老爷子不怒反笑，“巧了，我也觉得她很重要。”
    两人相视一笑，可笑里藏着刀光剑影。
    唐凌整理了下外套，站起来说：“荣老，如果荣总过了我这关，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荣老爷子喝着茶看他。
    “网上所有对小梨的诽谤和侮辱，我希望荣天国际能采取法律手段让那些人闭嘴，永远不要让她被网络暴力。”唐凌低头对上荣老爷子的视线，“还有，如果有一天小梨想离开荣家，请放过她。”
    网络暴力的事，荣老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至于唐凌后边说的那句，他郑重的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
    送走唐凌，顾颜回到荣老爷子身边。
    “荣天的律师已经在处理网上的消息了，是少爷吩咐的。”顾颜低声说，“只是——”
    “有问题？”荣老爷子看他一眼。
    顾颜干笑，“少爷去了市医院，那个女人伤到了头。”
    “什么意思？”荣老爷子在听到荣斯行人在市医院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听到后边他脸上浮现出嫌恶的表情，“她又闹什么幺蛾子？”
    顾颜笑得勉强，木以晴那点小手段实在不够看的，可偏偏荣斯行就吃这一套，现在还在市医院没走。
    荣老爷子不悦道：“封锁消息，别让媒体乱写，尤其是唐凌那边，别让他趁机挑错！”
    按了按太阳穴，荣老爷子头痛道：“还有那个女人，她以为这些年跑到国外做事，我就拿她没辙了？你联系史蒂芬，先断了她手上两个资源。”
    顾颜这次没有拦着荣老爷子，“是。”
    ＊
    市医院，主任医生办公室。
    荣斯行头疼的听医生解释：“简单点来说，就是木小姐受到外界刺激，造成现在记忆混乱的情况。”
    “就撞了下头，她就……”荣斯行不能理解，“你说她脑震荡我都能理解，记忆混乱是怎么回事？”
    “荣先生，这个外界刺激，可能是磕到头了，也可能是精神方面的刺激，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医生双手比划着，不断强调这个问题的复杂性。
    “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木小姐现在记忆倒退回一年前，她根本想不起来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荣斯行嘴角一抽，“她什么时候能好？”
    “说不好。”医生也不是很确定。
    荣斯行脸色都阴沉下来了，“那你能说好什么？”
    医生露出为难的神色，随后他眼中一亮，从抽屉里翻找出一张名片。
    “或许这位医生可以帮助到木小姐。”
    荣斯行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很好，他认识，是史密斯。
    他就是不小心推了木以晴一下，她撞到头后还要看心理医生，荣斯行眼皮直跳。
    “我让人联系。”荣斯行心烦意乱的要走。
    医生却叫住他，“荣先生，木小姐这种情况，有亲近的人陪伴，或许能让她尽快恢复正常，所以——”
    “你觉得我一个有妇之夫留在这儿陪她，合适吗？”荣斯行没好气的问。
    医生卡壳了，他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可你们之前不是男女朋友吗？恋爱谈不成，也可以做朋友啊，帮帮朋友……没关系的吧？”
    “呵！”荣斯行轻嘲一声，推门离开。
    荣斯行回到病房，木以晴见到他，立马娇俏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去那么久啊？和医生有什么好聊的？我只是手肘骨裂，养一养就好了。”说完，木以晴还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我怎么会出车祸呢？我平时进出都很小心的。”
    “而且，我刚听护士说，我因为伤到头记忆混乱，我以为的现在不是现在，就……”木以晴皱着眉苦笑，“她说的好复杂，我听不懂，斯行，你解释给我听好不好？”
    荣斯行抿唇，医生再三警告他，不能刺激木以晴，不然会发生什么不敢保证。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荣斯行只能郁闷的憋出内伤。
    “啊？那医生怎么说的？”木以晴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说：“不会很严重吧？可我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啊！”
    “我联系了史密斯，他稍后会过来看看你。”荣斯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一团乱，棘手的想逃走，“我先去打个电话。”
    木以晴见他刚进来又要走，正要叫住他，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的老师打来的国际长途。
    荣斯行关门前见木以晴接了电话，他轻呼出一口气，站在走廊的窗户旁，他摸出手机联系了卫梨。
    “卫梨，我这边发生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