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四皇子等人的离去，屋子安静下来。
    听不到叶疏寒的声音，顾云歌也不敢抬头，只是偷偷去看他的衣角。
    过了片刻，感觉到他的手指落在她头顶，抚过她额头的秀发，低头印了一个吻在顾云歌的额头上。
    叶疏寒的唇抵在她的额头上，平素温润的声音，这会儿听着有些暗哑：“外面的宾客都走了。皇帝也回去了。”
    这话中的暗示如此明显，顾云歌哪能听不懂，顿时脸红的像是烧着了一般。连胭脂都挡不住红晕。
    他的吻正要落在她唇上，就听见顾云歌慌乱的声音：“我……我要去沐浴。”
    “不用。”他说着就要亲上去。
    顾云歌赶紧低头避开了：“天还亮着。”
    叶疏寒低声笑了出来，转头看了眼外面：“那就等晚上，先去沐浴，我让人准备些吃的。”
    她脸皮薄，他明白。
    顾云歌得了叶疏寒的允许。喊了丫鬟进来，一溜烟的跑去沐浴了。
    叶疏寒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的身影，失笑摇头。
    顾云歌到耳房时，下人已经将热水准备好，紫苏服侍着她沐浴，口中说道：“乔筝姑娘说，小姐洞房之前，要吃了此物的好。”
    说着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顾云歌泡在水里，不解道：“这是什么，乔筝怎么不当面给我？”
    紫苏也是不解：“这点奴婢也不晓得，还是昨天乔筝姑娘来过一趟，说着药丸让您洞房前服用，对您有好处。”
    既然是乔筝说的，顾云歌也没犹豫，吞了下去。
    她这沐浴用了好久，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肯出来，期间下人换了两次水，最后是紫苏都看不下去了。硬是将顾云歌从浴桶里拉出来，绞干头发推回房里。
    顾云歌回去时，叶疏寒早就沐浴完了，倚在床上边看书边等她。
    如今是寒冬腊月，外面天气冰冷，但房间里烧了地龙，颇为暖和，叶疏寒穿一件中衣并不冷。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屋子里已经点上烛火。火光朦胧中，能从敞开的衣领看见他的锁骨，端的是公子如玉，秀色可餐。
    顾云歌心跳的飞快，连看都不敢再看。
    见顾云歌进来，嘴角轻轻翘起：“再不出来，粥都要凉了。”
    他这话里有话，顾云歌心虚，没敢接话。溜到桌子前埋头喝粥。
    那边叶疏寒见她这般模样，淡笑不语，眸色很深。
    她以为该来的事能拖多久？
    他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不在乎这最后的一会儿，可她就没想过，这般吊足了他的胃口。等下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真是个傻姑娘。
    叶疏寒也不戳破，继续低头看书，他看得仔细，修长的手指不适翻动书页，顾云歌不经意的抬头，才发觉叶疏寒手里的书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是——
    顾云歌再顾不得羞怯，跑过去一把将书从他手里抽出来，扫了一眼赶紧藏到身后：“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是昨晚上林氏给她留下的那本啊！
    今早半夏收拾东西时。还问过她要怎么办，顾云歌心道自己都要嫁人了，也不能留着此物在娘家。就让半夏顺手收了起来。
    不知怎的就被叶疏寒找到了。
    “方才等不到你，就想随手找本书来看，这本放在了你包裹的最上方。我还以为是你钟爱的，就拿过来看看。”叶疏寒温声解释，嘴角的笑容是那么正经，“哪知道歌儿贴身带的是这个。”
    “不是的。”顾云歌脸红透了，一个劲儿的摇头，“这……这是我娘昨晚给我的……不是我……你想的那样的……”
    她磕磕巴巴的都不会解释，叶疏寒笑意渐深：“这么说，你昨晚都看了？”
    顾云歌噎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好像说“看了”和“没看”都不对劲儿。
    最后她选择破罐子破摔，准备溜之大吉：“我先去把它放起来。”
    刚转过身，腰上就缠过来一直手臂。将她猛地一拽带到了床上。
    天旋地转间，顾云歌倒在了喜床上，瞪大眼睛看向正上方的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本书。
    叶疏寒低下头，用自己的唇抵住她的，却只是摩挲着。声音很低：“天已经黑了。”
    这是在告诉她，再没有别的借口能用了。
    顾云歌呼吸急促，微微颤颤的看着他。
    她真的很怕。
    前世隐约听宫里的女人说过，第一次承宠好像会很疼。
    她下意识的用手抵住他的肩膀，却忘了手上还拿着那本书。
    叶疏寒低头看了眼那一页，笑了出来：“想要这样？”
    顾云歌扫了眼其上的画面，像烫了手一般将书扔了出去，可她还能感觉到叶疏寒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同时，她自己也生出了一股极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这感觉不算陌生，叶疏寒第一次对她做那过分事时就有过，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强烈。
    叶疏寒俯身，轻轻吻了上去。
    一夜缱绻。
    ……
    外面天色熹微时顾云歌就行了。
    她睁开眼睛后有片刻茫然，腰被一条胳膊紧紧揽着，察觉到身边有个人时还吓了一跳，随即，昨天的记忆涌了上来。
    对了，他们昨日成亲了。
    她嫁给他了。
    顾云歌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面容，直到叶疏寒忽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还是好看的茶色，看向她的视线温柔的让人沉溺其中。
    顾云歌“倏”的一下缩回被子里，不肯出来。
    叶疏寒好笑的看着被子上的鼓包，戳了戳：“能躲多久？”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有些闷：“你先去穿衣服，不许看我。”
    说到这个她就很郁闷。
    昨天他一开始顾忌着她，但是后来……
    顾云歌一边怨念叶疏寒，一边羞愤自己竟然这么不争气，心情万分复杂，总之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叶疏寒一只胳膊支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躲进被子不出来，这一招你在凉州的时候就用过，猜猜我当时为何由着你？”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成亲，他不能对她做更过分的事儿。
    可现在不一样了。
    叶疏寒贴她近了点，顾云歌立刻从被子里窜出来，控诉的盯着他：“你……你怎么……”
    她杏眸水汪汪的，盛着世间最美的风景。
    叶疏寒声音黯哑：“早上这般，正常的。”
    以后她有的是时间知道。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