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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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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筝已经被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了,额头青筋跳个不停,强忍着才没有一拳打过去。
    那边的仲鸿卓笑吟吟的站着,似乎感受不到她的怒气。
    看在兰溪草的份儿上,乔筝强压下怒火问道:“……你从哪里寻到的?”
    仲鸿卓回答道:“之前曾劳瑾王留意过,几日前得知有一盆兰溪草到了京城,就去买了下来。”看见乔筝陡然亮起的眼,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只有一盆,已经被我买下了。”
    乔筝的笑容陡然垮下。
    这混蛋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她对草药爱若性命,偏要挠她的痒。
    如此想着,心里也埋怨起顾云歌来。
    凭啥仲鸿卓能在叶疏寒的帮助下拿到兰溪草,认识了这么久,顾云歌却啥都没给过她?
    哼。
    乔筝着实想亲眼看看兰溪草。但她不想去求仲鸿卓,站在原地纠结好久,脸色青红交加,最后还是一跺脚恨恨的离开了。
    仲鸿卓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一直是带着笑的,直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
    “瑾王。”他转身看见叶疏寒,行了一礼,“多谢。”
    叶疏寒颔首:“先生客气了。”说着也看向乔筝离去的方向,“可还奏效?”
    “目前看来是极不错的。”仲鸿卓笑着,又有些感叹,“可惜,我若是早点想到改变,说不定不会蹉跎这些年,也不会让她吃那么多的苦。”
    叶疏寒告诉他。乔筝那样的性格,若是什么都不做的等她自己明白,是等不到的。
    之前仲鸿卓便是对她太好了,乔筝已将他的妥当当成一种习惯,不若换个方法,让她重新重视他的存在。
    如今看来这法子的确是好,今日乔筝那薄怒的样子,比之前避而不见要好太多。
    “那盆兰溪草,记得不要太早让她见到。”叶疏寒补充道。
    唯有用最喜欢的东西钓着,才能一步步的接近,这是他从顾云歌身上总结出的道理。
    “这是当然,我明白的。”仲鸿卓说着,不禁有些庆幸,“幸好乔筝一心在医术上,不像瑾王妃那般七窍玲珑心,否则我必是毫无办法的。”
    说着便同情的看向叶疏寒。
    当初叶疏寒与顾云歌的事情,他也隐约听说过,难以想象面前之人用了多少心思,才将顾云歌那么狡黠的女子娶回了家。
    这其中的曲折,简直是一场战争,你来我往,想着就让人头大。
    叶疏寒也笑了:“先生又怎知,我不知乐在其中呢?”
    “也对。”
    两人相视,不禁莞尔。
    ……
    叶疏寒回去的时候顾云歌刚醒,但还是缩在床上不肯起身,听见他回来,更是飞快的闭上眼睛装睡。
    叶疏寒走到床边,伸手捏住了顾云歌的鼻尖,不让她呼吸。
    顾云歌最后无奈的睁开眼:“你讨厌!”
    他挑眉:“还装睡么?”顺便隔着被子拍了下她,“日照三竿了还不起来。这下怎么不怕下人说了?”
    顾云歌脸红的要命,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面对耍赖的她,叶疏寒笑着摇了摇头:“方才乔筝来过了。”
    什么?!
    顾云歌霍然从被子里露出个头,瞪大眼睛看他:“真的?”
    “嗯。”叶疏寒应了声,看着闪电般准备起身的顾云歌,补充道,“这会儿已经走了。”
    顾云歌丧气般的躺了回去。
    “完蛋了,下次她不知道又要怎么耻笑我。”她嘟囔道,“都怪你,让我丢这么大的人。”
    叶疏寒凑过去,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呢喃道:“哪里丢人了?”
    他是不丢人。
    整个王府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崇拜他,丢人的是她好不好。
    顾云歌越想越郁闷,使劲儿推他,可他看着清瘦。这会儿却怎么推都推不动,最后是她反被抱住,稀里糊涂的又被压着好一阵亲。
    叶疏寒还是知道分寸的,外面日晒三竿的,没有再胡来,闹了一会儿就拉着顾云歌起来了。
    两人一同吃的午膳,用饭的时候顾云歌说道:“昨儿我娘派人送信来,说宁阳郡王府打算尽早成亲,抽了个日子下定,要不了多久便要成亲,连孝都不想守了。”
    陈氏死了才几个月,当初顾云歌跟叶疏寒赶在年前成亲,就是要赶在热孝成亲。
    如今宁阳郡王府跟顾云思是连面子都不想做了。
    “陈氏去世时闹出那样的事,世人也不会对此太过苛责。”叶疏寒说道,“如今宁阳郡王府如履薄冰。指着这门亲事拉他们出泥潭,自然是着急的。”
    可惜终究是白急一场。
    宁阳郡王府不知道顾云思跟家中两个嫡出的姐妹关系有多僵,换而言之,安定公府和瑾王府是不可能出手帮忙的。
    顾云歌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前半段话吸引了去,疑惑道:“你既然知道世人不会对守孝之事太苛责,当初为何不说?我们也不用赶着忙活着在年前准备婚事了。”
    去年连着两个月内,顾家嫁了两个女儿,那些日子可把林氏忙活坏了。
    他反问的理所应当:“我自是不会说,不然怎么能将你早点娶回来?”
    顾云歌:“……”
    ……
    皇宫里。
    离四皇子出事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这段时间搜捕他的人从暗着变成明着。但这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不见踪影。
    皇帝又发了一次火。
    在他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皇子跑了这么久都没被抓到,可见底下的人有多无能。
    “滚!”听着底下人的回禀,皇帝气的将桌子上的砚台和奏折都推了下去,“滚出去,再找不到他,你们都提头来见!”
    底下跪着的大臣战战兢兢,连忙磕头后退了出去。
    皇帝大喘气,没忍住开始咳嗽,最后吐出一口血来。
    旁边的张敬安脸色大变,连忙让人喊了乔筝来。
    乔筝如今是皇帝最信赖的医者,比太医院的人都要深信,她在皇宫中只负责皇帝一人的安康。自是随传随到。
    乔筝上前给皇帝把脉之后,如实说道:“陛下是怒急攻心导致吐血,等下施针一次,气血顺了便能缓过来。”
    她用的是“缓”而不是“好”,这其中的微妙。皇帝听得出来。
    他沉声问道:“朕体内的毒,什么时候才能解干净?”
    乔筝收回手,顿了一下才说道:“陛下服毒太久,已经深入血脉,不可能清除了。”
    张敬安和皇帝同时色变。
    “乔筝姑娘!”张敬安连忙斥责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他在皇宫当了半辈子差,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人当着皇帝的面儿说,病治不好了。
    可乔筝面色不改:“民女说的都是实话,陛下若是不信,可唤其他御医来看。”
    皇帝当然是信的。
    事实上,他如此相信乔筝,就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敢跟他说真话的人。
    想到这里,皇帝面色明暗交杂,最后问道:“若是解不了,朕……还有多久?”
    他竭力想让声音平稳,但其中依旧不能听出对死亡的恐惧。
    乔筝垂眸回答道:“若之后调理得当,再无其他损伤,大概在五年左右。”
    皇帝颓然的倒在龙椅上,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
    张敬安见状,立刻安排乔筝下去了,等她走后才上前道:“陛下也不可尽信乔姑娘的话,她虽然是东方谷主的弟子,可毕竟年纪还小,医术兴许有不到位的地方。奴才这就召集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同来看,再重金悬赏民间医术高超的人。一定能寻到解毒的法子的。”
    皇帝缓缓摇头,声音苦涩:“不必了,若她都这么说了,那应当是确定的了。”
    太医院的那些人,皇帝还是了解的,争功的时候比谁的积极,真的到了看病的时候,该说的绝不多说,生怕惹祸上身。
    只怕他就剩不到五年的时间了。
    思及此处,对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满满的不甘。
    他继位这么多年,也算得上励精图治,如今回首发现有那么多的问题没解决。
    而且他才不惑之年,理应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就要面对死亡?
    还不都是四皇子!
    “嘭!”皇帝一拳拍在了桌子上,双目赤红,“那个孽障!”
    他自问对那儿子不薄,他竟然丧尽天良至此!
    皇帝越想越生气,问张敬安道:“周贵妃这几日如何?”
    “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一直被软禁着,咱们的人一直看着呢。”张敬安低声道,“她‘病重’的消息一直也在往外传。”
    齐景帝为了抓四皇子回来,也算煞费苦心,甚至编排了周贵妃病重的消息,想要骗四皇子回来。
    四皇子回,他可借机杀了这儿子,四皇子不回,他便斥责这儿子不孝,又多了个理由。
    皇帝闻言冷笑一声:“是了,朕应该想到的,他对生父都能下得去手,又怎么会顾念着生母的病情而自投罗网?这法子对来来说没用。”皇帝想了想,“择个日子,将周贵妃赐死了吧。”
    这两个字说的轻飘飘的,没半点动容,连张敬安都觉得心惊。
    周贵妃早年入宫,陪了皇帝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四皇子下毒之事,周贵妃应该是不知道的,可饶是如此,还是被皇帝迁怒,软禁她以骗四皇子回来,计谋不成,便将人给杀了。
    可怜周贵妃,不久前还是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转眼就落得这么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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