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姒点头，搓搓隔壁，目光触及到一张熟悉的身影浑身一僵：“哥哥，你能帮我看看那个穿曲裾的是酥酥太太吗？”
    “是啊。好看吧，那么多人里她颜值担当呢。”
    时姒抿唇轻笑：“她叫西门酥吗？”
    “嗯，西门家大小姐。”
    时姒垂下眼睛，冷风透过缝隙钻进来，打在时姒身上，冷冰冰的，刺的心脏难受。
    时姒握紧灯笼把手，悄然退出。
    林雀这边比云裳那儿热闹，有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裙子，露着两个耳朵奶声奶气的喊她：“大乔姐姐~”
    时姒弯腰捏捏她的脸颊：“你好呀，苏苏。”
    小女孩露出一双虎牙，笑的特别可爱：“姐姐我可以和你拍一张照片吗？”
    时姒点头。
    小女孩回头，凶巴巴的喊：“土狗哥哥！帮我拍照。”
    穿棉袄的男人打个喷嚏嘟囔一声：“就会使唤我。”
    然后半蹲下连续拍了几张。
    照片定格，大乔温和的弯着眼睛半蹲在苏苏旁边，苏苏抱着尾巴，一手拦住大乔的脖子，笑起来配着虎牙百分百。
    ——
    时姒换回衣服的时候已经冻得全身僵硬，手指弯着毫无感觉。
    漫展里暖气，但是因为场子大还没暖过来。
    时姒没等到结束就退了。
    休息室不知谁家的大抱枕放在桌子上，压住时姒的化妆品。
    时姒拿开抱枕，自己的化妆盒完整的放在下面。
    她拿到一边，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热水，等身体回温再走。
    “二哥，你现在忙吗？”时姒呼出一口气，给时沂发条语音。
    没多久对方回了两个字：不忙。
    “你能来漫展这儿接我吗？太冷了，我想回家。”时姒抿着唇，心情低落。
    “行，地理位置发给我。”时姒点开语音凑到耳畔，细细的杂声顺着传过来。
    时沂来了。
    时姒按着脑袋，又给西门酥发个信息：你还没来回来吗？
    了无音讯。
    大概半个小时，时沂打电话喊说自己到了。
    时姒拿着东西去外面，出了漫展冷空气挤着凑着扑过来，冷的时姒打颤。
    “怎么不多玩玩？”时沂递给时姒一瓶滚烫的阿萨姆。
    时姒抽抽鼻子，把脸埋在围巾里：“太冷了嘛。”
    “漫展里面有暖气。”时沂斜眼看她“眼角怎么红了？”
    “冻的。”时姒垂着脑袋，扣弄着瓶身的包装，声音隔着围巾嗡嗡的。
    时沂瞥了一眼，把空调温度升高，打着方向盘：“我跟陆叔吃饭呢，一起去？”
    “十点多，你们吃什么饭？”时姒靠在椅背。
    “吃合同的饭。景家几个也在。”
    “喔……我也去，顺便吃一顿饭。”时姒扭头看窗外，抿平了唇。
    时姒见到陆以的时候，心情稍微好点。
    她低头站在他面前，闷声道：“我晚上跟你回去……”
    “今天就回去？”时沂皱眉。
    “嗯。”时姒咬着唇瓣，坐到时沂身边：“二哥……”
    “嗯？”
    时姒开口想说什么，最后揉着脑袋说“算了。”
    景家几个人品着酒，聊着公事，偶尔往时姒盘子里夹些东西。
    时姒闷头吃，吃饱就在一旁玩手机，对他们说的合同毫无感觉。
    陆以多看她一眼，平时叽叽喳喳的小女孩这个时候怎么那么安静？被时沂骂了？
    饭局结束，陆以跟着时姒去时家，让她收拾东西。
    时沂也察觉时姒的反常，偏头咳嗽一声，很正经的问她：“漫展见谁了？还是被谁欺负了？”
    时姒圈子大，但是能让她笑能让她哭的也就身边那几个。
    时姒托着脸不理他。
    “四四。”
    “我今天在漫展见酥酥了，她在云裳。”时姒抿唇，越想越烦：“我给她发了好多信息，她都没回，前天我生日她也没来。
    峤倚哥说她去了泰国，说有事失联。
    昨天晚上cos群里说酥酥会在云裳，我还以为口是别人。我今天去化妆的时候在休息室听见有人说，还提到了林檬，就是那个黑我的coser。
    我就想着去看看，然后看见了酥酥。”
    时姒全盘托出，把鞋子脱掉抱着腿窝在驾驶座。
    时沂无奈：“我很早就说了她不是益友。”
    “我跟她认识十几年了，从小就一起玩，我去国外也一直没有断联系……”
    “时间能隐瞒一切，也能揭开一切。”
    “我想不明白，林雀云裳这次肯定会各大社交网站火起来的，酥酥她怎么一点都不瞒着”
    “听她给你解释呗。”时沂笑笑。
    时姒眨巴眨巴眼，掩饰心下的酸涩难受。
    陆以晚上留下来吃饭，时奶奶脸上笑开了花，侧面打听陆以有没有心上人。
    时姒支着耳朵偷听，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才稳下心。
    “怎么？奶奶要跟陆叔介绍女朋友啊啊？”时沂笑。
    “有这个想法，乔儿家几个姐妹都单着呢，说让我帮她们物色物色。”
    时姒眉头紧锁：“她们脾气那么坏，还欺负过我。谁娶谁家门不幸。”
    时奶奶瞪了她一眼：“人家欺负你都是小时候打打闹闹。”
    时姒哼：“奶奶你一点都不疼我，就喜欢乔家那几个人。”
    “我哪里又不疼你了？什么东西不紧着你用？”时奶奶不满的看着她。
    “反正……我不喜欢乔家人。”时姒扭头。
    乔家是小门小户，但养出来的闺女一个比一个牌大。
    进娱乐圈的那个现在看人都不用眼，三句话两句是炫耀自己的。
    小时候一起玩，欺负过时姒，但隔夜时姒就欺负回去。
    时姒一直挂在嘴上人家欺负她，丝毫不提她欺负人家。
    时奶奶叹气，抬抬手：“那群丫头嘴甜，可比自家不回家不亲人的孙女好。”
    时姒拽着时沂胳膊：“我就知道奶奶不喜欢的我，我等会儿就跟陆叔叔走。”
    时奶奶：……
    “走什么走，这才刚回来。”
    时姒扒拉自己碗里的，不理她。
    话题顺着时姒，时奶奶也不提给乔家教几个姐妹找男朋友的事。
    临走前，时姒趴在时奶奶耳旁说了几句话，奶奶眼睛瞬间就变了。
    看陆以的目光跟打量自己孩子一样，越来越亲切。
    时沂大概猜出时姒说了什么，摸着时姒的脑袋：“你也不怕她反对。”
    “她要是反对我就一个年不回来。”时姒才不怕。
    “嗯哼。”
    “你猜我跟奶奶说什么？”
    “嗯？”
    “我说了陆以可怜，在家没人问，年纪轻轻一身病。”
    时沂无奈，推了她脑袋：“转头，看你身后是谁。”
    陆以脸色温和，时姒嗅到了时沂发飙前的气味。
    时沂溜走，陆以拦着她的肩膀：“为了我单身，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我说伯母看我的眼神怎么不对，原来问题出在你身上。”
    时姒尴尬的笑笑，使劲的掰他的手。
    “乔家的人真不好，我是为了你的幸福，还有我们说好的只要找不到就凑一对。”
    “但是我现在能找到啊。”陆以哼了一声。
    时姒跺着脚，跟在他后面：“我说真的啊，她们家人真不好，你还年轻别找了。”
    “嗯嗯嗯……不找不找，我脱单路上的泰山。”陆以瞟了一眼，把她行李箱搬到后备箱里。
    在时奶奶关切的目光中坐进驾驶座，时姒抱着黑猫给别墅门口站着的几人摇手：“拜拜~”
    “我下次不乱说了。”时姒看着陆以面无表情的脸，笑嘿嘿的。
    “上一次服务员，这一次乔家人，看看下一次是谁。”
    时姒嘟囔，揉揉猫脑门：“她们着不好，你要是找个言姑姑这样的大家闺秀我肯定同意。”
    “我不喜欢陆言那样的。”
    “那喜欢什么样的？”
    “上次说了要打电竞的，这次告诉你。我还喜欢跟我撒娇跟我闹，又乖又坏的。”陆以伸手挠挠时姒的下巴，跟时姒摸猫一样。
    时姒眼睛水亮，亮的陆以软了一整颗心脏。“你别摸我，跟宠物一样。”
    “做宠物不舒服吗？”陆以对黑猫抬抬下颚。
    “我觉得做你m更舒服。”时姒躲开，让他认真开车。
    陆以听她说话，忍不住皱眉：“小嘴叭叭的，欠收拾。”
    时姒捏着黑猫的爪子，换个话题：“还差原邬的号没抽到水晶，我今天再抽应该就能中了。”
    “嗯。”
    时姒絮絮叨叨说起手里被盗的那个号：“我也没逼着她买口红，就是让她退给我钱。我也没承认号是我盗的……”
    陆以听着她说，偶尔应了几句。
    车停在超市，时姒眨巴一下眼睛把猫放车里：“去买什么啊？”
    “买些零食跟蔬菜。”
    “喔……”时姒亦步亦趋跟着陆以。
    陆以挑菜，时姒拉着购物车，一双水润的眸子乱看。
    “家庭煮夫，挣钱家务颜值都有。”时姒看陆以把菜外面的一层扒掉扔在一边，随后把菜放到袋子里，递进购物车。
    “这什么菜啊？”
    “莴苣。”
    “哦。”
    “这个呢？”
    “空心菜。”
    “这个？”
    “菠菜。”
    “白菜！”
    “那是生菜。”
    ——
    陆以没问时姒在漫展的问题，但是看到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心里的担心少了些。
    时姒晚上抱着奶拖拉着棉鞋在战队里晃，偶尔跟冰糖原邬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