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的每个字都让她心尖儿打颤。
    但是秦婳心里尚存的理智仍在提醒她。
    无论秦御今天发什么疯，她都不能陪着他一起发疯。
    不管他怎么猜忌或形容裴晋阳和她的关系，她都不能做出肯定的回应。
    秦御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他最容不下的，就是背叛。
    除非她想生不如死……否则不到捉奸在床的程度，她永远不能不打自招。
    秦婳摇摇头，认真地道：“不，裴晋阳对我的兴趣，仅限于……我是你的妹妹，并且是和你有不轨关系的妹妹，如果我不姓秦，裴晋阳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
    她说这些，其实只不过是想自保而已。
    秦御却笑得令她胆寒。
    她是愈发看不懂秦御了……
    他分明亲眼看见了她身上的吻痕，难道……他已经不会为了这种事而动怒了？
    秦御捏了捏她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浑身的汗味，先上楼去洗个澡吧。”
    秦婳心头又是一颤，只差跪下来了……
    她弱弱地望着秦御，心虚不已地辩解：“哥哥，裴晋阳插手了宋翩翩这件事，之后……他强行拽我上车，然后带我去了一个地下格斗场，我身上的汗是因为……是因为他逼着我和他动手，是格斗出的汗……真的，我没骗你……”
    秦婳此刻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解释苍白中透着愚蠢。
    可是这就是事实。
    秦御却显得尤为平静，他拍了拍她的肩，“行了，我信你，先去洗个热水澡，这么冷的天出这么多汗，很容易感冒。”
    “……”秦婳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就好像本以为自己面临的是凌迟处死的极刑。
    结果秦御却摆了摆手，赏赐她一汤温泉。
    ……
    虽然完全在状况外，但秦婳还是听话地上楼洗澡去了。
    她浑身酸疼得要命，泡浴的确是最迅速舒缓肌肉紧绷和神经疲劳的良方。
    等她换好厚实的睡袍正准备吹头发的时候，浴室的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
    秦婳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忐忑着完全猜不出他想要做什么。
    秦御却只是走到一边拿起风筒，然后牵着她走出浴室，将她摁在沙发上，连了电源亲自帮她吹干头发。
    秦婳实在搞不懂他莫名而来的温存是怎么回事……
    按照正常的逻辑，她先是密谋计划帮助宋翩翩出逃，借用了他最宠信的肖森，还不打招呼地征用了他的私人飞机……这已经是要被他狠狠训斥一顿的错误了。
    更何况她还……她还带着那么多鲜红欲滴的草莓回到家。
    秦御不仅不扒了她的皮，甚至还帮她吹头发？
    ……
    秦婳的头发又黑又长又密，彻底吹干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秦御将她半搂在怀中，就像是在哄自己最偏宠的妹妹，把一个兄长的疼惜怜爱尽数呈现出来。
    这半小时内……秦婳有一种自己将死的超脱感。
    就好像要把猪仔杀掉之前。
    通常会把猪仔洗得白白嫩嫩的，顺便再吹吹干。
    然后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他关掉风筒之后，大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不紧不慢地开口：“婳婳，你八岁就跟在我身边，我是陪着你长大的，看着你一天天从小不点长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儿，十多年了，你平心而论，我待你如何。”
    秦婳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不愿意深想。
    只想暂且当他一时脑抽，或者当她自己太蠢，什么都看不透。
    可秦御严肃的目光分明在等待她给一个答案。
    她咬了咬唇，克制地道：“哥哥待我很好，尤其是在我成年以前，哥哥比我的亲生母亲待我还要好，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给的，哥哥教的，虽然后来……哥哥逼着我做了一些令我难受的事，但这其中也有一些客观的原因，虽然我不是很愿意接受，但我也能理解，不是哥哥一个人的错。”
    秦御笑了笑，温热的指腹抚着她光洁如玉的脸颊。
    “秦家把你养到这么大，做人，知恩图报是最基本的道理，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婳婳，我有件事要你替我去办，若是办好了……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
    秦婳脑子里“嗡”的一下。
    她好像没办法继续装傻了。
    秦御说得太直白，她几乎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难怪他已经……不动气了。
    是因为觉得她反正已经被裴晋阳用过了，干不干净也无所谓，所以……干脆把她当做一颗棋子随意使用，也不再心疼在意了是么。
    秦婳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真的……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秦御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眼底有一股暖意。
    “什么都可以，就看你有多大的胃口，若是想要名分……”
    秦婳眼里含着雾气，笑着打断他，“哥哥想多了，我只是想要……哥哥以后对我好点儿，最好像小时候那样，若是做不到，至少不要打我，不要欺负我，让着我一点，像小时候那样，可以么。”
    男人脸上的笑意略微僵住。
    他原想说，若是想要名分，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