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几乎是立刻将视线转向一侧。
    她希望自己能见到秦御。
    哪怕已经有最糟糕的预感。
    哪怕即将面对的是最肮脏的真相。
    她也只想亲眼见到他，只想亲口听他说。
    然而她见到的却并非秦御。
    而是穿着白色套装的白汀。
    白汀目空一切的样子，姿态高傲无比。
    她走到一旁，扫了肖森一眼，语气轻蔑地道：“肖哥，你和她废话做什么，在秦氏办公大厦公然闹事，叫保安拖出去就了事了。”
    肖森面色有些凝重，暂未开口。
    秦婳的心情已经一沉再沉。
    她知道秦御一定就在办公室里面。
    如果此时总裁办公室空无一人，白汀又怎么会抱着文件从里面走出来。
    按照常规……白汀原本是负责秦氏见不得光的那些生意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已经公然出现在秦氏大厦。
    不用她开口秦婳也知道，白汀高升了。
    不知道她是立了什么功，亦或是在床笫之上讨好了秦御。
    总之，她是升迁了。
    秦婳抿着唇，森冷的目光盯着她。
    “白汀，你该知道我姓秦，即便不是秦正荣的亲生闺女，却也依旧姓秦，我和秦御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家人。而你，只不过是我哥哥的一条狗而已。”
    白汀无端被她讥讽，心里自然是不悦到了极点。
    她气得直翻白眼，但是此刻在公司里，又当着这么多秘书和同事的面，何况还立着一个主持公道的肖森，她不敢表现得太猖狂。
    白汀便扯出一个僵硬的假笑，“秦婳小姐这是何从说起呢，我知道你是秦家的大小姐啊，这里有谁不认识你，但是又有什么可得意的呢，你的身份是你母亲以睡上位睡来的，但是你却没有你母亲的本事，少爷这会儿忙得紧，没空管你，我劝你还是收敛些，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安分些。”
    秦婳故意抬高了声调，“我见到秦御之后，自然会回去。”
    白汀浮夸地抿着偷笑，“好心劝你，你非听不进，那就等着吧，最好安分一点等，别制造噪音了，少爷是真忙，忙得没工夫搭理你，明天选举是要紧的正事，下周还有更要紧的头等大事呢，少爷和童溪小姐要大婚了，婚礼在关岛举办，估计要等少爷和少夫人度完蜜月，才有闲工夫应付你。”
    秦婳的脸色在短短数秒内变得苍白无比。
    她雪白的手指紧握成拳，目光却从白汀脸上转移到肖森。
    白汀说完这番话便趾高气昂地走了，头也没回。
    秦婳面无表情地跌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失去了和人一争高下的心情。
    她脸色凝重，却并未把心中的悲伤愤懑写在脸上。
    肖森和她也算相识多年，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
    肖森其实一直觉得秦婳在少爷心目中的分量是不同的。
    根本不是白汀童溪之类的女人可以比拟的。
    可是有些事……少爷也有身不由己的成分在里头。
    他不忍看到秦婳失魂落魄的时候还要被人议论指点。
    他板着脸轻咳一声，冲着围观的秘书等人斥道：“不用做事的吗，一个个傻站着做什么，滚去工作。”
    秦婳低着头安静了许久。
    她强迫自己镇定，等真正镇定下来之后。
    她就觉得自己该走了。
    她今天根本就不该来这里，自讨没趣。
    可是想站起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肖森有些恻隐的目光。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肖森，白汀说的可是真的么，我哥和童溪……要办婚礼了？”
    肖森略微迟疑，终究还是点了头。
    其实……不仅仅是在筹备婚礼，而是前两日……已经去民政署登记结婚了。
    但是肖森不敢再雪上加霜。
    他压低声线，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秦婳小姐，其实……你还这么年轻，少爷虽然好，但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兄长，你跟他……身份上终究有些见不得光，我作为少爷的人，本不该说这种话，但是作为和你相识多年的人，我觉得……你跟着裴先生，未必是不好的选择。”
    秦婳猛然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滚烫的液体，正拼命打转着。
    她忽然八成肯定了自己的某种猜测。
    那是她最不愿意，最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一种……
    “肖森，哥哥这次如此大方地把我送到裴晋阳身边，他并不是指望我充当一枚棋子，我能不能成事，他并不看重，他其实是……把我送人了，对吗？”
    秦婳模糊的视线盯着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