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妈妈，我要跟你一起去m国生活。”
    乔湘那一头的听筒一度陷入静止。
    秦婳半晌都得不到她的回应，不由得追问，“妈妈，你信号不好吗？”
    乔湘的声音掩饰住慌张失措。
    她关切而紧张地问：“为什么，我听说……你已经和晋阳在一起，他让你不开心了吗，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跟妈妈一起走？”
    秦婳无声地笑着，“江城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人，至于秦伯伯……他的一切都由秦御掌控，哪怕我想帮他，也无能为力，我留在江城与一个废人无异，至于裴晋阳……我只是秦御贿赂他选票的一件礼物，他对我的新鲜感能保存多久呢？”
    “半年，一年？至多三年吧，三年后我大学毕业，二十二岁，已经远远不如十八岁的年轻女孩来得青春活力，到那时……裴晋阳也许已经换了十几个新宠，我又算得了什么。”
    秦婳的声音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和绝望。
    乔湘又是半晌没有出声。
    秦婳声线苦涩：“妈妈，你是不是怕我拖累你，不想跟我一起生活？”
    乔湘连忙否认，“不是，当然不是！乖女儿，妈妈只是突然听你说这些事……心里有点乱，这样吧，你慢慢来，不要太着急，妈妈在m国等你，你可以晚点过来，总之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现在心情这么早，很容易出意外。”
    秦婳心头一暖，她忽然觉得，乔湘虽然不是很称职。
    但终究……母女之情，血浓于水。
    她笑着道：“放心，我会注意。”
    乔湘又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蓝姨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蓝姨很宠你，经常给你买零食玩具，蓝姨是带我入行的人，后来据说她得了病，但是我被秦御禁锢，没机会探望她，既然我们母女都要离开，或许再也没机会回来，不如你帮妈妈买点礼物去探望她，表达一下心意，毕竟她对我有恩，免得我过世后留下永远的遗憾。”
    ……
    秦婳答应下来，便在疗养院附近买了礼品。
    按照乔湘给她的医院地址，去医院寻找蓝姨。
    她对蓝姨的确有印象，乔湘嫁给秦正荣之前，生活都是很不安稳的状态。
    有时候男人宠她，就给她买车买名品，一旦被甩，乔湘连积蓄都没有，她们母女甚至都没有下榻的地方。
    那时候她和乔湘曾经几番借住在蓝姨家。
    算起来也有十几年未见了。
    去了医院却得知，蓝姨早在半年前已经出院了。
    秦婳一时无措，又不想耽搁太久。
    如果她今天不走，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离开。
    秦御把她当做交易物品送给了裴晋阳。
    裴晋阳就算再有风度，也是男人。
    男人对女人的耐心总有个限度。
    他为了她，连唾手可得的总会长之位都拱手让出……
    不可能对她还未得手，就放任她离开。
    今天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秦婳再打给乔湘的时候，乔湘手机已经关机了，想必是已经登机。
    她没办法，只能找到一些老号码联系乔湘从前的朋友。
    打听了好几轮，才终于打听到蓝姨现在的落脚处。
    蓝姨漂泊了几十年，竟然大病初愈便回去做她的老本行。
    据说承接了一间夜总会，继续当她的妈妈桑了。
    蓝姨居住的地点就在夜总会附近。
    秦婳不是很想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但是又答应了乔湘，要临走前帮她完成心愿。
    秦婳去取了点现金，准备给蓝姨送去。
    找到她住所，又听家里的钟点工说，蓝姨傍晚这个时间已经上班了。
    秦婳不想等她回来。
    虽然有凌晨的班机，但是夜总会收工可能已经天亮。
    连钟点工也不确定蓝姨几点收工。
    她只好硬着头皮直接去了夜总会。
    蓝姨见了她，倒是极为亲热，嘘寒问暖了一阵，直夸她长大了如此漂亮。
    蓝姨和她叙旧，聊了一会儿，便说今天有大客户要应酬，麻烦她等一会儿。
    秦婳本想尽快去机场，却受不了蓝姨盛情，最后被她安排进一间干净的包厢暂时休息。
    这间屋子环境倒是还算不错，挺干净的。
    只是亮着粉红色的灯……暧昧得刺眼。
    秦婳等了又等，有点坐不住的时候。
    房门却忽然开了——
    裴晋阳铁青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脑子里嗡的一下，忽然明白自己被诓了。
    什么蓝姨，根本是在拖延她的时间。
    就连乔湘……
    她盯着大步逼近的男人，忽然苦笑着落泪。
    “是乔湘对吗？乔湘出卖了我……裴晋阳，你给了乔湘什么好处，让她甘愿把女儿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