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阳捏着她下巴，薄唇轻声吐字，“你若是肯安生跟着我，把你身上那些倔脾气适当收敛，我对你自然比他更好，你曾经拥有的，现在只多不少，曾经不曾有的，将来也都会，好吃好喝穿金戴银的待遇你有，将来若是你想发展自己的事业，我也愿意帮你。”
    “你想做生意，我给你花钱雇人，给你投资。你想当律师，我也可以给你开律所。未来一片坦途，你怎么就不能换个心思，尽早把与他有关的一切忘掉，有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我，毕竟，秦御把你当成交易物品送给我了，三年五年之内，他既没法子把你抢回去，也没精力惦记你，我是你现任金主，放在你跟前的粗大腿不抱，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他半开玩笑地说着，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她额头。
    秦婳抬眸盯着他好看的脸端详了许久。
    说实话。
    裴晋阳这种语气，寻常的女人听了没有不会心动的。
    她自己也得承认，虽然裴晋阳性情里有暴烈强势的一面，让她很难招架。
    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对他也挺有好感的。
    如果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秦御这个人。
    她第一次见裴晋阳，肯定就栽了。
    而且是栽得五体投地泥足深陷的那一种。
    ……
    只是事到如今，她经历得太多了。
    裴晋阳嘴里说着会对她好，可事实上，他在外面仍然有数不清的女人。
    只要他想要，女人就会对他前仆后继。
    权贵和女人之间不对等的关系，永远是不可能有长久稳定的好日子过的。
    哪怕她狠下心来好好和他过日子，得宠撑死了也就是两三年，也许还更短。
    他永远不会娶她，就算真有一日脑子一热娶了，有朝一日也会为了更有利益的联姻随时一脚将她踹开。
    男人的好，秦婳不是没享受过。
    秦御对她好的岁月，比她的小半辈子还要长了。
    可是结束的时候，她才明白。
    那么长的一段感情里，她付出了所有，真的以为那种关系就是她和秦御的一辈子了。
    她甚至都没怀疑过秦御会娶别人为妻。
    因为他真的很好。
    像是恨不得把世上珍贵的一切都给她，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然而这种关系的决策权，一直在秦御手里。
    只要他说不要了，他不爱她了，不想再对她好了。
    关系就彻底宣告结束。
    秦婳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和能力去挽留他。
    她什么都留不住，哪怕她隐忍受辱，也留不住。
    秦御和她十一年的感情，宣告结束的时候都如此惨淡。
    她怎么有信心把自己的下半场人生寄托在还不算了解的裴晋阳身上。
    裴晋阳能比秦御好多少，他能像秦御一样宠她十年吗。
    秦婳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与其享受两年备受宠爱的日子，之后再次被抛弃被廉价转手。
    她宁愿自食其力过平凡的人生。
    ……
    秦婳摇了摇头，笑着道：“裴先生的大腿我自知抱不住，就算短期抱住了，也总有失宠的时候，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女人，没那种眼高于顶的自信。所以，咱们的关系……还是依照之前协定的那样吧，我没本事为乔湘做什么，就当报答她生养我的恩情，她欠你多少钱，我替她还，什么时候还清了，您什么时候放我走。”
    男人眯了眯眼，瞳孔黑得深不见底。
    秦婳这种回答其实他不算意外。
    但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听完她这种话还是恨不得抽她。
    不过他忍了。
    裴晋阳笑了笑，“行，就按你说的办。现在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一会儿陪我出门。”
    ……
    秦婳烧已经退了，身体状态也算还好。
    她被禁足了快一周，倒是挺想出门去散散心的，哪怕什么都不做，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也好。
    只是裴晋阳要她陪同谈生意，这就让她有点打怵了。
    不过换好衣服上了车，她心里也大致想通了。
    五百万美金一时半会是还不清的。
    她得适应在裴晋阳身边的生活。
    ……
    裴晋阳带她赴一场牌局，几个男人借着打牌的由头谈生意。
    秦婳没什么心思窃听，加上牌桌上的几个男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便也不怎么紧张，就和其他女眷一样，安抚坐在旁边吃东西玩手机。
    等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走到沙发这一侧主动同她打招呼。
    “这位秦小姐，看着倒是很面生，今天是跟着裴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