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根本不想哭。
    何况她多么了解秦御，他想要的时候。
    无论她有多痛苦多无助，他都不会中途停止。
    可是她心里的伤痛无法欺骗自己。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接受裴晋阳的好，接受裴晋阳给她的全部。
    更接受她或许永远无法脱离男人的桎梏独自生活的命运。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敞开心扉接受另一个男人带给她的喜怒哀乐。
    更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秦御这两个字从脑海里驱逐，从心头剜去。
    然而秦御就像是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魔。
    他随时可以再度闯入他的生命，再度毁灭她的生活。
    好像无论她怎么躲避，都无从避免。
    ……
    秦御吻着她大腿内侧的肌肤。
    她浑身都颤栗着，双手更是紧紧攥着，连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都不能令她冷静。
    她有些绝望地张口，颤抖地问，“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玩厌了我，不惜将我送人吗，为什么要在我的生活归于平静之后……再度毁了我，秦御，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是不是我只要活着一日，你就要不遗余力的折磨我？”
    秦御手里的力道放轻了几分，他略微顿住，抬起视线凝着她痛苦的小脸。
    他声音喑哑，透着几分明显压抑的情欲，“你觉得我是在折磨你？”
    秦御皱着眉，俊脸上呈现出几种晦涩复杂的情绪。
    “婳婳，哥哥想你，难道你真的一丁点儿都不念着我么？我从前待你不好？至少我养了你十年吧，哥哥这十年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要比裴晋阳多数千倍数万倍，你对我能不能公平一些，秦婳，我只是想你……”
    秦婳只落了几滴泪。
    泪痕却干涸在脸颊上，显得愈发凄冷孤寂。
    她听完秦御的话，许久都没有反应。
    秦御只当她是听进去了。
    无论如何，秦婳是他亲手带大的。
    秦婳对他的依恋和感情，绝不是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可以轻易取而代之。
    秦御抚着她的身子，愈发觉得熟稔亲密。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秦婳这样令他着迷……
    哪怕她离开他的时间并不算长。
    他却已经想她想得紧。
    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对秦婳竟然会如此留恋。
    才不过几十天……
    他原以为不过是一个女人。
    就算送出去三年五载，他也不会多么在意。
    却不曾想。
    何止是紧张在意，简直是魂牵梦萦。
    秦婳不在的每一日，他过得都不舒坦。
    只不过是在茶楼猝不及防扫了她一眼。
    那么远的距离，他却把这女人脸上微肿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
    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敢想秦婳这些日子都遭受了什么不快。
    分明是知道裴晋阳喜欢她，他才将秦婳送去的。
    如果事先料知秦婳可能会被欺负受委屈，他断断不会舍得将她送去。
    可是这些……秦婳不会明白。
    仅仅是眼下他想与她重温旧梦。
    对秦婳来说都像是炼狱一样的痛苦。
    ……
    秦御本想如从前一样直接做就是了。
    她在情事上本就做作，一开始抗拒罢了，干几下服帖了自然乖巧。
    可偏偏秦婳这会儿眼里的无望让他有些败兴。
    他心下正迟疑间。
    秦婳忽然张了口，冷冰冰地道：“原来哥哥所谓十一年来的感情，就是把我当做应召一样，逼进车里，想上就上。”
    秦御面色阴冷，兴致已然散了大半。
    他面无表情，冷漠地道：“我养了你十一年，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睡一下怎么了，只要我想要，你理应随时随地伺候我。”
    秦婳苍白无助的脸色就像是方才经历过一场暴风雨。
    她脸上零星挂着干涸的泪迹。
    静默了半晌，才用很低很丧的语气道：“是这样吗，我倒不觉得我还欠你什么。我已经陪你睡了一年多了，而且……你别忘了啊，是你自己把我当做礼物跟裴晋阳交换的，你这么对我尚且不论，你想过弄成这样之后……如何跟裴晋阳交代么，你强上已经送给他的女人，何尝不是在打他的脸，秦御，你好歹是个生意人，连交易的原则都不管不顾了吗。”
    秦御的脸色已然十分阴冷。
    他压抑了许久。
    车内的气氛都变得逼仄阴森。
    直到他松开秦婳的腿，动作烦躁地套好自己的裤子，连皮带也从她手上扯下了。
    他脸色阴沉地点燃了一根烟。
    一言不发地沉默大口吞吐。
    秦婳觉得很冷。
    她瑟缩着套上自己的裤袜，一点一点整理好自己的衣裙。
    她缩在车边，暗自打量着秦御铁青的面孔。
    只觉得大概是裴晋阳的缘故，让秦御为了顾全大局放弃了拿她泄欲的打算。
    秦婳抿着唇，一字一句冷冰冰地道：“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什么兄妹情分，男女情分，早就从你和裴晋阳交易之初，一笔勾销了。现在我从身到心，都是裴晋阳的人，我爱慕他，不愿接受除他之外任何男人糟践我。”
    秦婳说完，心里有些打颤，无从估计秦御会是怎样的反应。
    可这些话总要说清楚，否则夜长梦多，这样惊悚的事不知道还要发生几次。
    秦御沉闷地吸烟，直到完全吸完一根。
    秦婳呛得咳嗽不止。
    他却忽然开了门锁，“滚吧，滚远一点，滚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