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瞳孔放大，见了鬼一般，无意识地张口。
    这个领舞，生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秦婳微微张着口，半晌都没办法合上。
    一个已经在这世上活了近二十年的人，忽然面对面的……
    以近在咫尺的距离，亲眼见到了另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孔的人。
    这是一种脑洞爆炸的刺激感。
    秦婳一时间心里生出无数种猜测，但是每一种都离奇曲折，此刻没办法进行印证。
    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太过明显的惊恐，一旦落在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眼中，只怕会愈发觉得满意吧。
    她的恐惧和震撼，对他来说是一种得逞。
    秦婳并不想让他得逞，便绷紧了身子，目不斜视，用一副冷淡的面孔泰然处之，同时仔细地观察着在她面前热舞的舞娘。
    她不断地试图从这个女人脸上寻找到破绽。
    心里只觉得，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一定只是看起来如此，仔细观察，一定会有明显不同。
    女人都爱照镜子，自己对自己总该是最了解的。
    于是秦婳认定一定能很快寻出破绽。
    然而她聚精会神观察良久，心里的震撼却越来越强烈。
    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明知道自己万般清醒。
    秦婳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梦中，她置身于科幻电影，而眼前这个复刻品一般的自己，只是电脑特效做出来的产物。
    秦婳背脊阵阵冒着冷汗，她暗中握拳。
    已经全然按捺不住自己焦虑困惑的心情。
    她甚至顾不得关注那个奇怪的男人此刻究竟在做什么。
    秦婳盯着那个性感妩媚的舞娘，声线微微发颤地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和她有着同样面孔的女人根本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她只是投入地跳舞，明显是训练有素，竟像是长期在酒吧包房里给客人跳舞一般。
    秦婳等了片刻，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冷着脸，将目光转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这位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出好戏？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晾了她半晌才开口，“美人儿，你觉得她跳得好吗？”
    秦婳脸色僵硬，她哪里有心情考虑舞跳得好不好。
    只觉得这个男人和人交流的方式令她极度的不舒服。
    一方面可能是由于上回被他绑架的心理阴影，而另一方面……
    秦婳觉得他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姿态，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把她当做一种小动物来逗弄取乐一般。
    裴晋阳有的时候也会这样和她交流，但是多半是两人刚认识之初。
    秦婳也曾经抗拒过，但是后来……她和裴晋阳生出感情，彼此之间不再是两个男女对立的关系。
    裴晋阳再怎么逗她，甚至故意惹她生气，她自然都会当做一种相处的情趣。
    不会有任何自尊受辱的感觉。
    可是这个男人……自始至终，甚至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他的目的难以猜测，身份背景更是令她茫然。
    秦婳不喜欢被陌生人玩弄，心里的抵触就更加强烈，男人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便也板着脸抿着唇，一声不吭。
    旋即，男人好似是不大满意地哼笑了一声。
    他不疾不徐地对舞娘开口，“秦小姐似乎对你的舞技不大满意，不如你表演一出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吧。”
    男人话音刚落，秦婳明显见到那领舞脸上僵住。
    但是不太明显，仿佛只是僵住半秒，然后便立刻恢复正常的音容笑貌。
    就像是一个专业的舞娘，哪怕遇到意外，哪怕身体不适，也必须对客人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带着极致的笑容献舞。
    秦婳根本没有意向去猜测那所谓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意思。
    可紧接着，她看到领舞身后的舞女，绕过一根钢管，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啤酒瓶，把瓶盖开启。
    然后她将那瓶刚开盖的啤酒递给了领舞。
    秦婳心头一震，隐约生出某些不太好的联想。
    紧接着，她看见这个本就衣不蔽体的领舞，在她面前掀开了自己身下的薄纱。
    那薄纱本就是若隐若现的效果，这下完全揭开，就是毫无遮掩的程度。
    秦婳有些不忍直视，脸部和脖子的温度也不受自控地开始升高。
    “你……喂，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正常一点，你是变态吗？！”
    秦婳下意识地将脸别开脸一些，但余光依然能看见，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她想起自己前不久去夜总会找秦御，在秦御的包厢里，已经看过类似的画面，但是那次距离她很远，她没有细看，这会儿这个舞娘却是明晃晃地在她身前，简直是逼迫她看这种难以描述的表演。
    秦婳被恶心得有点想骂人。
    她一开始真的觉得这个诡异的男人应该就是社会新闻里面描述的那种变态分子。
    或者就是单纯的重口味，和秦御那帮百无聊赖精神空虚的公子哥一样，喜欢玩儿些恶心人的东西。
    可是她多想了半分钟，忽然就明白这个男人要求舞娘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目的何在了。
    如果秦婳是一个男人，那么很好解释，可能是为了用这种带有明显性暗示的行为蛊惑她，再给她灌点酒，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秦婳是一个女的，而且是性向正常的女人。
    秦婳恍然大悟，想明白之后就更想爆粗口了。
    这个神经病根本是在羞辱她。
    因为这个舞娘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上演这种限制级行为……
    就好像秦婳自己……
    秦婳本能地伸手护住自己的小腹，“拜托，我是个孕妇，本来有孕吐反应，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然而……
    秦婳的制止根本没有任何成效。
    那个男人始终是一副游戏人间的姿态，性感的薄唇挂着恶劣的笑意。
    他幽幽地道：“秦小姐有所不知，我这个宝贝，浑身上下都是绝技，如果这一出秦小姐依然不满意，那么还有下一出，下下出等着你，你最好还是瞪大眼睛，好好欣赏。”
    秦婳一想到他之后还可能逼迫自己看更可怕的内容，顿时就觉得这也没什么吓人的。
    反正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从前秦御圈儿里玩儿的那些，她多多少少都有耳闻。
    于是秦婳便眼睁睁看了。
    强忍着喉咙口反酸的冲动……
    这个舞娘显然是练过的。